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玉瑶觉得自己的左手完全已经麻木了,但稍微一动就是钻心的疼。她这段时间什么事情都没干,光顾着受伤了。
右手拉开第二扇门,迈着略微摇晃的步子前进。这第二扇门,其实跟第一扇门差别不大,就是少了一些人气,不过能从树林间看到飞鸟,地上还能看到几只小昆虫。
这里,至少很正常,池玉瑶内心想。
“姑娘,你受伤了。”冷不丁,背后传来凉凉的声音,跟她之前听过的一模一样。
池玉瑶慢慢回头,望着面带微笑轻轻摇着骨扇的男子:“是啊,你有止血药吗?”举了举左手,“再不上药,我怕这手废了。”
平淡的语气让男子眼眶中滑过一丝异样,快得让人抓不住,半响他轻笑:“姑娘,还请移步。”
男子直接把池玉瑶带到一个小小的庭院内,庭院周围的围墙很好,池玉瑶隐约还能听到从围墙对面传来的喊叫声,跑步声。
男子进屋拿了纱布跟一些止血药粉,他说了一句,得罪了。而后轻轻解开被池玉瑶包扎有些紧的左手。
“嘶……”池玉瑶皱眉,血液凝固在手帕上,现在扯开真的疼的要命。
“姑娘,忍者点。”男子轻声说着,下手却极快,几乎是瞬间就把手帕扯开,露出池玉瑶已经完全被血液浸透的左手掌。
男子默不作声,轻轻从茶壶中倒了一些清水在纱布上,然后小心的擦拭池玉瑶左手上的血迹。认真而细致,动作轻柔,专注的让池玉瑶忍不住打量他起来。
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嘴角还时常挂着笑意,这样的一个男人,放到现代那可是抢手热门的大帅哥,这古代就是好,不光空气环境好,还专门生产帅哥。
池玉瑶滴流的目光对上男子放在石桌一旁的骨扇。那骨扇的每一面在光源的折射下发出阵阵青绿色的光芒,不知道这骨扇摸上去是怎么样的?
“姑娘,你对这把骨扇很感兴趣?”突然,男子凉薄的声音响起。
“没……没,我只是看着骨扇做的精细,应该出自行家之手吧。”池玉瑶道。
“这扇,是我自己做的,扇面也是我一帧帧亲手粘上去的。姑娘要是喜欢,回头我可以做一把赠于姑娘。”男子说的平淡,听得池玉瑶却是心惊肉跳。池玉瑶可知道他手中骨扇的原料来自何处。
“不、不用了、我平常不太用扇子。”池玉瑶连连摇头拒绝。
男子一听,笑笑不在言语,低头细心给池玉瑶擦拭干净手,而后他往伤口上一一倒上止血药粉,最后用纱布全部包扎好。
池玉瑶还以为止血药粉倒上去会很疼,但左手上传来阵阵清凉感减轻疼痛感,看样子这止血药粉是上等货。
“这只是平常止血药粉,只是加了一点清凉止痛的草药。”男子回答,眼睛却很温柔,望着那瓶子若有所思。
池玉瑶看的出来,虽然男子说话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可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忧愁,如今他望着那瓶止血粉,眉间
的郁色越发加重。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忽然,池玉瑶出声。
“什么样的人?”男子轻轻笑了,“我也说不清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只记得她面带笑意的躺在我的怀中,告诉我,等她死后,不能哭,要笑一直的笑下去。”
“如今,唯有这把骨扇陪着我了。”男子轻轻叹气,今天是她的忌日。
“炎煌谷一共四扇门,这第一扇是沧婆婆姑且不论,而第二扇一直到第四扇,你们三个就甘愿留在这里?”池玉瑶看的出来,这第二道门的男子似乎跟第三道第四道的守门人有着密切的关系。不然,他也不会很淡定的看着自己出现在这里。
“大小姐,那觉得这四扇门代表了什么?”男子方然改口,抬头凝视着池玉瑶。
池玉瑶被男子问了一愣,半响才慢慢的一字一句道来,“仇姐姐说过,四道门连起来是沧海桑田,这四个包含了我认为的一种东西。”
“什么?”
“一个情字,从第一扇门互相不认识的对方到第二扇门熟知而后到第三扇的相互扶持到最后一扇的抉择,这其中亲情,友情甚至爱情,这些日后成为杀手的人都深深体会一遍。”池玉瑶站了起来,听着墙头那一阵阵喊叫声,隐约还夹杂着丝丝笑声,“这第二扇门,应该是他们最后快乐时光吧。”
“最后的快乐时光?”男子缓缓重复道。
“算了,你就当我瞎猜的,我也没体会过。”男子的寂静让池玉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笑笑打个马虎眼过去。
“我跟她的最后快乐时光?”可男子似乎陷入深深的回忆当中,表情不是很好看。
又是一个被情所困的男子,因为爱人的离世而封闭自己,池玉瑶很同情,可她不知怎么安慰他。
“她虽然不在了,但她愿意把她身体的一部分制作成一把骨扇,就是希望用另外一种方式陪着你,她在天上肯定希望你能找到今生可以相依相伴的人,等到下辈子你们再续前缘。”
“相依相伴?”男子闭眼,跟他相依相伴的人早就不在了。
池玉瑶见他没反应,顿时也词穷了,敢情她来这里就搞定田依依一个人,刚才那个桑禾跟现在这个海川,她简直半点嘴炮的功能都没发挥出来。
“时候不早了,我今天也逛够了。那个我先回去了,我有空再来找你们。”池玉瑶准备告辞。
男子没有理他,池玉瑶也不打搅他,自行走出庭院原路返回。回去的时候,没有遇上桑禾跟田依依,踩着沉重的步子回到房中,让**一躺。她还想着,自己去武林大会能把这几个高手带上呢,现在看来完全没戏。
原来,池玉瑶去三扇门就是会一会守门人,说服他们跟自己去参加武林大会。
扣扣,门外响起仇曦玉的声音:“小瑶儿,我可以进来吗?”
“门没锁,仇姐姐你进来吧。”被褥中,发出池玉瑶闷闷的声音。
恢复得不错的仇曦玉此刻脸上挂着笑意,看着
如同耍赖一般闷在被褥的池玉瑶,缓缓坐在床边,动作轻柔的拉开池玉瑶手上的被褥:“多大点事情,就闹小脾气?”
“我哪有闹脾气,我只是感受到了挫折,除了一个田依依,其他两人我完全没辙。”池玉瑶一下子掀开被褥,对着仇曦玉愤愤道。
“你能说服一个田依依已经很不错,要知道你可是第一个倒着走四门的,就冲这点这里人都要对你这个大小姐刮目相看。”仇曦玉安慰道。
“这倒着跟正着有什么区别?”池玉瑶不解。
“你以为是个人就能随随便便闯入四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仇曦玉伸手拨开池玉瑶脸庞的发丝,“你说他们不把你当大小姐,但你可知道这四门中机关重重,如果不是你的身份那次你冒险闯入四门,就是死路一条。”
“不对,那上次仇姐姐你也不是带我走了一遍吗?不是照样没事吗?”池玉瑶反问。
“这是个糊涂蛋,我带着你,他们自然不敢动,你以为四门中守门人都是关起门来自己管自己的?他们可是天天讨论研究怎么把杀手训练的更加出色,在总首没有选出之前,目前有头领资格的是海川。”
海川?池玉瑶诧异,她记得自己还对他甩脸子,说什么,有种就活到自己召见他的那一刻,现在想来自己就是个傻子,彻头彻尾的傻子,她就是一个套用现代的话叫山寨,如果不是那块玉佩,她估计啥都不是啊。她还傻乎乎对人家发命令,她不要活了,太丢人了。
池玉瑶一会儿笑,一会儿捂脸的举动看的仇曦玉闷笑不已,不过她赫然发现池玉瑶左手的包扎:“你手怎么了?”
池玉瑶一听,放开手对着左手瞧了几眼说的漫不经心:“桑禾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眼下他要下手,我一时激动就抓了一把。”
一时激动就抓了一把?仇曦玉太阳穴突突直跳,要知道能在桑禾剑下活下来的人根本没有,池玉瑶绝对是第一个。
“那他怎放过你的?”仇曦玉问。
“怎么放过我的?”池玉瑶回忆,“他看到我手出血了,然后剑就掉了,哦他好像对血很敏感,应该是晕血。”
仇曦玉很想翻一个白眼,但还是努力克制住了,桑禾晕血?她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她可是见过桑禾杀人的模样,那就跟砍西瓜似的,干净利落。哪点有晕血的样子,这小丫头是不是看错了?
“仇姐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仇曦玉问,这小妮子可是很少问自己问题的。
“你说炎煌谷的杀手都没有情感,那为何训练他们的人都一个一个内心比较丰富,却要责令别人不能有情感?”其实池玉瑶很想说,这些人守门人一个个内心感情太丰富,可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我很清高,不要靠近我,靠近我就要死,难道古代的人除了耍帅就是装逼吗?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仇曦玉挑眉,她本来想告诉小瑶儿一个消息,现在看来还是能明天她自己发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