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门应声打开。

孟霁明神色晦暗,心里暗想着待会要如何把应城强留下来,至少姜稚鱼还没有死的消息,现在还不能传入外人的耳朵里,尤其是沈言肆。

“您……”

孟霁明刚准备开口说,转眼却看见病**原本应该躺着的姜稚鱼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光着上半身的保镖,在他的右手臂有一条刀伤,伤口很深,正狰狞的往外冒血,一个护士正拿着散落在床边的纱布替他包扎。

刚刚看见的沾着血水的纱布应该就是他的,整个房间内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

除了护士的表情上带着些惊恐和紧张,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病房不大,几乎一眼就能看完,除却三个护士和一个受伤的男人,再没有任何人了。

“不知道应叔叔您现在是什么意思,冒昧的闯进我的地盘,不由分说的跑进来,怎么,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应城皱眉,不死心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失望的垂下眉眼。

他到底在想什么,真是疯了,小鱼怎么会在这里呢?只怕是孟霁明巴不得老爷子硬塞给他的这个女人能去死吧,怎么可能大费周章的救她?

应城退后,离开房间。

“我不管老爷子给你交代了什么任务,孟霁明,我警告你,这是我们应家的事情,而你,只是一个外人!”

“可就是这个外人,占了应家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应叔叔,您手上拿着的,应该连二十五都不到吧?”

应城的脸色青了又白,“你平时做的些什么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里是国内,你但凡敢在手上沾点血,我一定有办法让你得到制裁!”

诸如此类的话孟霁明已经听的够多了,每一个死在他手上的人都是这么威胁他的,结果呢?

他到现在不还是活的逍遥自在?

孟霁明欣然,“好啊,那我拭目以待。”

瞧着孟霁明这个有恃无恐的样子,应城摆手,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

等了结了国内的事情,他势必要回去,把孟霁明这个外姓人给赶出去!

——

昏暗的封闭房间内。

沈老二浑身伤痕,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沈宁和沈老二的媳妇同样也没能幸免于难,身上满是一道一道的血痕,看起来狼狈不堪。

而在他们的对面,沈言肆交叠着长腿坐在椅子上,眼底是一片死寂的晦暗,让人只看一眼就不寒而栗。

“大哥,你再这样打下去,我爸会没命的!”沈宁嘴角还带着干涸的血迹,声音沙哑的嘶吼着,“你这是杀人,杀人是要偿命的!”

“是啊。”沈言肆缓缓抬眼,声音嘶哑宛如从地狱来的魔鬼,带着摄人的杀意,“杀人是要偿命的,沈修荣害死我的妻儿,难道我不该让他偿命?”

“不……”

原本几乎快没了意识的沈老二拼了命的动了两下,口中呢喃,“没有……”

沈言肆的眼底的冷意更甚。

即便被打成这样,他都不愿意承认是他放得那把火。

“来人。”他淡淡的吩咐了一声,紧接着,目光淡淡的在沈老二的身上扫了一下。

“是!”

那人应了一声,随后很快有人拎了一个木桶过来,紧接着,慢慢一桶的冰水尽数浇在沈老二的身上,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硕大的冰块,都重重的砸在他的身上。

现在正是深冬腊月,这一桶冰水浇在身上带来的是彻骨的寒意,沈老二顿时浑身**起来,肩膀连着喉咙处的青筋迸发,看起来痛苦异常。

沈宁也睁大了猩红的双眼,大声的哭喊着。

沈言肆站起来,黑色的皮鞋踩在不停挣扎抽搐的沈老二的小腹上,漆黑的眼底平静如同死寂的汪洋,看着沈老二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死人一样。

“要么说实话,要么。”他薄唇微启,“死。”

沈宁脸色大变,她知道,沈言肆是轻易不放狠话的,但是一旦他说了,就势必是要做到的。

“大哥!他是你的亲叔叔,你不能——!”

沈宁的话还没有说完,随着沈言肆一个锐利的眼光,旁边立马有保镖走过来利落的用胶带把她的嘴封上。

沈言肆的目光又回到沈老二身上,踩在他小腹上的皮鞋又用力了几分。

“我再问你一次,说不说实话?”

小腹像是要被他踩裂了一样的撕心裂肺的疼,沈老二顾不得挣扎,只是嘶吼着。

“我没……我没有!言肆,你相信我——啊!!”

沈言肆脚底的力气又打了几分,低沉的语调更加摄人,“说不说实话?”

“我真的没——!”

“说不说实话?”

此刻的沈言肆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汪洋一样的眼底没有一丝的情感,只是机械性的重复一句话。

小腹简直像是要被他踩爆炸了一样,沈老二疼的满脸苍白,脸上是冰水夹杂着血水,看起来狼狈的不行。

“呜呜!!”

沈宁不停的挣扎着,沈言肆为了姜稚鱼,真是彻底疯了,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杀人的!

现在只希望自己在被抓来之前给朋友发的那个短信能起到作用,她一路悄悄留了线索,不知道沈老二能不能撑到警察查过来的时候。

一直站在旁边的常暨看着沈言肆的模样,同样的觉得心里发寒,但还是忍不住硬着头皮上前提醒一句。

“沈少,您……您再这样下去,他可能真的会死。”

届时就算他有所隐瞒,也死无对证了不是?

沈言肆盯着沈老二,墨黑的瞳仁微微闪了闪,随后,他收回自己的脚,吩咐,“喊医生过来,别让人死了。”

就算是死,也要等他亲口承认了自己的罪孽再死。

至于杀不杀人,他早就已经无所谓了,

姜稚鱼已经死了,他就算手握着整个世界的财权也无济于事,最爱的人不在了,他又有什么人能分享的?

“唔唔唔!”

一边的沈宁还在拼命的挣扎着。

在沈言肆的示意下,保镖走过去私下粘在沈宁嘴上的胶带。

“沈言肆!他是你的亲二叔!你这样……他会死的!”在得到呼吸的一瞬间,沈宁大声说道。

沈言肆解开袖口处的纽扣,听此,他缓缓地看向沈宁。

“亲二叔?他对小鱼动手的时候,杀死我孩子的时候,他怎么没有想到他是我亲二叔呢?”

他的黑眸腾地燃烧起一丝阴郁,眸光森寒刺骨,威压展开,宛如来自修罗场的恶鬼,嗜血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