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贝贝笑出声,“你这话在我这里说说就行了,可别被她听到。”
“听到怎么了,我还就和歪风邪气抗争到底呢!”乔宁撇嘴。
林贝贝拉了拉乔宁,左右环视了一圈,凑在乔宁耳朵边上不知说了什么。
“她跟你在一家公司实习?!那她怎么就不用去加班?公司她家开的?”
“你轻点声!”林贝贝真就被乔宁这句话吓得呼吸都一扯。
林贝贝顿了顿,一脸羡慕,“人家情商高家世好有背景,工作根本不用愁,听说一毕业就可以直接签约莫盛,哪里需要像我这么汲汲于营,提早为未来做规划的。”
“真正情商高的人才不会吆五喝六,见人下菜碟。”乔宁接过这话,倏地发现自己好似露掉了什么关键信息。
顿须臾,她卷翘长睫一颤,后知后觉开口:“你是说,你和田岚,是在莫盛实习?就那个莫盛集团?”
“对啊,莫盛和我们学校有实习合作项目,不然我哪有这个实习机会,又不是每个人都是田岚,有数不尽的资源。”
林贝贝指了指不远处那幢新落成的大楼,“你看那边三幢楼,就是莫盛这么多年来捐赠的。对了,今天莫盛集团应该也会有高层来参加剪彩仪式,就是不知道今天来得是哪位。”
林贝贝双手交握举在胸前,一脸少女怀春模样,“要是莫总就好了。”
乔宁因为这两个字,突然恍惚了一下。
“莫总,哪个莫总?”
林贝贝边翻包找手机边道:“当然是没结婚的那个莫总啊!”她看眼手机,“哎呀,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走了,宁宁今天就辛苦你了!”
话刚落,她挥手跑了出去。
乔宁怔在原地,为自己没搞清楚今天到底要干嘛,就为三斗米折腰而恨铁不成钢。
新落成的一幢教学楼前,乌泱泱的一片全是人。
但稀奇的是,这里不光有成群的学生,还有不少举着长枪短炮的记者。
窸窸窣窣交头接耳的声音不绝于耳,乔宁竖着耳朵去听。
“今天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居然比咱们的大礼堂还要热闹。”
“这你不知道吧,这幢楼是莫盛集团在咱们学校捐赠的第三幢新大楼了,等这幢楼启动,我们的实训基地就又多一个了。”
“我只关心莫盛今年的秋招名额能不能多放一些出来,现在的市场大环境真就太差了,要是一毕业就能进到莫盛,我就感觉自己人生圆满了。”
“那你待会倒是代替我们广大应届生问问莫总啊。”
“莫总今天也来?”
“肯定啊,你没看到校领导都出动了,都在休息室呢,能有这阵仗的,可不得是莫总亲临。”
乔宁耳朵就差没直立到头顶里,在听到莫总两个字的时候,耳廓都瞬间起了一圈的粉意。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莫盛的莫总可不止一个。乔宁心里暗自揣度。
“坐在这里发什么呆呢,还不去那边站好?”语气跟教导主任一样的田岚突然出现,乔宁简直怀疑她是不是把眼睛粘在她身上了,怎么就追着她不放。
“这不是人还没来吗?这么着急做什么?”乔宁嘀咕一句,不情不愿地从广场一角的长椅上起身,然后极不自然地扯了扯高开叉的旗袍下摆。
乔宁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剪彩都得穿红色旗袍,还得踩个高跟鞋,这显然跟她往常随性潇洒的风格相当违和。
加上这衣服本就是依着林贝贝的身型定做的,她俩虽然身型差不多,但某些部位还是有区别的。
比如这套旗袍穿在她的身上,曲线过于明显,前凸后翘的叫她浑身都不自在。
但想想兜里那惨兮兮的300块,以及信誓旦旦给出去的承诺,乔宁虽不情愿,到底还是往田岚指得地方走去。
初春的天气,虽然舒适,但依旧透着春寒料峭的冷意。
旗袍到底单薄,又是短袖,裙长又是那种堪堪过膝的中短款,乔宁莹白的小腿肚露在外头,真就应了那个词:美丽“冻”人。
她已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乔宁今天的任务就是端花球,供校方以及花大力气请来的重磅嘉宾完成剪彩仪式。
说白了,就是个花瓶工具人。偏偏重磅嘉宾迟迟不出现。
风呼呼地刮,乔宁踩在高跟鞋里的脚脖子和脚趾头又累又酸又痛。
乔宁在心里把搞这套形式主义的人挨个骂了个遍。
不知过去多久,终于,黑压压的一群人朝这边移动。乔宁看不见为首的是谁,但起码知道,来者一定身份矜尊。
莫锴莫锴莫锴……她在心里碎碎念。
显然不是喊错了名字,而是此刻的乔宁,真心希望围观者口中的莫总,是莫锴,而不是……莫勋。
自己这个怪怪的样子,可不能让他看去。以及,她可是打着“安宁”的名号在他那里胡闹过,并不想那么快暴露。
但想到莫勋,乔宁心里就生出一肚子的委屈和烦闷。
义正言辞说他们不合适,跟那个什么叫纪佳的千金闹绯闻。锦绣华庭那次,又一副长辈姿态对她说教。
他凭什么!
乔宁越想越气,咬牙切齿恨恨挤出两个字:“坏人!”
那众人行进的步子很快,乔宁恍惚的功夫,一众人已经到了她跟前,以至于她情绪裹挟下本能吐出来的字眼,更是不偏不倚落入了最前头某人的耳。
某人眼神不轻不重飘过来,与乔宁的在空中短暂交汇碰撞,然后没什么情绪的移开。
乔宁心一咯噔:他没听到吧?
下一秒:听到又怎样,我又没指名道姓,那也是他自己对号入座!
心里的小剧场一刻没消停。余光又在不自觉中往某处瞄。
一身裁剪精良的藏青色西装,将本就气质卓越的男人衬托得更加傲然矜尊,脚踩深棕色皮鞋,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好似都踩在人的心上,存在感极强。
男人脸部轮廓棱角分明,没什么表情淡淡看向别人的时候,自带一种拒人于千里的压迫感和疏离感。
而刚刚,他就是这种眼神看过她,仿佛不认识的陌路。
乔宁心里愈加不爽了。
她在心里忍不住哀叹,姐姐,你为什么不把你老公放出来。
显然这个莫总,正是搅得她心绪不稳的罪魁祸首,莫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