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4月1日
迷离
想,把心里的话倾诉得干干净净,以此清空自己。
说,子影在厕所里贴了张帅到看了想流口水的男子海报,贼笑着说治便秘。冷魂说,真真亵渎。子影道,用得其所。
不把帅哥放到心里,却放到厕所里。真真得所。
这是否是生活的痕迹了。冷魂总想找寻些许,以此定格。放映在眼前时,便告诉自己,自己在这间房子里生活。在这个小乡村与世隔绝的活着。
只是,那些照片,冷魂与子影都是空灵的,如此不着痕迹。
夜间,便素装在夜色中游走。这个小乡村。夜间近十一点,最后一拨人是中学生。看着他们,稚嫩的模样。对比自己。如此苍老。然,子影不过比她们大五六岁而已。冷魂,亦又只比子影大两岁。
然,时间是条河,淌得过的无恙,淌不过的轻**。
没有尽头,因,有尽头时。河中泊岸的人儿,已没了时间。
冷魂对子影说,你看,她们的头发是黑色的。
子影十分吃惊,说,对耶。我们,一个是红毛野人,一个是……
冷魂笑道,一个是金毛狮王。
两人这样嘻戏,一如既往的不深入彼此。
可,谁都深知,与学生隔阂着的是心的颜色。或是被时间改变,或,只是渐渐在时间里发现了自己的本色。
冷魂想,自己是属于后者的。
或说得还不够透彻。冷魂因是在自己笔下真正看清自己的本色的。残红色。如死灰。了无生机。
通过文字,渐而发现真相。韩寒说,如果深究,将落得一场残念。浅的好。
的确是浅的好,然而切肤体验此句话时,已然迟了。
因伤了,原来受伤如此轻易,如人的脆弱一般。都是无力救赎的残。残痕和残念。
冷魂在说说里写过,想要大病一场,以此感受生命流失的快感。然后,冷魂果然病了。不是十分严重亦不是十分不严重的感冒。但却不想要好起来。的确要体验流失的感觉。虽,只是体力的流失。然而浸透了绝望。
虽这绝望有期限和限制,只在感冒时浅尝辄止。冷魂亦充分感受。感受,鼻塞时紧紧的将自己每一颗小细胞都束缚的窒息感。头亦是晕的,黑的。如同无形之中,被麻袋裹藏。
若绝望。一种绝望拧成一股麻绳,然后,冷魂记不清自己有多少种绝望了。只是,密密麻麻的可感受到禁固的力度,吸食了自己的所有。
如果,自己的悲伤如此之深,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吗?真的没有。只是在自己抒的文字中看得太透彻。
把自己看得透彻,未来便有既定的形迹。没有迷惑的本身已进入了了局。因此,了无生机。
冷魂想,都是文字惹来的自身了局。然,不悔。命,从出生起便已是既定了的。自己所历经的曲折饶途,依着宿命而行。
恍惚间,已经是夜的孩子。幽灵一般,无人可看清真相。行着行着,自己便捻成一色空气般,不经意的找寻他人在生活中的痕迹。在自己文字下找寻尚且不够。还要去浅视他人所面呈出的表象。
然后,看到自动取款机旁。歪躺着一个人,或是活着,或是死的。他极瘦,衣装已成黑色。除此之外再无遮盖物。蓬乱的头发,他的面容着地,因此看不清。黑色的脚丫和手,是**着的。垂败如死亡般怏缩。
冷魂隔着层玻璃蹲下看他,他整个人,静的了无生气。手和脚软如黑色泥泞。冷魂触到比死亡更加残酷的绝望。便走……
然后遇到一只猫,全身黑色。灼然的眼。不知该如何形容它眼睛的颜色。脑海里只闪现自己小说中的琥珀色瞳仁。琥珀色瞳仁里同样有一只全身黑亮的猫,那只猫。眼睛是琥珀色的。冷魂想,这只猫或该是从小说里跑出来的。它的眼睛应也是琥珀色才好。
想着,甚有亲近之感。但那只猫只顾在垃圾旁寻东西吃。冷魂想,它为什么没人要?于是蹲下,想,它或许认识自己。但它跑了,惊惧的眼神。回头,冲冷魂燃亮它琥珀色瞳仁。依旧惊惧。但看定冷魂。冷魂转身继续走,不打扰一只野猫夜间寻觅食物的宁静,亦别了它过分的惊惧。以此成全。
然后,去后街,烧烤摊上,烟火袅袅升起,少许几人坐定,寂然享用。似,袅动的都是烟火,烟火旁的人,只是陪衬。冷魂感觉落寂,再次往回走,一路绵思。
是往家的方向,然后回头,看见,迷糊中又错过了那颗弯曲的树。这代表,错过了树旁边的电话亭。错过了电话亭对面要联接的另一个空间的那个人。
前方还有很多电话亭,很多的树。只是这条路,只有那颗弯曲的树旁才有可用的电话亭。只有那个电话机可拨通。似乎,人人都有手机,因此不需要好的电话亭。坏了就坏了。因为很少有人用。
这年头,一直用IC卡打电话的人,尤其一直在深夜才打电话。蹲在一颗树旁,蹲在冷风里。应该绝迹了吧。
错过,一个人,一种感觉,一辈子。
冷魂继续走回家里,进一条必经的小巷子,一如既往的黑。只是旁边为什么象变了样。难不成又走错了。冷魂想着便打倒,一看,的确是家的方向。于是继续走,摒弃了心里的杂念。行着,在黑暗里。经过一个拐弯,一束菊黄色的灯光,一小段台阶,四层楼梯。一条长廊。到了家,依旧在黑暗中开门,穿过一间空房,见到子影。
冷魂知道自己回来了。
子影说,你吓到我了。神情恍惚。如你小说里的女主角。三。
冷魂说,没有。我很清醒。然后想到安排三也这么说过。其实早知道自己恍惚着,冷魂这个人不本来就一直是迷糊的么。只是,某种打击后,把自己看得透彻,迷糊起来便越是严重。演变成子影所说的恍惚。
冷魂不想子影会说出来的。因自己早知道。所以没有反驳的意思。脱口而出的我很清醒,只是因还非常清醒的知道自己有点恍惚。这,应一如三的抑郁吧。
子影说,阿三……然后说不出来。
子影亦知冷魂清醒,只是这状态,过于潦倒。而她,无力于任何。连冷魂自己,都一如她。只能置身事外了。
无论怎样的状态,终在行着。一种方式而已。如同,开兴和伤心都只是一种情绪。笑和哭都只是一种表情而已。又怎样?
因此,冷魂与子影可以继续笑闹。
可以笑的事情很多,自然而然。
比如,床总是移动的,两人坐在上面,床会自己滑行,然后,两人都靠不到墙了。是推力造成的。
然后,子影下床,把床推到靠墙。笑着说,哎,要是这床能装四个滑轮就好了。由一个傻得不像话的话题开始,两人大笑不止。
今夜比较倒霉,子影推床的时候猛摔一跤,冷魂替她大叫一声。她倒是无语。彼此都习惯替别人叫嚷吧。虽替不了疼痛。
子影打趣道,阿三,什么时候起学了你这个坏毛病……
一天这样的轮回,黑夜,再到黑夜。错失了白天。
冷魂
一天随手敲个一万五千字。晚上醒来。子影看完,道,阿三,太有发展前途了。水平越来越牛了……
冷魂乐得不知所措。问,真的。我想着还要改下的。
子影又是夸得不得了……又说,本来只想看一点的,结果越看越想看。就都看完了……
冷魂开心不已。想着自己真了不起。子影说好的东西必然就是好的。子影这家伙难得看自己写的东西的。
也仅于止。一天中,惟一切肤的感受。
2011年4月12日
所陷
醒来时,天是黑的,房间里亦是黑的。冷魂十分不习惯眼前死寂的一片漆黑。摸索着下了床,开灯。只是一捻指的事。
梦太多太杂,都是些生活中不安定的变局。在梦中演译成各式各样,或一只奇怪的黑鸟被束缚怎么找都找不到方向。它望着茫茫天际瞪着空洞的眼。或在茅厕里找不到踏板,或……一切都呈显纷繁沉郁,坠坠不安。
好久好久,冷魂不曾记日记。
就像好久好久,冷魂都不曾把心安下。生活的姿态,越走越消积。冷魂对子影说,把小说写得冗长,延长彼此的
生命,戏里戏外,都被沉郁湮没得透不过气来。我快窒息。
经度一个极端,会走向另一个极端。
风飞沙.
袭卷天涯.
何事人家.
我正低徊
驻足难下.
生活在继续向前,冷魂与子影的生活几乎停顿。子影说冷魂有种另类的殇愁,穿透过忧郁的气质迷离隐现。
冷魂问,什么时候的事。
子影回,一年多前。
是的,一年多前,之后。一直一直糜烂度日。如果子影不在身边,冷魂会成什么样子了。想着,大约不是疯就是死吧。虽,现在亦是如此相似的颓败。冷魂的颓败依着子影的颓败,剩下更深的恶性循环。同时得以支撑。
冷魂常想着自己的变化,从至情到无情。后又想,还不至彻底无情,因对事物的感触依旧是直觉性的,依着慈软至性的心迹可还算是慈善至极吧。然,世间动人绵心的徘彻情缘都只能克制在心动而不至于行动了。所谓一年多来的变化,算是从至情到冷情吧。
冷情的人所表现总是无心无命的惯态。骨子里绝情冷血。只,再冷血的人,都不能泯灭了最初的人性。所以,冷魂总看到清晨卖小菜的阿姨期待的眼神,流浪的狗儿嗅着食物的专注神态。或是背起书包上学的学生呆目的气息。于此,都是正常人间本情,冷魂走过,感动便融入心底,浅浅的,憨憨的。
并没有想过要捕捉人间本情。恍惚自己远远未置其中。只冷眼看着。触手可及时,轻轻捻指而过。
像,今日小店里的老奶奶,她有着生意人的本性,同时有着老者慈蔼的良善,亦因充分体验过生活的苦楚,对金钱,并无城俯。只有歆惜。
她苍老的眸子顾盼间不时推荐着食物。冷魂总有种成全别人的心性,因此总要买过多多余的物品。拿了一袋并不需要的冰凉糕后,老奶奶高兴的称了下。二块三毛钱。老奶奶竟说,三毛钱算了。
这是意外的,生意人不该如此。尤其小本生意,利润并不丰厚。看得出,老奶奶的神态里有迁就。是为自己的慷慨力度所限。她本能的不舍。她表现的一点不明确,只是冷魂印像里的盟有过同样的神情。历经苦难的小本生意人慷慨之后的痛惜。冷魂本能的给齐了二块三毛钱。
子影道,三毛钱对我们来说也很重要。
是的,我们的确拮据到三毛钱十分十分重要的地步了。却,有几个三毛钱能换取得了一个人的舒心了。尤其,那个人,是个慈善的老人。她辈历经的苦难痕迹太深。
冷魂安心。
晚上的时候,在水果摊上买芒果时,一个男孩把二个硬币丢到水果上,却掉了下来。他丢硬币的动作似是随意似又故意。潇洒的一走了之后。却这等潇洒足以让人鄙视。老板弯腰拾起。冷魂心里是有不忍的。只是来不及捡起。就像,她来不及做很多的事。有心亦无力。
这等小事,不过若涟漪,在冷魂心中轻轻印下生活的浅淡摺皱,十分美丽。
冷魂还是悠闲的状态。与子影。
因此,可见这世间百态的暗隐暗殇和明色明朗。
而两人的生活,确实要被停顿。
不会有人想到,她们做的事到底有多傻。相信写成文字无人会信。却真切的在展示,对自己,以及彼此。
是多久以前了,似乎过了几天了,好几天好几天了吧。
冷魂突然说想回家去吃妈妈做的菜。好久好久没有吃过饭了。所吃,一餐餐减下来,直至连煎个面团都凑不到。
如此贫乏。
然后,然后,开始了一个荒唐的闹剧。
四个轮子四十分钟的路程,二个轮子一个半小时的路程,两个人都只要十八块钱的路程。然而,冷魂与子影身上只剩下三块五毛钱。包括十张一角钱的纸币。
汽车和摩托车都不可能行的正常途径,于是饶得更远,子影因冷魂说想回家吃母亲做的有油的菜而失了理智。
子影笑容灿烂的说,可以走回去,11路车。
此时的两人连最后的面团都一点没有了。此时已不记得多久多久没有见过米饭了。
大约,都是饿糊涂了。其实,是为生活的不堪为奴役的文字为妥协的心力而糊涂了。如果说人生难得糊涂尚是句棱模两可的意义词句,冷魂和子影该可用以安慰自己。
最终,两人为了可亲可爱的米饭和菜色。一致决定,不惜费尽四个小时的路程走回去。
冷魂一直听从子影,是因自己的算术不好。
子影的算术可见比冷魂要好。然她对路程的单位什么里的什么米的亦是不知。她说汽车七块钱四十分钟,我们十一路车四个小时还怕到不了,到不了走五个小时也不晚。
冷魂说,我们都不知道路线。
子影道,一路有车经过。跟着走。
然后,子影拿了个拖把,冷魂背了笔记本。便上了路。踩的是高跟靴子。因,再无其它鞋子可穿。
彼时是正12点。
一路不急不慢欢声笑语的行走,子影把手中的拖把拿得像是扫把,想像着自己是哈里波特。大概要走五个小时的路程,拖把绝对是不小的累赘。冷魂不劝她,她有时候固执得不可理喻。会因别人的需要而倾尽全力,这是单纯得不像话的忧点。
走到状元桥的时候,怀惴着三元钱,两人用硬币写下,我要发财。
其实,冷魂已不知自己要钱有何用了。
本该属于的所有东西都已失去了。只是在跟随子影,像个刻下了固定痕迹的物件,或被附带,或被丢弃,或被保护,都呆滞得忘记自己。
冷魂记认得子影,像一个物件记认它的主人,如是跟随。
她们在桥上把身子往下倾,桥下。油菜花一大片一大片的飘醉,一丘粉黄晕开了心的阒寂。
风中,花粉的味儿燎人。
子影说,你想跳下去。
冷魂说,被花香接住,不错的所在。妙不可言的黄花冢。
子影笑道,跳吧跳吧。
两人笑闹着,在鼎鼎有名的状元桥上跑着跳着。走过油菜花田,走过一条江。她们称之为乡江。
乡江不比长沙湘江的禁怀。乡江亦不辽阔,它弯弯曲曲的婉沿,薄雾栊饶。似少女窈窕的幽忧。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的兴致依旧高,谈笑风生,热闹不已。连自己都诧异,都是一天一夜未合眼。却仿佛是从闭关的状态中走了出来,从抑郁的文字堆中行了出来。从枯竭而贫乏的梦中醒了过来。
话说得太多,定是要口渴的。却无钱买水,甚至无钱买一点零食。后路漫漫,脚底会虚浮,言语会干涸,到时将沦落得无一丝气力。
两人心知肚明。
这个时节的芒果最是好吃,醉人的香。黄的诱人。
冷魂看到垃圾堆旁边的一个新鲜芒果。边走边对子影说,我看到一个芒果。
子影的眼睛立即黄灿灿的煜煜生辉。大呼,在哪。
冷魂笑得弯了腰了,指了指垃圾堆旁显眼的新鲜芒果。迎面走来一对情侣。两人正经的碎步向前,心里却都在惦记着那可爱的黄灿灿的扣人心弦的芒果。那对情侣一走远,子影便贼笑得如盛梦而开的花朵,对冷魂小声道,你把风,我去捡。
冷魂咯咯笑着,十分放肆的开心。喜欢子影的纯粹。只见子影一溜烟的溜到芒果的旁边,迅速弯腰,然后若无其事的藏匿在袖子里,站得笔直。多么惊人的速度?像天生的小偷。冷魂看得目瞪口呆,这等事,道貌岸然的子影可做得如此地步。
子影走来,冷魂早笑得脸颊泛酸。接着,两人都大笑。因一个小小的芒果。
冷魂道,哎,我们好像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耶,你看这一路,笑声没停过。
子影道,是耶,应该还可以捡到粮食。不知古人如何走的。
然后,两人便因一个芒果追探到历史的伟大。期间,眼神还瞟着地下。
不久,又捡到一个芒果。并不新鲜,是子影先发现的。怀惴着两个芒果,似乎有了底气,谈得亦更欢。笑声开怀无忌。
依旧研究芒果,冷魂道,你说,这是种乐趣还是讽刺了。
子影道,是运气。
冷魂道,绝好的运气。
言着,笑着,不知时间的流逝。只是话未停过,脚未歇过。亦不知疲倦。
路大概行了一半,子影说的。然后看时间。不想麻烦的打开上网本,偷偷瞄了眼小店里的时间。
冷魂道,好像是十四点三十。
子影惊呼,我们才走两个半小时啊。看来,五点绝对能到家。
冷魂道,没想到,挺容易走的。我一点不累。
子影道,你有没有发现漂着雨了。
冷魂抬头一看,说,没有。怎么可能。我们又没带伞。
子影摇摇头。一会儿,雨不是漂着的了,点点点点的快要湿了地面。旁边田里的水面挤满了无数圈涟漪。
两人心想,惨了惨了。
子影怪道,你选的好日子哪。
冷魂道,这叫择日不如撞日……
子影打断道,撞到龙王了。看你往哪躲。
冷魂道,一下就停了,你看这天气……
子影道,乌云密布。
冷魂道,这天知道我们要回家,不会下雨的,放心。
这天似乎特别的听冷魂的话,真不下雨了。两人便优哉游哉的继续走。平日里总也对着电脑,不太说话。这日话总也说不完似的。终于买了瓶矿泉水。冷魂掂量着,多沉的重量。两人对着娃哈哈三字笑个不停。
然后,走到了们分岔路口。并无车经过了。于是问路。路边一老人说,南镇啊,快了快了。走得快半个小时的样子。往前走就到了。
子影得瑟的昂起了头,说,我说得没错了,我这记性,哼……
接着又走,冷魂亦感知到脚疼了。歇了会儿,鼓起勇气不断的拦车,好不容易停了一辆三轮车,子影笑着跑,边喊,阿三,快。她跑得比兔子还快。到了车旁,先扶了车,像扶稳了救命稻草一样,问。到南镇不。
司机响亮的说,到。
子影响亮的声音问,到南江吧。
司机点头,说,到。
子影笑容灿烂,带着点羞涩,问,要钱吧。
司机白着眼,不悦的大声道,费话,当然要钱啊。不然我开车干麻,玩啊。
子影扭头就转身,那躲的速度亦是兔子的速度。唇角还泛着灿烂的笑,隐着自嘲和讽刺。
司机开车就走。两人苦笑着,完全失望。安心的走。
脚越来越疼。疼得越来越难以继续。扯了路边砍断的树木以做拐杖。支撑着一步一步走。子影手中的拖把亦成了另一根拐杖。天色又阴沉起来。
子影道,千万别又十雨哪。哎,天要下雨,挡也挡不住。下就下吧。
冷魂仰头道,下吧下吧。我管你那么多。
子影惊讶的立即制止。依旧带着笑,喊,那还是莫咯。搞不得哪。
雨貌似是飘了一点的,冷魂忙道,还是别下了吧。我的笔记本还在了。
幸而,一路都未下雨了。终于到了南镇。
只是,又到了十字路口了。隐隐感觉要到了,南镇离南并不远的。
冷魂道,走哪条路。
已经没有车行了,子影亦是不知。于是再次问路。
结果是十分悲惨的。
两人叹了好久,都无语。冷风寂寂,不胜凉意。
冷魂默默打开了上网本,竟然已经17点39了。两人整整走了5个小时39分钟。
子影白了一眼冷魂,无力的说,你刚刚肯定看错了。什么14点半,我看是16点半还差不多。
争了两句,还是要走的。
路旁茅屋里的一个老人对两人说还有市路车,等着吧。一两块钱就够了。
两人哪里还顾不顾得上钱,反正把脸皮弄厚点,先上了车再说。于是等。风越来越紧。天越来越暗。不防,就黑了,两人东张西望,急不可奈。路上的行车都开了车灯。路灯亦刷刷亮了。
两人陷入黑暗之中,默默不语,垂头叹气。不断的问,还有车没。
老人说,肯定有。
冷魂悄悄道,他肯定记不清了。
子影皱眉道,也只有等了。
然后,抱紧了彼此,又分开。还是冷。还是等。挺引人注目了。三个人围了进茅屋,纷纷出谋献计。
一青年道,六点多了,快七点了,没车了。
子影道,从南镇到南江走路去还要走多远。
青年道,比从乡江到南镇还要远。要你们家里人来接啊。
子影道,这么远怎么接咯。
青年道,走路远,摩托车不远哪,从你们家到这里不要半个小时咯。
老婆婆亦道,你们怎么在这里就下车咯。要到南江再下啊。
青年道,现在你们只有搭的士回去。也只五十几块钱的事。
子影呵呵笑着。又叹气应着。谁会想到打扮如此时耄的两个少女会身无分文。
闹了一出,然后。
子影并不知走回家的路线。冷魂道,只有走回去了。乡江。大不了走到天黑,反正有路灯。
子影叹道,又走回去啊。
犹豫一阵,商量两句。别无选择。只还知道回去的路。这么晚,已没有车,更没有钱了。于是往回走。
拿了拖把和上网本往回走,如霜打了的两个茄子。好久不语。
子影终于道,哎,好不容易走了这么久。我们怎么尽做些荒唐事哦。说出去都没人敢信。
冷魂亦叹道,是啊,坐车四十分钟就到了。我们偏偏要走路。以为四个小时五个小时走得到,结果八个小时间九个小时都不一定到得了。我怎么会相信你的了,还走回去。哎。
子影道,还不是你说想吃米饭和妈妈做的菜。
两人你怪我我怪你的吵起来,疲倦极了。一致怪妈妈做的菜太好吃了。也就都消了火。事实上,只是都无力无心争吵了。
幸而是走在暗夜中,彼此,不见愁容。
虽无奈与叹息还在空气中糜烂着漆黑一片。子影哀叹道,犯得着吗。两个人拿不出十八块钱来。就为了十八块钱,两个人走了五个小时39分钟结果还只走了一半路程。
哎。
哎。
我们十二点钟看到不到得了乡江。
大不了一点两点咯。
我跟你在一起真的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我也是。
空气里寂寂的,却没有一丝害怕。然后,有车经过。多豪华的小车啊。冷魂想也没想。摇手就喊。像个沙漠里的行者遇到了水囊的自然发应。车飞快开走了。
像发现海市蜃楼的消失。两人的心情黯得荒芜。
车又停了。子影大呼,快点,车停了。
两人几乎像是追命般,追着那辆车的方向。只差没喊,天啊。苍天啊。感谢啊……
一坐上车两人你大呼一声,我大叹一声。长久不歇。把个司机吓得不轻。
终于冷静下来,司机问,你们不会打算走回乡江吧。
子影大叹一声。冷魂埋头大呼一声。
司机再道,我刚刚还看到你们坐在茅屋那里。我刚去的南江,从南江过来又见你们……
子影道,哎,你早说咯。不是我们就去南江了咯。就是没车。
司机道,你们早拦啊。
两人大叹。一路叹不停。幸而还有丝理智知道要钱。悄悄商量着钱怎么办。然后就到了乡江。
实在不敢相信,我们走了五个小时39分钟的路程。四个轮子的车大概就五分钟的样子就到了。两人感觉坐在车里真的就像只有五分钟的光景。沿途细腻的景色一闪而过,两人怅然若失。
子影上了楼去拿了张假的百元钞票。那是两人摆地摊时第一天收到的。
子影递了给冷魂,冷魂递了给司机,说明了几句。百元钱当十元钱用。是为路费。
司机大吃一惊,闪亮的眸子,笑着问,你们是做什么的。
冷魂道,摆地摊时收到的。冷魂吃惊不小,子影颤悚着,把冷魂抱得紧紧的,软声哄道,三哥,你没事不。
平常子影可不会尊称三哥。冷魂莫名其妙,说,我有什么事。
子影的声音却是哭腔了,冷魂一回头,见子影早泪满面了。那泪刷刷的掉,冷魂吓得不轻。反紧紧抱住她,笑声闹着哄了又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