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哄女朋友呢◎
【爆:Y疑似出没S家中,参观万曦湖千平亿万豪宅,庭院设超大泳池、日光浴平台、会客厅卡座和月季玫瑰园】
【辟谣:经了解,上一条“S邀Y参观家中”的消息有误,真实情况为,Y去朋友家做客,离开万曦湖途中,与S偶遇】
【爆:S拟在22日当天,于家中举办生日趴,邀请名单里有你吗?】
短短12个小时,接连三条帖子刷爆论坛,讨论度居高不下。
柯思萌把帖子转她,本意是给她分一口瓜吃,想同她谈点热乎的。
哪知她过一眼,便息屏,把手机揣进西装外套的衣兜里,伸手从储物柜里拿包,如往常一般戴上蓝牙耳机,拎着包往后甩在肩背上。
“你不说点什么吗?”柯思萌找话题,见她转身走人,她“啪”一下匆匆关上柜门,踩着小皮鞋“噔噔噔”小跑跟上。
“说什么?”周雨晚反问。
说这事儿发展速度挺快。
流言是上午传的,谣是下午辟的,巴掌是在这时打响的。
说商渡这人作风凌厉狠毒。
如果偶然路过他家便称得上例外,那他完全不介意打破界限,使得这种“例外”变得不过尔尔,无足轻重。
该说不说,这种做法挺伤人。
但有他的生日趴做掩护,又显得自然,有种纡尊降贵、普天同庆的平易近人。
这么微妙的心思,周雨晚是能懂的。
至于殷璇懂不懂,柯思萌懂不懂,其他人懂不懂,她就完全不关心了。
“就不好奇,谁会在他的邀请名单上? ”
好不容易追上她,柯思萌一把抱住她胳膊,一米五八的个子在南方算不上特别矮,但挨在她旁边,就显得特别小鸟依人。
周雨晚被她轻撞一下,肩膀手臂晃了晃,语气挺淡:
“不好奇。”
“猜一下嘛~”
柯思萌摇晃她胳膊,仰望她的那双眼很亮,苹果肌向上提,嘴角勾着笑,分明是藏着什么乐不可支的大喜事,正等着跟她分享。
“赵丞,球队关系比较好的那几个,行走的dynamos……不出意外的话,殷璇也会在。”
商渡的涵养是刻在骨子里的,多少会顾及人家姑娘的薄面,不让人下不来台。
随口报完名单,周雨晚脚下始终没停,随晚自习结束后鱼贯而行的人群向前走。
前几天一波冷空气南下,鹏市气温骤降,入夜后空气愈发的冷,带着潮,能穿透衣服,贴着肌肤,渗进骨头缝里。
夜色太浓,路灯也暗,倍受课业摧残的莘莘学子们,拖着疲惫拖沓的步子,慢蹭蹭地挪动,偶尔能见到几个步履匆匆赶时间的
——真像一群还没觉醒的丧尸,和几个突然暴走的丧尸。
“还有呢还有呢?”柯思萌激动娇俏的嗓音,倒是富有活力。
“还有什——”
周雨晚脚步忽停,话也戛然而止,视线远远地落在前方,柯思萌狐疑地跟着看。
世界上确有这样一种人,仿佛天生魔力,一出现,话题离不开他,目光也离不开他,憧憧人影虚化模糊,反衬得他愈发卓尔不群,光芒四射。
仿佛破开混冥世界的一缕曦光。
不止周雨晚瞬间捕捉到他身影,柯思萌也一眼就看到他。
他身边从不缺人,无论是球队的,还是dynamos,都是能排得上名号的帅哥,不仅高帅,还有钱有身材。
勾着肩,搭着背,说说笑笑聊两句,单单是个背影,都由内而外迸发着无往不胜的蓬勃荷尔蒙。
可即便如此,他们所有人加一起,都压不过他一个人的风头。
周雨晚终于不觉得这里像个大型丧尸场了。
“这是……说曹操,曹操到?”柯思萌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形容现下情形。
周雨晚没动弹,在等,等他们一行人走远。
被应试教育折磨得近乎麻木的大脑,开始缓慢转动。
“商渡邀请了你。”
是陈述句。
“对的!”
柯思萌双手攥拳举高高,兴奋到笑弯了眼睛。
“记不记得上次你借我手机给他打电话?我一直没敢打扰他,却没想他竟会打过来。刚接到电话的时候,我那叫一个受宠若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最最重要的是,他竟然邀请我参加他的生日趴诶,还担心我没伴,让我叫上你一起去。”
是了,他就是这个目的。
21号陪他度过17岁最后一天,22号再陪他庆祝18岁成年的第一天。
连着两天,都耗在他那儿。
如果是他来邀她,周雨晚大概会冷冷酷酷撂一句:不如回家洗洗睡。
可……如果是柯思萌来传话,就不一定了。
柯思萌比他能伸能屈能卖萌撒娇,还比他更擅长软磨硬泡。
这天之后,整整三天,周雨晚就听她趴体长、趴体短,要穿什么衣服,化什么妆,带什么礼物。
赵丞太渣,商渡太难搞,倒是他哪个哪个狐朋狗友好像还可以,想泡,于是,话题回到穿什么衣服,化什么妆,带什么礼物。
周雨晚深刻且持久地,体验了一把孙悟空被念紧箍咒的痛苦。
在一个美丽的夜晚,在她第N次说服她参加商渡的生日趴时,周雨晚双手一举,投降了。
“那我们是一起买礼物送他,还是分开买呢?”柯思萌冲她扑闪眼睛。
“一起吧。”周雨晚说。
她怕她控制不住歹念,送他个锤子。
柯思萌:“那我们送什么呀~”
这是一个好问题。
路过药店,一个男人恰好拎着个塑料袋出来。
人眼对移动的物体,总会条件反射地投去几分关注。
先是看到塑料袋印刷的药店logo,再是看到袋里五颜六色的盒子。
转头,侧目,药店玻璃贴满五颜六色的宣传单。
“新药到店,增大延时,给ta狠狠地□□。”
广告语显眼,刺激。
周雨晚眯了下眼,把视线收回来,语气轻快不少:
“这你就别担心了,我会搞定的。”
*
11月20日晚23时50分,一辆黑色轿车乘着夜色驶入名雅豪园。
23时59分,电话挂断,轿车停在某一幢独栋别墅外。
秒针眺一格,分针移动,零点钟声打响。
别墅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周雨晚现身夜晚。
被他一通电话从被窝里挖出来,她一头长卷发还乱着。
火急火燎间,撩了一件乳白真丝睡袍,边走,边往身上套。里面没穿多少,一件带胸垫的真丝小吊带,和一件真丝短裤,布料轻薄垂顺,贴合身体曲线。
纤细白皙的天鹅颈露着,若隐若现的沟壑露着,白花花的四肢露着,有着这个年纪特有的青涩,整体形象却又偏向成熟。
脚上趿拉着一双帆布鞋,她没好好穿,踩着后帮。
走起路来,鞋底在脚掌和石板路上来回拍撞,啪塔啪塔。
明显火气挺大,很不爽。
商渡伸手,开另一侧的车门。
她矮身上车,睡袍刚裹好,“砰”一下把自己甩进后座车椅,再“砰”一下甩上门,抱臂,翘腿,满脸写着生不如死的丧。
车子往前开。
许是担心夜间驾驶容易疲劳,司机秉持“听不懂就是高级”的原则,专挑欧美歌曲播放。
Larissa Lambert的《wyd?》。
商渡开口,磁沉声嗓叠进歌曲甜美的女声里,有种别样的性感:“你就穿成这样?”
周雨晚拿余光瞄他,“不是去睡觉?”
“……”
空气突然凝滞。
前排司机透过车内后视镜,悄悄瞥一眼后座,暗暗在心里咋舌。
商渡瞥她,两人本就离挺近,她没遮没拦,他也不做人。
额头斜向她,薄唇翕动,气音低低震进她耳朵,轻而缓,勾得人心痒:
“的确挺方便脱的。”
“……”
仿佛一根羽毛轻挠耳朵,瘙痒感受乘着血液往下涌,激得她小腹有一瞬抽紧,周雨晚抱在身前的双臂一僵,瞌睡虫瞬间去了大半,手臂缠抱更紧了。
“傻的。”他轻嗤一声。
周雨晚不吭声。
听到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警惕地转眸看去,一件冲锋衣兜头覆下来。
她愣然,鼻尖扑满衣服干净好闻的皂感木质香,隔着布料,发凉的肌肤接触到他残存的体温,仿佛无形中,被他一把拥住。
“穿上。”他撂下话,往后靠椅背,她能敏感地感受到轻微的震动。
她难得听话,拿下外套,抖开,先左再右分别套上袖子,最后“唰”一下把拉链拉到下巴。
身旁,商渡身上还剩一件单薄的白色卫衣,头低着,后颈棘突明显,肩身臂膀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骨节分明的指落在手机屏幕上,正跟人聊着,进消息的提示音叮叮咚咚地响。
“等下你还有局?”周雨晚猜测。
“嗯。”他应声,敲键盘的动作一顿,“还是你更想回公寓睡觉?”
没说“回家”这么笼统的话,而是明指他在学校附近的那套公寓。
“去玩玩吧。”她说。
车子在一处台球厅外停驻,墙上,红黄蓝配色的广告灯醒目。
周雨晚随他推门下车。
这一带以前是厂房,如今再开发,保留了颇具特色的工业风设计。
灰扑扑的水泥墙,裸.露在外的钢铁楼梯,墙上绘着五颜六色的个性涂鸦。
“Die for freedom”
红黑交织的花体字在炽光灯下刺眼。
夜风冷飕飕地刮,商渡的冲锋衣本就宽大,套在她身上,差不多盖了半截大腿。
可余下的部分,被这么晾在空气里,她不自在地拢紧双腿,很有“上面蒸松糕,下面卖凉粉”那意思。
商渡领她上楼。
铁楼梯在经年累月中生出斑斑锈迹,一脚下去震得咚咚响。
两人脚步声前后交叠。
二楼台球厅的灯光透过玻璃门洒出来,周雨晚瞧见门把手挂着的木牌子上,明明白白写着营业到凌晨四点。
“好久。”她咕哝。
商渡把她的微表情看在眼里,回过身,低下头,挺好说话的模样:“要是你觉得累,那我们回去睡觉?”
“你公寓几张床?”她问出关键。
“一张。”
“……”她就知道,“你就不能多准备一张?”
他乐了:“我一个人睡两张?”
“……”周雨晚偏要杠这一下,“也不是不行。”
“商渡,人都到外面了,怎么还不进来?”
一男生边嚷嚷着,边推开台球厅的玻璃门出来。
商渡隔在中间,身形高大,男生起先没见着他对面的她。
周雨晚听着声儿,偏头,小半张脸从商渡肩头探出来,目光直落落地与男生对上。
他眼睛倏地溜圆,见着新大陆似的,“草!”一声国骂,“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带了一姑娘!”
“商渡带姑娘来了?”台球厅里其他人闻声,一个两个接连凑过来看热闹。
周雨晚把头回正,撩眼,看回商渡,眼下泪痣妩媚清艳。
“不能安静点儿?”
商渡不轻不重地出声,语气却压着一层呼之欲出的警告,眼睛盯着她的,夜色中,暗流涌动。
“忙着哄女朋友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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