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叫苏婵和徐昭顶着风头成亲,可谓是难上加难啊!

“韩宁,这道旨意朕得下的多么的恰如其分才能成全他们啊....”

能叫留在暗处的人没有半分时机去阻止的同时,打那些站在明面上的那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切,太难了。

韩宁的眸子动了动,低声道:“陛下,这最近不就有一个上乘的机会吗....”

听完答案后的,徐成安却还是不解忧愁:“朕不是没想过,就只怕弄巧成拙啊。”

都在的情况下,成败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可没有比那更合适的了。”

“朕知道...可若败了,韩宁,朕真的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陛下,有些事,不做,不向前,便永远不能知晓的。”

徐成安垂眸思索。

半晌,他重新提笔,浓重的墨汁落在明黄色的锦帛上。

好似是带着奋力一搏的决心,又像是功败垂成的洒落,落笔后,徐成安有意将笔掷在桌上的力道重了些。

好似水滴石穿,将这大殿原本死寂的气氛搅个天翻地覆。

“罢了,朕也同着赌一次吧!若不能成,便只能看他们俩的造化了!”说完,他将诏书递给韩宁。

“苏明意也快回来了吧。”

“快了。”

“朕原是不想的,他虽说请旨是为了苏婵,但到底是苏家子,此刻回来也不知对于昭儿他们是敌是友。可他到底是为其付出了血汗功劳的朝臣,手上握着兵权,且有再三请旨。朕,真的无法再拒了。”

韩宁宽慰道:“苏将军少小便离家,向来对苏家也没有多少骨肉亲情。且做纯臣和权臣哪个才是长久之计,向来苏将军也是深明大义的。”

徐成安蹙了蹙眉:“真没想到这股子只能出文臣的苏家,到了这一代能出了个武将。也不知道于他们是福是祸。”

“福祸相依,因果皆是如此。”

韩宁将诏书收到了暗格里。

“陛下不必太过费心劳神,向来长乐郡主和禹王殿下心里也是早有计较的。”

“父母爱其子必为其计之深远,他们才多大,可外面的豺狼虎豹会对他们有半分怜悯吗?朕,真的好怕昭儿出事。”

比起徐暥,他更为亏欠的是徐昭。

昭字里面所代表的的含义,他心知肚明....

转眼便到了十一月初五。-

苏婵这次倒是没被苏月早早的撺掇起来,她自己个儿因对苏明意不甚了解,而翻来覆去了一夜。

“殿下现下里还有些空档,不如补补眠?”苏月看着苏婵眼下浓重的乌青,一种无力之感油然而生。

这幅样子,便是怎么装扮也掩不去疲态吧!

苏婵的眼神有些发木。

她的手边散落一片的苏明意多年来写给她的信件。

她着实是不知,寥寥几字,便是十分周到了,她也无法参透这位大堂兄是怎样的人。

“不了。”苏婵摇摇头“别误了时辰。”

苏明意回朝,作为不败战神,他的规格堪比安智大师。便是连当今陛下,也亲自出来相接了。

这么大的阵仗,怎么能叫她贪睡误事呢?!

何况,她还有求于苏明意,自是早早的要露于人前才是正理啊!

而细细看去,苏婵现下里的妆容打扮也有了些的变化,原本以银线做辅的藏蓝色衣袍换成了冰蚕丝线,细细密密的阳光洒落而下,好像承载着悠悠****的星河。头发也高高挽起,后面被的髻子上被系上了缀着米珠的红色发带。

截然不同,且明烈异常的颜色若是压在了旁人身上,或许会显得不伦不类。可是苏婵生的绝艳妩媚,苏月觉得便是套个麻袋在她们家殿下身上,也是分外美丽的。

“走吧。”苏婵整理了一下裙摆,繁复的花纹随之摆动,好似揽过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

“殿下今儿真美。”

“色令智昏。”苏婵拿起手中的宫扇轻轻瞧了一下苏月的头。

随着摆动,红色的发带飘扬而起,仿佛一道炽热的火焰,烧去了深宅大院里的阴暗,将苏婵的千娇百媚显露了出来。

“阿爹。”苏婵微微躬身。

苏延清打量了苏婵一眼,淡笑道:“晚照长成大姑娘了,愈发的好看了。”

“阿爹谬赞了。”

苏婵娇娇俏俏的笑道。

“走吧。”苏延清对苏婵伸出手来。

路上,苏婵转了转不安的眸子,抿唇踌躇:“阿爹知道..阿爹...”

“怎么了?想问你的兄长是不是?”

“晚照,阿爹告诉过你了,他不会害你。可是除此之外,你莫要深交。”

那个孩子....是早已经失去了灵魂的壳子,所有的寄托就是晚照。

晚照对他来说,就是救赎。

同时,也是毙命的毒药。

不同于安智大师来朝时的安静肃穆,大街小巷人声鼎沸,人人都争相簇拥着去瞧那所谓的不败战神。

亦步亦趋间,饶是苏延清也担忧的将苏婵护在身后,生怕她被冲撞了。

“怎么就不能将那群贱民拖下去!”赵菀箐有些嫌恶的低骂道。

“妹妹慎言。”

“谁是你妹妹,你一个庶人,有是我哪门子的哥哥!”赵菀箐不悦道。

废物一个,没有毁了苏婵便罢了。

还将自己个儿搭了进去。

她就这么一个嫡亲哥哥,没了他,等着爹娘都没了。说是有赵家依仗着,可族里到底是隔一层的。

没了赵温玉,他日她的路会更加的难走。

原本还在苏延清身后翘首以盼的苏婵,突然听到人群里的声音消散。

好似原本草木蓬勃的春日在被突如其来的冰霜封住。

阵阵马蹄声传来,盔甲撞动的声音落在了每个人的而里。

“来了。”

苏延清微微侧身,给苏婵留出些空隙来。

苏婵抬睫。

高头大马上,男子并未覆着盔甲,只是着了一身没有半点花纹的玄衣,勾勒着宽大雄伟的身躯。

他的手十分修长好看,上面的颜色却十分的不均,深浅的伤口在他的手背上突兀的显现着。

凤眸微垂,掩下滔天的杀机。

明明不言不语,却像是被掩着一件巨大的斗篷,将戾气遮挡住,叫人不寒而栗、

他似是注意到了苏婵的目光,原本淡漠的目光微瞥。

带着一些好奇和探究,苏婵的眸子微微睁大。

忽然,伴随着苏延清的惊呼,苏婵被人狠狠的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