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灵光一现
按照西荣国的规矩步兵训练分为两种,劈劈叉叉,跑步。而且跑步一般还是若有若无的。按理来说劈劈叉叉应该是很好的一种训练方法,既锻炼身体灵活性又锻炼了臂力及身体力量,基本上江湖各大门派都在用这种方法加强弟子的基本功,只是——没办法,这次的北华军整体素质都很强,梨霜不得不让手下这帮喽啰更强,还得在较短的时间内,要不,把这场仗往个五六年的拖?
好主意!就是不知道西荣帝同不同意,不过他不同意梨霜好像也不损失什么。
延民府作为西荣八小府之一,虽然没中三府那么阔气,可能容纳个两三万人的中型校场倒还是有的。此时梨霜麾下那三千人正在阳春带领下,做着训练。
也许是刚吃过饭,又或者本来如此,士兵们一个个扛戟提枪,劈劈叉叉的那动作怎么看怎么慢,倒是领头的阳春功夫不错,但也就是个不错而已。跟西荣帝的秘卫玄,洪,荒比较还差的远呢。
而为了防止护**和延民府守兵发生摩擦,徐宁武还特地将两块大校场一分为二,左边儿是他的,右边儿是梨霜的。整个校场也就跟块有围墙的低草地似的,一望无际的远,不过梨霜还是找到了藏身之所——校场后面那一排排营房,很大,很多,很密,自然就有旁人看不见的死角。
按照西荣军营的惯例,阳春将三千人平均划分成了,前锋、后卫、后勤、传令四个营以此显得整齐,各营分开各自训练着,内容却都是千篇一律。
“阳春!”梨霜终于忍不住的飞身而起,落到了护**的地方。
“参见将军。”立刻,偌大的校场上就只剩下了徐宁武的叩拜声。没办法,谁让梨霜是突然冒出来自天而降呢。在场的又都是些只会些拳脚的小兵。
“起吧。我来看看。”
“参见将军!”然后,震耳欲聋的声响才迸发出来,在场士兵丢兵扔器,齐齐下败。
“都起来吧。”梨霜只得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内力,然后说声,“继续。”
“将军,不知有何吩咐。”一身正经的校尉服,阳春也是一脸红扑扑的,显得他的脸更黑了。
“留在花城负责的人是谁?”边朝个角落走去,梨霜边低声问。
“刘永和祈安年,他们在国都时便是负责这些事的。”
“嗯,这些人,行了,明人不说暗话,我认为你这样的方法不行,所以得改。听好了。从今天开始,这些人,一律跑步。今天先跑二十圈儿,就绕着这个校场,跑完才能吃饭。如果有人认为自己不擅长的就挑他们擅长的练,但一定要练好,练精,明白?”
“是。可是将军········”
“以你们目前的水平你觉得能对抗北华军吗?”
“·······”
“你也许觉得能,能和他们最低级的队伍拼赢,可那样要你们又有什么用?告诉他们,好好训练,吃穿应用我一概都不会缺少,只求他们能好好训练,不然到时候西荣亡国,受苦最多的还是他们。当然,你要觉得还有更好的方法让他们提高就告诉我,我觉得可行就会实施,目的只有一个,明白?”
“是!”
其实梨霜也搞不懂阳春明白没有,这世上有的人生来就能干大事,自然也有人生来就是恶心人的,有的人生来就是恶心人的,也有可能通过后天学会干大事,还有的人生来既不是恶心人,又不是干大事的,也可能一辈子都是在旁边儿看别人的好戏的·······是不是那样的人梨霜如今不关心,她只想知道她的眼前是否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是否值得她信任以及,这样的人能为她带来什么。换句话说,阳春,和这三千士兵,只是一个实验品。能不能蜕化成为这个世界的绝对,靠的,只有他们自己。
时间还是太短了啊。感叹,梨霜在一旁站着,再次展开了随身地图。其实有一点梨霜一直没明白,海家军在南陈家军在北,当初海忠天是怎么带兵潜伏帮助越遥和陈元帅退敌的,还那么快。空间穿梭?
护**一反常态的训练自然引起了延民府兵的注意,但摄于梨霜的权力,他们一时之间倒是没有多少言语,至于徐宁武,眸光微闪,眼里,却出现了一丝鄙夷。自古以来,有哪个将领不把手中兵将齐齐带着的,又有哪个将领训练士兵要求他们跑步?
十一皇子如今的处境倒是颇为奇怪,战事来了他就把府主和守将找到一处共同商议,如今稍微平息了他又跑的无影无踪········然后梨霜正找了个酒馆喝点儿小酒,就发现他来了,还穿了身粗衣布衫,一身的百姓装扮。
“还在看?”瞄一眼梨霜铺到桌子上的地图,西叶延清淡淡一笑,“你大哥呢?今天怎么没有跟着你?”
“说是累了,回去睡觉。”头也不抬,梨霜突然抬头,“海少将军是不是有什么特权,能从南方直接北上?”
“嗯。”坐下身倒了杯烧酒,西叶延清抿了一口,“海少将军手里有支千人军队,来去如风,轻功,马术都是上乘,称作飞凌军。听说以海少将军的本事本该统领万军,守护西荣的,可海元帅正当风华,海家这一代子息又是繁茂,若是再赐军队怕是不妥,所以给了海少将军协同处理之权,凡是西荣境内发生战事,无论有无皇命,海少将军都有权利过问。而且父皇还把西荣大密林的巡守权给了海少将军,那地方你也知道,毒物众多,植物繁茂,但却是南方唯一一块地势较平整的地方,所以·······”
“飞凌军?骑射如何,和连射营相比?”
“守边城失守,正是输在弓射上。而且,南兴大帅新来的那批弓箭手,和连射营差不多。”
“这样?”那北华皇帝也太大方了吧。还是,他们根本留有后手?梨霜忽然希望,不要下雨,最好不下个十几二十年的········
“你也会怕?”明明是讥讽的语气,西叶延清的话语里却透出淡淡的温暖来,看眼梨霜,他又斟了杯酒,“你喝了一壶?这么烈的酒。”
“这还烈?”继续喝着,梨霜夹着桌子上的菜吃了起来。“你说要是毁了北华和南兴的经济怎么样?直接烧了他们的国库。”
“南兴会退后,可北华——北华六皇子今天去了莫开城,安抚西荣百姓,据说还十分成功。父皇听后大怒,朝中一众臣子递了折子,要求你即刻出兵,赶走北华人。”
“嘁,说得轻巧,他们怎么不自己来?再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他们那一帮迂腐鬼了。对呀,他们不会有人想卖国求荣吧?正好啊,清净清静朝堂,没准儿皇上还给我记一功呢。”
“既如此,你当初为何不肯站出来?”怔住,西叶延清忽然问。
“我现在也不肯出来。可没办法啊,我四叔要出来,你说那一个老人家,我怎么忍心让他被人打。老了老了还晚节不保。”
两人叨叨着天就黑了,一块儿回了城主府,梨霜刚进梅花苑,就见无敌正坐在苑中的石桌上一个人喝闷酒。还是上好的雪花酿!
“大哥,好惬意啊。”
“我把沉青和棠儿叫来了。”
“嗯?”
“你都几夜没睡好了?”看一眼梨霜,无敌接着,“别狡辩,一个人睡没睡着我凭着呼吸声是可以判断出来的。而且,那三个人武功太差,真正有危险一点儿用都没有。”说着便站起身来,就走。
“哎!”那三个可还在附近哪。抿抿嘴,梨霜看了眼三人藏身的方向,“听见了?”
“·······”
“没事儿了好好练功,省的被人说出来丢人。要不以后和二十黄一块儿训练。”说完后梨霜也走了。只是,如无敌所言,她还真睡不着,虽然嘴上说的挺容易,可,要是这个国家真亡了·······而且,自己愿意站出来当真只是为了四叔?算了,就当人生中的一场游戏吧。反正打从嫁给西叶枫后就没干过正经事,如今,再怎么坏还有那一大帮朋友不是?
这一晚,梨霜睡得相当好。
“对呀,还有海家军。”早上刚醒来梨霜就惊了,这两天光想着怎么办事儿了,竟一直忘了给海元帅回信,只是,写什么好呢?梨霜自个儿也不知道怎么办。真是,这几天吃住都在麦城了。拍拍脑袋,梨霜收拾好后,径自去找西叶延清,将海元帅的信递了过去。“你觉得该怎么做?”
“南兴,沈家的小东家近日一直待在西荣国都,而南兴国库之所以充盈正是因为沈连诚。沈连诚与添刃有几分交情,添刃则新近投靠了父皇。”
“可沈连诚背后不止添刃,再说了,你能想到旁人未尝想不到,没准儿沈连诚如今已经被软禁了呢。”不会是真的吧?不然,那小子要知道是自己肯定要帮忙啊,除非他不懂。嗯,很可能。“南兴大帅带了多少兵马?”
“三十万。”
“三十万?海家军可是有四十万呢。”要是解脱出来,再加上陈家军的三十万,自己手里的十万,那加起来,摞也能摞死北华军。“算了,我还是先回信吧。不是我说西荣这些官员干什么吃的啊,人家北华干什么了都不知道,人家练兵你不也练啊,搞得现在这么被动。”
“是有消息,不过被人刻意模糊了,而且,练兵内容北华国除了越遥,似乎无人知晓,我们的确有人探到了一些,可,全都是越遥的调虎离山。”
“哦,那我走了。”西叶延清太危险了,这事都知道。
卫边府,海家营地。
“还是没信传过来?”换掉铠甲,海忠天看眼帐外,温和的问。
“没有。”
“知道了,下去吧。”这样的事,本该就没有吧。摇摇头,海忠天苦笑一声,取出本兵书细细看着。
这时候,棠儿已到了梨霜跟前,敏云山的一个小角落。
“这么快?”飞身避开垃圾的玄,洪,荒,梨霜看着棠儿一脸红润,周身干净的明显没有赶路的痕迹,不由咂舌。
“因为我们一直都在姐姐附近啊。”得意的扬头笑着,棠儿又道,“姐,云师姐已经陪着师父回山了,以我们的武功即便碰到越遥了也能顺利逃脱,姐?”
“好,那就留下,帮我个忙。”突然出声,梨霜脑海里忽然一道灵光闪过,对啊,怎么把这事儿忘了呢?而且,地形,人数,分配·······比陈府还合适。梨霜的眼睛登时亮了,“呐,说好了,在这儿假扮我,我没出现你就不准逃跑。”
“好!姐,你就放心吧,棠儿一定把你扮的很像很像,就跟姐姐平日没区别。”
“沉青会保护棠儿。”
“这样啊你们就不怕我直接跑了把烂摊子留给你们?”扬眉,梨霜顿时笑了。
“姐——你就说吧,这几天你都碰上什么事儿了。应该注意什么,你准备做什么。”
“好。不过沉青,你,藏在暗处?”
“嗯。反正那些事情我也不懂。棠儿出错了我还能提醒。”
“那好,我会去个五天左右,记着,如果到时候我没回来你们就赶紧走,不然被人缠住了我可不管,还有,见到什么人什么事儿全都告诉我,半分不能漏。这点沉青你负责。而且这儿可能有奸细,遇到什么事儿就告诉十一皇子,出了事儿有他顶着,你们不许揽。记住了。”
“将军,将军!”这时,正在梨霜叨叨的时候,黄十三喊了起来。
“哎,来了。”赶紧闪人,梨霜看一眼有些慌张的玄,洪,荒后看向黄十三,“怎么了?”
“将军,我们几个想向您讨教箭术,总觉得您运力的法子与我们不同。”黄十三说着一脸羡慕和希冀。
“好!”眼神儿真不错。
晚上,棠儿就顶着她自己的脸大摇大摆出来晃了。
“你有办法了?”这样的梨霜,和平时其实一样,很熟悉,却,说不出来的古怪。
“嗯?”棠儿不由得停住身子,“有事儿?”
“不。只是瞧着你今日心情不错。”
“那还能怎么着,整天哭?哭死了北华军也赶不走,麻烦!”耷拉着,棠儿继续,“十一皇子还有事?”
“·······有。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是说我们,我不是皇子,你也不是什么护国将军,可还记得?”这时正在天黑了的花园,周围无人,西叶延清的声音格外清雅,好像一弯薄薄的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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