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还有一只黄皮子在茅山外面对我虎视眈眈。

加上敌友不分,随时会弄死我的狐狸堇瑟。

我现在仇家是越来越多,也都很厉害。

而且我从一开始怀有的为父报仇之心,这些日子我竟被外界一时平安迷了眼,对待学艺生出散漫心理。

想到这里我瞬间大脑一片清醒。

回到五里阁,我一夜没睡。

我屏蔽外界一切干扰继续修炼自己那不知名的功法,天亮以后我收起自己的叛逆心。

开始沉下心来看书,跟丁老师学习各种将来能保命的技能。

丁老头讶异我的转变。

但他也什么都没有说,好像我本该就该这样。

尽心尽力地传授我他的所学。

在悟道方面我不觉得自己多聪明,可也在短短几个月中进步飞速。

这期间陆贤聿来过几次。

我是掐着自己大腿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关注他,真正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

可陆贤聿却好像变了。

变得有点黏人,总是我去哪他就去哪儿。

还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好玩的。

有时还会有意无意地撩拨我那本就不坚定的内心。

搞得我都有些怕他来了,感觉自己就是西天取经的唐僧,他就是取经路上勾人的小妖精。

时时刻刻都在影响着我的决心。

秋末冬初。

天气转冷,茅山学校放假了半月,让回家休息几天顺便带几件过冬的棉衣。

虽说学校会发放御寒衣物,但有些内衣还是需要学生自己去准备。

四个月没回家了,我收到校方通知后,迫不及待地收拾好我那几件破旧衣服,随手塞进蛇皮袋子里,然后等着明天的到来。

但明天还没来,陆贤聿让他司机给我送来了很多生活用品,还有包装高档的冬季衣物。

就保暖内衣送了不下十套。

各种运动棉鞋十几双。

这些东西上面吊牌不在了,看质量跟款式依旧可以看出价格不菲。

左堂堂很羡慕我,我却没感觉多开心。

曾经在我稀罕他时,他给了我沉重一击,如今我放下了,他却开始稀罕我。

我已经决定了,在我没有能力保证自己能活到最后之前,我不再考虑感情问题。

“呵!多日不见,王卜你能耐见长啊!”

晚上,狐狸跑进了我梦中,还是那张好看到欠扁的狐狸脸。

说话沾酸沾醋的,我没理他。

这狐狸神出鬼没,上次为了苏大小姐打伤我后他就消失了,直到现在又冒出来,还一句道歉都没有。

他当他是谁?

“哑巴了?怎么不说话?可是恼我消失这些日子不来找你?”他笑了,身形飘到我跟前,没有边界感地上手就揉我的脑袋,“去养伤了,别生气,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我抚开他手,冷声道:“你想多了,你来不来无所谓。”

“哼!你倒是想得美,招惹了我,现在移情别恋喜欢上姓陆的,开始给我甩脸子了,嗯!”他捏住我下巴。

表情似笑非笑。

啪!

我重重拍开他手,“滚,劳资喜欢谁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我生气了,掐指捏着法诀将他强行驱逐出我的梦境。

我也随之清醒过来。

醒来之后我再无睡意,干脆起床来到五里阁看书。

书看了很多,我不爱看书,能让我沉下心看书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为了摆脱命运。

二是我一直在找茅山术中的招魂术。

可至今为止我都没有在书里面发现茅山招魂术的蛛丝马迹。

我也曾尝试着问过丁老头,他没告诉我,只是他告诉我,茅山没有招魂术,倒是有被禁的还魂咒。

此咒反噬很大,已经被茅山列入了禁术。

但我还是想学。

反噬,我在黄皮子身上看到过,当初李宛如用招魂咒之后,是黄皮子替她受了反噬。

那时候的黄皮子差点失去行动力。

同样,黄皮子受得住,我也受得住。

我的目的只要我爸活过来。

可丁老头不教我,我只能靠自己摸索了。

等等!

我忽然从书里面把头抬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核桃。

“小鬼”我拿核桃磕了磕桌面,“问你个事。”

我怎么把这小鬼给忘了。

或许他可以帮我。

“坏女人,我讨厌你,快放我出去。”

“可以啊!”我痛快答应。

堵得正准备骂我的小鬼一时哑口无言。

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说真的?”

“真的”我认真点头,默念口诀解开封印,小鬼从核桃里钻了出来。

他环顾四周,找到大门后,撒腿就跑。

我轻笑一声,无奈摇头道:“小孩子就是天真。”

啪叽!

我话音刚落,小鬼重重摔倒在门口,他不死心地再次爬起来跑,结果还是被重重摔在门口。

“你骗我。”小鬼翻身爬起来指着我怒吼。

“没教养的小鬼,瞎吼叫啥?我可没骗你,是你自己没本事跑出去,赖谁?”我翻开书籍佯作漠不关心地继续看书。

“坏女人,臭女人,你快放了我,不然……”

“不然怎样?”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小鬼支支吾吾半天,似乎也想不出该拿什么威胁我,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笑道:“我已经放了你了,至于你为什么走不出这道门,是因为啊……”

“因为什么?”小鬼天真地看着我。

我偷笑一声,“因为有门禁啊!这门禁需要口令才能打开。”

“那你快告诉我。”

“我已经放了你了,为什么还要告诉你门禁,你刚刚可是骂我了,我这人可是记仇得很。”

哼!

小鬼,劳资还拿捏不住你?

小鬼皱着眉头,苦着张包子脸似乎也没有了办法。

我故作大度道:“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你帮我一个忙,然后我告诉你门禁,怎么样公平吧!”

小鬼想了想,然后点头答应了,“你要我帮你什么忙?”

“我问你,你死多久了?”

小鬼咬着手指皱着包子脸低头沉默了很久,在我以为他不会说时,他开口了,“记不清了。”

在他死后因为他是孩子,可以不用等机会投胎,是可以马上投胎的。

于是他一直在投胎的路上,至于死了多久,他已经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