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古琼的牢房,萧晋沿着幽暗的走廊继续深入。

走廊两侧的牢房中,关押着各种各样的罪犯。

他们有的眼神呆滞,如同行尸走肉。

有的则凶神恶煞,似乎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对于这些目光,萧晋视若无睹。

他此行的目标只有一个——夜叉夫妇。

第二间牢房比古琼的要大得多。

与其说是牢房,不如说更像一个简陋的角斗场。

中央摆放着两张石床,上面铺着薄薄的稻草。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和一个妖娆妩媚的女人盘膝坐在**。

正是十殿阎罗中的夜叉夫妇。

男人**着上身,露出虬结的肌肉,脸上的伤疤让他看起来更加凶戾。

女人则穿着一身松散的袍子,勾勒出性感的曲线。

一头火红的卷发披散在肩头,手中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看到萧晋进来,夜叉夫妇同时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夜叉问道:“你来干什么?”

萧晋冷笑一声,缓步走到牢房中央,目光扫过二人:“当然是来叙旧的。”

“叙旧?”

母夜叉发出一声娇笑,声音却如同毒蛇般冰冷。

“我们和你之间,有什么旧事可叙?”

“怎么没有?”

萧晋毫不在意对方的敌意。

“当年要不是我替你们背了黑锅,你们现在恐怕早就变成一堆白骨了。”

听到这话,夜叉夫妇脸色微变。

夜叉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牢房的铁栏杆,怒吼道:

“萧晋!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当年要不是你小子贪功冒进,我们怎么会……”

“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萧晋接过他的话。

“是啊,要不是我,你们现在说不定已经飞黄腾达了。可惜啊,你们选错了路,跟错了人。”

母夜叉也站起身,走到夜叉身边,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萧晋,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

萧晋伸出两根手指:“让我过去,或者,被我打死。”

夜叉夫妇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挣扎。

当初就是萧晋把他们弄进来的。

而且现在他们身陷囹圄,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可让萧晋就这么过去,他们不甘心!

“怎么?很难选择吗?”

萧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我可以给你们一点时间考虑。”

说着,他走到一旁,随意地坐在地上,闭目养神起来。

牢房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夜叉夫妇粗重的呼吸声在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气氛越来越压抑。

夜叉打破了沉默:“好,我们答应你。”

萧晋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明智的选择。”

母夜叉却突然说道:“等等,我还有一个条件。”

萧晋挑了挑眉:“什么条件?”

“帮忙照顾一下,我的孩子!”

此话一出,萧晋顿时愣住了。

这俩人三年前就被抓进来了,而且他也没有听说过期间怀孕过。

怎么冷不丁的多出一个孩子?

萧晋闻言,眉头一挑,心中疑惑更甚。

“孩子?你们三年前就进来了,哪来的孩子?”

他显然不信这鬼话。

夜叉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尴尬。

这谎扯得确实有点离谱。

母夜叉却白了萧晋一眼,风情万种,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你以为我们想在这种鬼地方生孩子?这小崽子是我进来前怀上的,生下来后,托一个狱卒送出去了,养在一个老妇人那里。”

萧晋心中一动,这倒是有几分可信度了。

无间狱虽然戒备森严,但也不是铁板一块,总有一些蝇营狗苟之事发生。

他盯着母夜叉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些许破绽。

但那双眼睛里除了哀伤,更多的是一种母亲的期盼。

“你想要我做什么?”

萧晋问道,语气缓和了几分。

母夜叉见萧晋松口,连忙说道:“我只想知道孩子现在好不好,如果你能帮我照顾一二,我就放你过去。你也知道,我们在这鬼地方,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往日里的泼辣狠厉**然无存,只剩下一个母亲的脆弱。

萧晋心中暗叹,这女人虽然作恶多端,但终究是逃不过一个“情”字。

他点点头:“我可以答应你,告诉我孩子的地址和联络方式。”

母夜叉如释重负,连忙报出一个地址和一个老妇人的姓名。

并再三叮嘱萧晋要好好照顾孩子。“这孩子叫小宝,是个女孩,今年应该三岁了,她很乖的,就是有点怕生……”

得到信息后,萧晋不再停留,径直走向牢门。

夜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开了牢门。

萧晋说到做到,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去办。

萧晋走过夜叉夫妇身边时,脚步顿了顿,低声道:

“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宝的。还有,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为了孩子。”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向下一层。

穿过幽暗的走廊,萧晋来到下一层的入口。

一股更加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一层,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比上一层的罪犯更加危险。

刚踏入这一层,萧晋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叫骂声和打斗声。

在走廊尽头,一个巨大的牢房里,一群**上身的壮汉正混战在一起。

拳拳到肉,血肉横飞。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萧晋皱了皱眉,这场景让他想起了古罗马的角斗场。

看来,这一层不仅仅是关押犯人,还是一个供人取乐的场所。

他正要继续往前走。

突然,一个阴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萧晋,你居然敢来第三层!”

萧晋缓缓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锈迹斑斑板甲的男人。

那板甲也不知沾染了多少人鲜血。

就算是距离这么远,也能感受到上面的血腥味。

男人身形魁梧,肌肉虬结。

即便被囚禁于此,依旧散发着凶悍的气息。

此人正是萧晋当年亲手抓捕的第九十八个罪犯—血鹦鹉。

这外号的由来并非因为他喜欢鹦鹉。

而是因为他杀人后,喜欢用受害者的鲜血在墙上涂鸦。

画的正是形态各异的鹦鹉。

那些血鹦鹉,诡异而恐怖,成了许多人心中的噩梦。

“萧晋!”

血鹦鹉的声音沙哑。

“真是冤家路窄啊!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其中一颗还镶着金灿灿的金牙。

在这阴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