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最后的手段

李守信已经跟随前往各城市的商队到规定可以建立货栈的乌兰巴托、科布多、达尔汗、乌里雅苏台、乌兰固木转了一圈,还到苏联境内的恰克图、乌兰乌德建立了两个货栈。

见陈海松问起外蒙古的情况,连忙报告说:“蒙古族兄弟们被那帮混蛋整得生不如死,快活不下去,那些个官员防咱们就像咱们防鬼子一样,再这样下去,外蒙古真的就跟咱们分家了,你给我两个骑兵师杀进去肯定能让那边的兄弟们跟咱们一起把俄国人赶回去。”

陈海松没想到这个土匪头子出身的独立运动的积极分子竟会有这样的想法,自己独立不了也不想人家外蒙古独立,行,有这个心就说明思想进步了,可以给他安排一些新任务。

他又担心诡计多端的李守信有什么别的目的,试探着问:“辛亥**一开始蒙古王公们就闹起了独立,说明他们并不希望留在国内,现在的政权虽然有些残暴,所行政策破坏了经济发展,也没听说民众反抗嘛!你知道外蒙古有多少部队吗?11个骑兵师!你两个师能起什么作用?闹不好还有可能引发大规模军事冲突,咱们绥远还怎么搞建设?怎么打鬼子?”

李守信一听陈海松对外蒙古独立并不是很在乎,莫非是他们和苏联有什么勾搭,瓜分咱们蒙古?那可就成了蒙古族的悲哀了。他站起身急切地说:“陈将军,咱们蒙古240个旗从来就是一家人,都是黄金家族的后人,人为地被分割、被瓜分,我们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最早闹独立的王公们也是被沙俄怂恿的,后来的苏联也继承了沙俄的做法,24年哲布尊丹巴活佛意外死去,外蒙古拆寺院杀喇嘛、取消盟旗关押领主、合并部落牛羊国有,连文字都改成了斯拉夫文,引起了民众的反抗,很多外蒙古官员百姓逃回,一直恳请中央政府干预制止,可惜无人过问。我这次参与北上经商,发现了不少军人在里面,我隐约感到绥远有可能采取行动,所以我特别积极,我真的很想为整个蒙古族的统一富强做一点贡献。

我这次过去也探听了些情报,外蒙古军队一个师也就三四千人,正规军也就四万来人,还有两万封锁边境的守备部队,都由苏联军官担任顾问,使用苏联淘汰下来的轻武器,比咱们骑兵师的装备、训练、单兵体质、技术、战术差远了,我们一个师随便对付他三个师。

陈将军,咱们蒙古人靠满清王朝、北洋政府、国民政府都得不到团结发展,我们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共产党身上了,内蒙古投日本人你不让,外蒙古投苏联你要是也嫌麻烦懒得管、惧怕苏联不敢管,咱们蒙古汉子心里就是不服,还怎么全心全意跟着你们共产党走!”

陈海松闻言很是感动,看了看周围的蒙古族官员,个个表情凄惨、心有同焉,严肃地说:“李处长说的如果是真心话、是大家的心里话,我就放心了,说明蒙古族的上层社会没有泯灭良知、没有淡忘民族大义,还有血性、有追求,有这样的愿望存在蒙古族就不会被分割。

中国共产党是一个对国家、对民族负责任的政党,怎么会眼瞅着国土分裂无动于衷?实话告诉大家,我们早有收回外蒙古的计划,因为牵扯到复杂的国际国内关系而没有提前通报给大家,现在是时候让你们知道了,我希望你们知道以后能按我们的计划全力配合行动。

外蒙古的事不是单纯的军事行动可以解决的,当初徐树铮就是从绥远调兵两个旅征讨乌兰巴托,迫使哲布尊丹巴活佛博克多格根的伪政府放弃了自治,可最终还是败退回绥远。

原因就在于他们的独立得到了苏联的支持,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和苏联军队抗衡,我们还有更重要的抗日任务要完成,所以绥远的主要敌人是鬼子,只有发展经济、发展工业、提供充足的粮食、钢铁、装备、弹药给前方,壮大我军的实力,赢得抗日战争的胜利。

当然,我们也不能放任乔巴山之流借助外国力量分裂祖国、肢解蒙古,绥远是外蒙古的近邻,是打击分裂势力的出发基地,国民政府实力弱小无力阻拦,绥远要承担起这个责任、要行动起来。行动就要有计划,有铺垫,要了解那边的情况、要联络那边的广大民众。

所以你们的首要任务不是军事行动,而是经济渗透行动。经过前期的准备和争取我们已经让两边的敌视有所缓解,紧闭的大门露出了缝隙,苏联、蒙古都需要我们的物资,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我们要借此时机挤进外蒙古,在普通民众、士兵中建立起兄弟感情。

国际社会对外蒙古独立是反对的,目前除了苏联没有国家承认他的独立,我们要积极在社会的底层发展支持祖国统一的力量,当国际形势发生变化时当地民众必须站出来掀起反对独立回归中华的强大声势,我们才能采取各种措施收回主权、迫使苏联撤军。”

德王大喜过望地说:“长生天保佑,有陈将军筹划此事,蒙古统一有望、民众幸福可期。我也从政府这半年多来的行动中看出了些眉目,没想到早已开始行动了。陈将军不该瞒着我们,蒙古的事情没有我们蒙古人参与怎么可以,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完成计划。”

李守信也很高兴,可没想到以作战大胆果断著称的陈海松却放弃了军事行动改为自己的商队打头阵,争取普通牧民的支持,这可有点难,他提醒道:“过去我们只是干着急没有好办法,现在共产党有了收复计划当然好,可是以经济渗透为主见效太慢,搞不好是肉包子打狗白忙活。我们商队现在确实可以自由进出外蒙古,可是乔巴山一伙对内部控制的很严。

他们的伪政权依仗着苏联军队的支持把反抗力量屠杀一空,剩下的牧民百姓敢怒不敢言,帮我们修建仓库的农牧民都很瘦弱、有气无力,我们悄悄给他们馒头、肉肠也不敢要,也不敢和我们说话,肯定是受过警告,可我们能感觉得到他们对带队的官员很仇视。

我们的运输队全程跟随有10几个蒙古骑兵由一个军官带队,不允许士兵与我们交谈,也不允许我们进入沿途的集体农庄,个别牧民见到我们也是远远躲开。商社的货栈也受到严密监视,不允许我们与当地民众接触,采购物资、交售牛羊都是当地官员带人来进行。

你说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接近牧民、士兵,怎么进行统一宣传?我们省吃俭用援助过去的粮食、蔬菜、日用品发挥了什么作用?反倒是帮助伪政权稳定了内部形势。”

“这没什么,越是这样说明这些卖国贼越心虚,我们能够以经商的名义打进去就是一个好的开端,时间一长就有了和牧民们接触的可能,我们运过去的物资不算换回来的牛羊,最起码帮助蒙古族同胞们度过困难,延续上隔断的亲情,心里产生对故国的好感和期待。

这个工作是一个长期的任务,即使将来外蒙古回归了,通过经济政策的促进农牧业产量会有很大提升,由于那里的自然地理气候的原因很大程度上还需要我们的援助。

这是整个国家、内地省份的共同责任,没有一个强大的国家存在、没有内地的支援,不保证边疆地区社会的稳定、生活的安定,不建立起边疆与内地地区的紧密联系,离心的倾向就不会消失,分裂的危险就随时存在,只要有人挑唆、yin*,边疆还是会在我们眼前失去。

所以这是个基本原则,是我们收复外蒙、稳定外蒙的重要手段和措施,哪怕一时不会见到成效、哪怕我们要为此付出相当的代价也是要坚持去做的。徐树铮的短暂统治之所以失败也是没有从感情上拉近双方的距离,军队、铁血、软禁、屠杀无法阻止感情的疏远。

商社的另一个任务是通过频繁进入蒙古向外蒙古各地输送特种兵、武器、通讯设备,就近考察当地地形、民情和军事、交通状况,为军事行动创造条件。我们不可能用经济彻底打消苏联控制外蒙、建立南下桥头堡的战略图谋,也不可能从根本上感化那些借助外国力量实现个人政治野心的阴谋家、分裂分子,所以最后解决问题的还是要靠军事手段。

但是我刚才说了,绥远的工作重心不在外蒙,中国也不应该在抗日战争非常危急的时刻挑起另一场内战,更不应该因此与一个世界第二工业大国、我国抗日战争的最大援助国发生军事冲突。我们的战争形式是不同于常规战争的隐秘的特种作战,其打击目标不是苏联军队、不是蒙古骑兵部队,而是那些顽固坚持分裂立场、残酷对待民众的统治阶层。

这样的军事行动军情局已经部署下去,不需要你们出面,你们只需要发挥你们同族同文的优势,把运送物资、亲近民众的工作做好就行。时机成熟时军情局会给你们作出具体安排,之前不要打听、不要外传,你们要相信共产党的决心和勇气、相信军情局的安排部署。

国际形势瞬息万变,留给我们的时间不会太多,各部门要抓紧准备。迪鲁瓦喇嘛,哲布尊丹巴活佛的转世灵童联系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