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眼见她竟将对方推出了门,她小心翼翼走出去。

先是看到两条修长的腿,她目光上移,还未来得及看到脸,头却被男人用力拉往怀里。

傅染吓得不轻,这会可是碰到流氓了。

“放开!”

喊救命还不如自救,她张开口用力咬下去。

男人穿的衣服不厚,隔着层单薄的衬衣便是肉,她咬住后绝不罢口。

“还说自己是属兔子的,我看你是属老虎的吧?”

傅染听得这对话很耳熟,她咬住的力道松开,退后两步抬头看清楚面前的这张脸,是明成佑。

她擦擦嘴巴,动作有遮嫌的意思,“怎么会是你?”

“那你希望是谁?”明成佑捂住胸口,另一手撑住膝盖,腰部则弯着。

他低头望了望胸前,抬起头睨住傅染道,“可真会挑地方咬,男人这儿挺脆弱的。”

傅染抿下嘴角,站稳脚步要离开。

明成佑上前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身边,“问你个事。”

她端着态度,有些戒备,“什么事?”

“你有没有跟我道过歉?是不是哪怕自个做错,咬了我都得让我白受。”

傅染后背贴住墙壁,清寒凉意透过衣物,“你守在楼梯口做什么?”

“我上去找你,电梯坏了。”

傅染抬头果然见不远处竖着电梯正在维修的牌子,她甩掉明成佑的手,“找我有事?”

“吃晚饭了么?”

傅染不答,径自往前走。

明成佑跟出门口,傅染听到身后脚步声很近,才要回头,手便被紧随而来的明成佑给再度握住。

他手指穿过她的指缝,把她的手掌紧紧握在掌心内,不容挣扎,不容她不接受。

傅染索性停步,“我还记得你说过的话。”

明成佑面露讶异,“我说过什么?”

“我不会找各种借口出现在你面前。”傅染想甩开明成佑的手。

他使劲收拢后将扣着的两手举到傅染眼前,“我对你心里有气,还不能允许我借机发泄吗?”

“明成佑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倘若不是必要的事发生,我不会找到你……”

“所以呢?”明成佑更加握紧她的手,“还是要跟我撇清关系?”

“我们之间没什么关系。”

明成佑拉住她快步往前走,傅染被他用力塞进副驾驶座内。

她看到被他扣住的手泛出红色指痕,趁着明成佑发动车子的间隙,傅染赶忙系好安全带。

果然,车子咻地飙出去,比离弦之箭还要快。

傅染有种失重的错觉,心也随之悬到嗓子眼,明成佑驱车来到一家饭馆前,又拉了傅染下车。

包厢内,服务员忙碌着把一道道菜送上桌,直到包厢门紧闭,傅染还是站在门口没动。

“不想谈?”

“想谈可以,”傅染走过去拉开椅子,“我生病住院当晚,往病房里放氢气球的是你吧?”

“是。”明成佑这次不含糊地承认,“不是你喜欢那花样吗?”

傅染继续开口,“我的照片……”

“什么照片?”

“你别装,你心里明白。”傅染不吃他这套。

“真不关我的事,手机丢了,我也不知道照片为什么会发到你这。”

“既然你说是别人,怎么会偏偏那么巧就发给我。”

“我当时存储的时候,写了你的名字,而且我的手机通讯录内第一个号码是你。”

傅染不知道该怎样反应,浑身难受的厉害。

好像被人剥光衣服丢到大庭广众之下,她一拍桌子,“你说怎么办?当时我让你删除的!”

明成佑见她彻底急了,“没事,应该只是会勒索你一笔钱。”

她心烦气躁,明成佑挨过去搂住她,“我记得那张照片,除去胸部明显外,其实脸部并不那么清晰。”

傅染闻言,面无表情望向他,拿起包要走。

明成佑手臂揽住她的腰将她拉坐到腿上,“我们重新开始吧。”

她惊愕,“你……”

“尤柚的事让它过去吧,纵然琛子不对,但我不想被扯进去。”

傅染低头望着明成佑的眼睛,除去她所陌生的冰冽外,她竟看不到他的潭底。

“你相信了遗嘱的事,我没有帮明铮?”

明成佑眼神掠开,经过一道五彩斑斓的灯光前猝然阴暗,他收回视线,眼里波澜不惊,“我相信。”

傅染跟着明成佑从饭店出来,回家的路上她极少开口,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她只知道,有种感觉很强烈。当明成佑靠近她时,非但没有从前的亲昵,反而周身感官都在剧烈排斥着。

这是她打小养成的,一旦有某种危险靠近,她比任何时候都警觉。

最重要的是,两年前的明成佑尽管也有心思阴沉的时候,但眼睛内藏着的东西却不多,他活得肆意张扬,也就不会伪装得很深。

傅染站在大门口,看到明成佑的车飞驰而去。

他现在的每个眼神,举手投足的动静,甚至于说话的语气,好像都变了。

尽管话里还是有痞气,却失了真正明成佑的痞性,反倒有份难以靠近的疏离感。

傅染摇摇头,也许是她多心,不过两年的时间而已,能改变多少呢?

明成佑一路把车开得飞快,傅染跟他说不想再开始,他也查到傅染和明铮两年来并没有实质性的发展。

他食指轻敲方向盘,车内的音响发出震耳欲聋的重音乐。

她一句不想再开始说的轻巧,就像当初说要解除婚约一样,明成佑哪里还会遂了她的愿。

傅染回到家,范娴免不了对她盘问,她把跟顾烨丞的事告诉给范娴,范娴倒也不吃惊,“今天烨丞还打电话来,你们俩的事也告诉我了。”

傅染点了点头准备上楼。

“小染,”范娴拉住她的手,“之前妈一直不同意你和明铮的事,但这两年来你也没好好交过朋友,现在妈不干预了,你要真喜欢他就在一起吧。”

“妈,你说什么呢?”

范娴只当自己棒打了鸳鸯导致傅染到现在也不肯安定。

傅染上楼推开房门,满屋漆黑清冷,她杵在走廊上,背后是满满的蜜色灯光。

包内的手机不期然响起,突如其来的彩铃打破宁谧,傅染走进房间开了灯,来电显示是明成佑。

她不想接,手机被丢在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