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现在还得靠他吃饭,懂不?”
谢虹瞅着罗闻樱波澜不惊的脸,看不到她所希望看到的难堪,“你想怎么样?”
“谢处,平心而论堑堃的材料应该够齐全了吧?”
“呵,”谢虹冷笑,“你想动用你父亲的关系?久闻Eve的大名,原本以为你是靠自己实力才走到今天的,没想到……”
“谢处别把我抬得这么高,有句古话说得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若堑堃没有遭人故意刁难,这二期贷款的事早下来了,既然有人滥用职权,我手里的这点关系,不用白不用,存着也浪费不是。”
罗闻樱有条不紊地理清厉害,她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依您和明总这副样子,若被别人看见,你嘴巴长头顶都说不清了吧?”
谢虹瞥了眼,脸色骤变,“你居然背地里阴我?”
“我们有事好商量,谢处,堑堃不值得你花心思,更不值得你赔上自己的前程。”
服务员端茶水进来,恰逢罗闻樱打开门要出去,“放着吧,钱我去前台结算。”
她走在灯光明亮的走廊上,两旁的抽象画相框倒映出一张肃冷面容。
罗闻樱能走到今天,绝不是因为她罗家千金的关系,使手段谁不会,关键看自己想和不想。
谢虹这帮人在她眼里无异于跳梁小丑,不足为患,想对付,三两句话就能噎死她们。
罗闻樱伸手抚向脸颊,不觉浅勾了嘴角。
她在家极安静,罗家夫妇一直怕她工作时候被人欺负,要看到她这个样子,说不定眼镜都能跌破。
傅染报警后,警方很快介入此事。
不出两天功夫,她的车停在停车场,一名年轻男子再一次下手的时候被逮个正着,警方调取监控,也证实他跟前几次扎轮胎的是同一人。
理由说出来很无语,说看到傅染年纪轻轻开辆奥迪看不过。
他是旁边写字楼的小白领,但不是本地人,一个月的工资用在吃住开销上剩不了多少。
压抑的工作环境加上心里的不平,才让他把扎轮胎当成了宣泄。
罗闻樱搞定二期贷款的事后,明铮特意令人给她准备个小型的庆功宴,奖金更是翻倍。
韩隽把这个消息告诉明成佑。
他并没有从男人脸上看出丝毫的吃惊以及不悦。
他神色明朗,视线望出窗外,“堑堃的资料齐备,再说一期贷款都下了,凭个谢虹还能压得住二期吗?我只是想看看Eve在其中的作用,她为了明铮肯动用家里的关系,这点有些让我吃惊。”
“Eve在这个圈子里,可不比任何男人差。”
明成佑饶有兴致地盯着幕墙外莹动的云朵,他和罗闻樱见面次数不多,唯一,也是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她挽着明铮的手臂。
猜想中,她顶多只能算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哪里能想到她竟能在弱肉强食的商战中脱颖而出?
尤柚经常会给傅染打电话,两年来她恢复得很好。
通过疤痕切除及植皮等一系列大大小小的手术,傅染知道她吃了不少的苦头。
她后期一直在广州接受治疗,换个环境也好。
叔叔婶婶给她请了个心理医生,约莫再过半个月,全家就要回到迎安市来。
当年沸沸扬扬的一桩案子,如今被压在了不知哪个角落,网上的照片及微薄早已被删除。
但傅染不会忘记,明成佑给她的那根刺至今还插在心里,不动还好,动一动则全身剧痛。
她把车找个位子停好,抬头望了望上岛咖啡几个镌刻的字样,心里一阵无奈随波逐流涌出。
范娴也是真心为她打算,才会不消停地给她介绍对象。
今天要见的人傅染认识,她和他还跳过一支舞。
后来男方家长在酒会上主动攀谈,范娴也觉得顾烨丞长相条件各方面均不错,除了家世不如傅家外。
但经过傅染解除婚约的事闹开后,傅家也不计较那么多了。
傅染心不在焉地走向雅座,仅隔一扇珠帘,她仿佛眼睛花了,竟然看到明成佑坐在窗口。
傅染下意识驻足,定睛细看,可不就是他吗?
她转身就走。
“傅染!”
那头,顾烨丞眼尖看到她,站起了身招呼。
傅染不得不旋身,明成佑因顾烨丞的呼喊而微微抬起头。
琉璃样璀璨的眸子染了层暗黑色的华丽,两人对视,也未来得及细看,明成佑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他及时收回视线。
傅染想想也是,她用不着避开他。
顾烨丞起身为她拉开椅子,她点了杯卡布奇诺和蓝莓蛋糕,“对不起,来晚了。”
两个座位之间临得很近,隔着微微颤动的珠帘,她看清楚跟她坐在同一个方向的女子竟是罗闻樱。
“不要紧,我也才到没多久,工作室最近忙吗?”
“还行。”基本上外面的活动接不到了,顾烨丞和她说了几句话,发现傅染只顾出神地搅动手里咖啡,“怎么了?”
“没事。”
他看得出来傅染热情不高。
“傅染,我知道跟你说结婚的事还太早,但这个社会还能讲多少爱情呢?我年长你几岁,这些年为了自己一手创办的公司,忙得连个女朋友都没想到找。现在也该是成家安定的时候了,我们也都不再年轻,如果我能保证对你好,你是不是愿意试着跟我在一起?”
傅染抬起头,顾烨丞才多大,竟然也会不相信爱情。
她有些害怕,会不会哪一天她也会不在乎的说,什么爱情不爱情的,两个人过日子凑合就行。
那生活绝对是个悲剧。
罗闻樱听到男人的这席话,忍不住别过头来望了眼。
明成佑则跟旁边的倪秘书埋头正说着什么,倪秘书的视线穿过珠帘落到傅染身上,嘴角微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