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过后,刘沣、刘子谦父子二人,入宫面圣后,便带着老夫人,以及部下,开赴虞城。
刘艺菀与林霄杰一同到城门相送。
“我在马车上加了许多软枕,路上行进还是慢些、稳些才好。”
刘艺菀不放心地嘱咐着,一旁的秦妈妈笑着说,“大小姐放心吧,我在一旁照看着呢。”
老夫人也笑着点头道,“一直憋在院子里,这出来一透气啊,反倒舒爽不少呢。这一路上有你父亲,又有秦妈妈照料着,你就放心吧。况且,祖母那些补品,可不是白吃的。”
见老夫人还会说笑,刘艺菀安心不少。
“艺菀,就送到这里吧。”兄长刘子谦走上前来,“早些出发,还能在天黑前,赶到驿站休息一下。”
刘艺菀自然明白刘子谦的安排,“兄长,父亲,这一次虽无战斗,但路途遥远,还是多注意路上安全才是。”
“放心吧,我与父亲行军多年,耳朵机敏着呢。”刘子谦笑着回应道,“倒是你和霄杰,在京城要提防着些。”
“我们?哼,我可是南疆女帝,在大周若是遇到什么危险,恐怕有点交代不过去吧。”刘艺菀得意着,她自然明白兄长刘子谦的担忧,所以才用玩笑口吻回应。
刘野与乔慧珍两人也出来相送,在依依惜别之际,自然又提及了自己女儿的事情,甚至请求刘沣,给皇帝捎书信,询问寻找的进度。
刘艺菀为了避免祖母和父兄被他们纠缠,便上前开口道,“叔叔婶婶若还是担忧,不如择日让艺菀,带叔叔婶婶面圣?询问一下陛下的寻人进度?”
闻听要面圣,两人急忙挥手。
“我们也是思女心切,怎么好跑到皇帝陛下面前,去开口直接问人呢。”乔慧珍摆手道。
“是呀,叔叔婶婶知道要面子,父亲又何尝不是呢?这才面圣请求帮着寻人,陛下也同意了,如何再去催促啊?”刘艺菀虽然挂着笑,但语气已经有些凌厉了,“若是这般,造成陛下厌烦,丢了父亲的面子是小,若是圣上震怒,不在搭理刘府,贬了父亲官职,岂不得不偿失?”
刘艺菀一句话,怼得刘野夫妇无话可说,一旁的老夫人上前说和道,“艺璇素来聪明,估计一定是寻了什么好去处,躲了起来。陛下的文书下发总要有个时间,你们耐心些,或许好消息就来了呢。”
乔慧珍还想说话,一旁的刘野将其拉住,拱手对老夫人行礼,“母亲教训的是,儿子儿媳耐心等等,等等。”
正在说话之际,又一队兵马从城门里走了出来。是大将军孙敏的部队。
“奇怪,他们去北边,应该走北门近一些才对,怎么来到南门了?”
刘子谦疑惑不解的看着父亲刘沣,刘沣也是一脸懵懂,倒是一旁的林霄杰,知道孙敏反向而行的秘密。
“北面路还在清雪呢,不便行走。”林霄杰说完,也皱眉道,“不过,那从东西两门走也好过跑到南门呀?”
“看来,是有人想和咱们说说话呢。”
果然,孙敏一道近前,便上前与刘沣行礼。
“刘将军深入南疆一事,我已经听陛下说了,刘将军果然英勇。”孙敏瞥了一眼刘艺菀,然后也跟着拱手行礼道,“女帝只身一人到南疆救父,也不输男儿呢。”
刘艺菀没想到,孙敏竟然会是这个态度。
“孙将军言重了,孙将军一直戍守北境多年,受尽风霜苦寒,才是我等将领的表率啊。”刘沣对孙敏,似乎也惺惺相惜。
“都是为大周效忠,算不得什么,南疆如今有了女帝坐镇,倒是安稳许多。”孙敏好心的提醒道,“只是乌巴托能够与乌延卓抗衡,自然还有一定的实力,即便他死了,残余力量也不可不防啊,所以贤侄啊,你若到了南疆,可要帮着女帝,肃清这些隐患才是。”
刘子谦拱手行礼道,“多谢伯父提醒,子谦自当谨记。”
孙敏下了马,来到刘艺菀面前,行了一礼。刘艺菀见状,急忙回礼。
“走之前,我去了一趟别院,见了太子,才知道他这些年确实受了不少委屈。”孙敏动情道,“太子怨恨皇后和我这个当舅舅的,倒也没错,不过请你相信,皇后就算抛弃他,也不会害他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的。”
闻听此言,刘艺菀一下子便猜到,定是太子说皇后从黟山带回来仙草,加重其病情的事情。
“我也相信,这世上大多数母亲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毒手。”刘艺菀谨慎地回应道,“何况今日又听到孙将军之言,可能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孙敏点点头,“京城内的事情,我本就不愿参与太多,太复杂也太麻烦,回来一趟,见了妹妹和两个侄子,哼,还不如不见呢,弄得两头都不自在。”
“我还是戍守边境,保家卫国吧。”孙敏回头冲刘沣笑着打趣儿道,“整天只需要提防敌人,做好迎战准备就行,是不是,刘将军?”
刘沣笑着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误会皇后,她绝不会害自己的骨肉。”孙敏拱手行礼道,“还有太子,就拜托你们了。”
刘艺菀心里突然敬佩起孙敏来,她没有想到,孙敏竟然如此通情达理和豁达。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刘沣与孙敏各自上马,相互抱拳行了一礼,便一南一北的带队离开。刘艺菀望着两个方向截然相反的军队,心里有很大感触。
若非有这些戍守边疆的战士,大周境内的百姓如何安居乐业的生活呢?若非皇后一再央求,恐怕孙敏一定不会贸然回到京师。可惜啊,原本团聚的欢愉,却被一场母子嫌隙而影响了。
当军队远去成一个墨点时,刘艺菀和林霄杰才上了马车,准备离开。这时二皇子李吉峰和华仙芝的马车竟然赶到了。
“他们走了?”
李吉峰跳下马车,望着远方,对林霄杰和刘艺菀说。刘艺菀根本没搭理他,林霄杰为避免尴尬,便上前回应道,“是的殿下,岳丈和孙将军,早就出发了。”
李吉峰转头扫了一眼刘艺菀和林霄杰,“舅舅为何从南门出发?”
刘艺菀眉头一皱,好笑道,“我们怎么知道,你问他呀?”
说完,刘艺菀拉着林霄杰,“上车了,我累了。”
“累了?不是要去……”
“闭嘴,上车!”刘艺菀见林霄杰差点说漏嘴,情急之下,只能佯装发火,将其拉上马车。
李吉峰气急败坏地望着他们的马车,一旁的华仙芝裹着斗篷,在马车里扯开帘子,轻声地呼唤着李吉峰。
“夫君,咱们还入宫见母后吗?”
“见。”李吉峰望着远方,心里一阵厌恶,“毕竟能见的,也只有母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