不可理喻。
可恶至极。
我转身，不想理会这只骚狐狸泼妇。
哪知他却不放过我。
见我要走，赤着脚跳下床拎住了我后衣领，“你干什么去？”
“我死去，你把你的狐狸爪子拿开。”
“不拿，不拿，就不拿。”
这么赖皮吗？我盯着梗着脖子跟我犟得堇瑟，一时间很难把他和之前想弄死我的那个男人联系在一起。
他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想知道七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吗？”他的话题变得太快了。
我差点跟不上他节奏。
只能默默点了点头。
他笑了，“那你夸我一句我就告诉你。”
我：“……你，你很漂亮。”
我大脑还处于他突然的转变中没反应过来。
“敷衍我是不是？我漂亮用你说。”他傲娇地仰着下巴，怎么看怎么欠扁。
我深吸了口气，压下内心小暴脾气，“你高大威猛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这总行了吧！
“太俗太俗，不行。”他两手环胸，坐回**，把刚踩过水泥地的脚丫子又缩回到了我的被子里。
好气，我决定明天就换床被子。
“敢换被子，信不信你去哪儿我就住到哪？”他眯起狐狸眼冷冷警告我。
这才有那么点像他了。
我还是习惯这样的他。
我揉揉鼻子没理会他的威胁，只是继续夸他，“你善解人意。”
这个算不算。
“算了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就你这点文化估计说到天亮也说不出个新鲜花样，这样吧！给你个机会……”他指了指自己嘴巴说：“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我不想知道了。”占我便宜，他当我傻子啊！
又不是男女朋友，更不是夫妻，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女孩子。
说完，我转头走了。
在我转头的瞬间，瞥见堇瑟嘴角溢出苦涩笑意。
有那么瞬间，我想退回去，但想了想还是我迈出了房门。
直到我在堂屋被冻到手脚发麻，这才想起这是我家，凭什么我要出来冻着，把床让给那只狐狸？
我又回到了房间。
却没想到会看见堇瑟痛苦地蜷缩在床角，单薄的肩膀微微颤动，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你没事吧？”我吓了一跳，快步过去扶住他肩膀。
他顺势倒入我怀里，但见他狐狸眼紧闭，脸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
“喂，你没事吧？”我伸手拍了拍他脸颊。
他没动，可他身形却显得有些透明。
若隐若现好像随时都能消失不见。
我心忽地一紧，急忙屈指画出聚灵符打在他脑门。他身形这才渐渐稳定下来，不再变得透明。
我记得好像看元神出窍的书籍，不管神佛还是妖，元神是种能量的存在，能量在没有肉身长期供养灵力的情况下，终将会一点点消散在这世间。
难道堇瑟这是快要消失了吗？
虽然我不太喜欢他，他也曾想杀我，可他毕竟也帮过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这三界，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算了，真是我欠他的。
这一夜我没睡，在我房间设置了一个小型聚灵阵，收集灵气来供养堇瑟的元神。
“你就这般不待见我，宁可花心思给我设计聚灵阵，都不愿意送我一口灵气？”
不知道何时堇瑟已经恢复过来，但他闭着眼睛没有动，翻个身背对我，幽幽地说出他的伤心话。
“也罢，你心中没有我，倒是我强求了，这聚灵阵也不错。”总归她没有见死不救。
我沉默了。
今天晚上他出现后种种异常表现，原来只是想吸我一口灵气，我却一直以为他在耍流氓。
“我修炼出灵气也不容易，若是救急还可以，要养你，我怕我会被你吸干。”
之前在伏妖轴里修炼，那里灵气充足。
我才顺利修炼到炼气，能成功引气入体供我自己布阵画符，后来从伏妖轴出来，我发现现在这个世界灵气稀薄，我修炼几个月都没什么长进。
一直都在练气期徘徊不前。
他还想吸我灵气，算盘打得真好。
“如今世道灵气稀薄，确实不易。”不然他也不会变成这般虚弱，“不过我知道一个地方灵气充沛。”
“哪里？”我迫不及待地追问。
“九灵山，我修炼成仙的地方。”
“那我们明天起程去九灵山。”或许是我太着急了。
堇瑟诧异地看向我，沉默许久之后才开口说：“先帮我找个合适的寄宿体，不然我这样不等走到九灵山，我先消失了。”
“这个好办，明天我带你去找。”
农村阿猫阿狗多的是。
我说得简单，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想得多难，但是意外总是来得那么突然。
次日一早我就被疯狂砸门声吵醒。
我妈披着衣服去开门。
我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套上衣服回了自己房间，看看堇瑟走了没有。
昨天晚上为了避嫌，我跟我妈睡了一屋。
为此，那只狐狸还生气了？
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堇瑟还在，他盘膝打坐好像在吸收稀薄的灵气。
我没打扰他，掩上门悄悄退了出来。
这时候我妈领着一个女的走了进来。
这女人我认识，我舅妈。
我舅舅常年不在家，舅妈一个人又要带孩子又要养家，很是辛苦，日子过得紧巴巴，每当这时候我妈都会给她送钱送物的接济她们。
只是今年我爸不在了，我家也没多少能力再帮她了，不知道她这次来是不是来借钱的。
“王卜，去烧水做饭，你舅妈这一大早上就过来，肯定还没吃饭。”
“哦！”我应了声，转身就要去做饭。
舅妈却一把拉住了我手，紧跟着“噗通”一声给我跪下了。
这个折我寿了，我赶紧搀住她，“舅妈你这是做什么？我可受不起。”
我妈也吓一跳，慌忙过来扶起我舅妈，“阿芳你这是做啥？这不是折孩子寿吗？快起来坐。”
舅妈哭了，哭得嗷嗷的，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我嘴角抽了抽，有那么点嫌弃，害怕她鼻涕蹭我身上。
大冬天的我可不想烧水洗衣服。
“舅妈，到底怎么了，您说话啊！”
“……卜啊！舅妈求你救救你舅舅吧！舅妈给你磕头了。”舅妈哭喊着又要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