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闭上眼睛,掩去满眼的猩红和倦意,“后来我看到了他被捞上来的尸体,全身都是青紫色,身体被水泡到肿胀的不成样子,当天他家人把我赶了出去,我在外面跪了一天一夜,直到最后冻晕过去,我爸才把我接回家。”
“我想,当时他该有多冷啊,我只是跪在寒天雪地里就受不了了,他却是在冰冷的湖水里面,活生生的窒息而死。”
直到现在,姜稚鱼才彻底明白,沈言肆为什么会对陆思意百般容忍,他在意的从来就不是陆思意,而是一个仅仅只有十七岁的花季少年的生命因为他而陨落。
可他却因为她,抗拒着折磨他的梦魇,违背了当年对娄恒的承诺,帮她把陆思意送进了监狱。
一只手臂轻轻地勾上他的脖颈,姜稚鱼的唇轻柔的落在他的眼角,鼻尖,最后是唇畔上。
“不要自责,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当年的那一切,你也不希望发生的,给自己一条路,不要总活在过去,好吗?”
她的身子几乎已经攀到他这边来,腰隔着中间这么长的距离拧的难受,她微微皱着眉头,说话间也带上了粗气。
沈言肆眸子晦涩,宽大是手掌托着她的臀部,手臂稍稍用力,轻而易举的就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霎时间,两人之间的姿势就变得有一点点奇怪。
后背抵着方向盘,两只腿岔开坐在他的腿上,一只手臂被他握着,另一只手臂缠在他的肩头。
“好受些了吗?”他问。
“……”
姜稚鱼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皱皱眉头,纤腰微微的扭了扭,沙哑的嗓音又带着几分**,“还行,就是你有东西……”起来了。
虽然在这个时候说这个似乎不太好,但这个姿势真的感觉的太明显了,硌得慌啊!
“你别动。”
沈言肆微微皱眉,发出口的嗓音生硬的不行,对于喜欢的女人,他哪怕是闻到她身上的气味都会起反应,更别提她像这样坐在他腿上扭来就去了。
姜稚鱼顿时不敢动了,但是那硬戳戳的感觉顿时更明显了。
“那个……”
她正想着用什么说辞能让自己赶紧下去,结果下一秒,后背就被那人的一双大手垫住,紧紧地靠在方向盘上,呼吸也被人匆忙的夺入口中。
他还是一贯的霸道,几乎快把她的唇吮吸的麻痹没了感觉,强势的态度胜过了一切高超的吻技,仅仅几分钟时间她就浑身发软的瘫倒在他怀里。
他终于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高挺的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沙哑的声音暧昧的过分。
“怎么办?”
只有短短的三个字,甚至是没有任何表达意思的三个字,却像是烟花一样倏然在姜稚鱼的脑子里炸开。
低音炮!
这个声音,比她从前听到的任何一个广播剧里男cv的低音炮都要好听!
她终于明白网上有些人说的,听到声音都要流水的感觉是什么意思了。
姜稚鱼一张脸通红,张着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直到那人灼热的手掌开始在她的后腰处不安分的摩挲着,她才赶紧拉住他的手臂,一本正经的强调。
“沈言肆,这是在车上,而且,我怀孕了。”
“……”
沈言肆整个人顿时像泄了气一样,捧着姜稚鱼的脸,在她已经被蹂、躏的鲜红的唇畔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又磨磨蹭蹭了十几分钟,这辆灰色的面包车才重新启动。
从盛园换回了车子之后,姜稚鱼看了眼日历,跟李岚请了个假,说,“明天你是去公司还是陪我去看看我妈?”
“明天是伯母的忌日?”沈言肆问。
姜稚鱼闷闷的嗯了一声,“我不知道姜德海会不会过去,但今年是我出狱的第一年,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看看她的。”
“好,我跟你一起去。”
沈言肆应下来。
等回到姜宅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张雪和姜海瑶吵架的声音。
“你知道你什么身份吗?哦不对,你有什么身份啊你?还敢要求姜德海用姜家的名义给你庆祝生日,你脸多大啊能说得出这种壁画?”
“我什么身份关你屁事啊?!我告诉你姜海瑶,我忍你很久了!我肚子里怀的这个很有可能是你们姜家唯一的儿子,你说我什么身份?!等你以后嫁出去了,现在姜家的一切就都是我儿子的,你说我什么身份?!”
“你做什么千秋大梦呢你!”
“……”
姜稚鱼开门,见到的一幕就是姑姑正和张雪插着腰对骂,而姜德海就像是习以为常了一样,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视看。
不作为的男人永远是最没用的。
姜海瑶见姜稚鱼进门,脸色收敛了些,但面容上还是难忍的怒气。
“怎么了?”
姜稚鱼皱眉,担心的问。
姜海瑶虽然经常会跟张雪吵架,但是鲜少会像这次这样生气。
姜海瑶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把里面的水一饮而尽,说,“这个比明知道明天是你妈的忌日,非要姜家替她办生日宴,不但要办,还要大张旗鼓的办,你说这种贱人是不是欠收拾?!”
“你说谁欠收拾呢?!”张雪冷着脸哼了一声,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颐指气使的靠在沙发上,“一个死人而已,有什么资格跟一个活人比?我肚子里的可是你们姜家以后唯一的男丁,跟我比起来,一个死了那么多年的女人的忌日,算什么啊?”
“你——”
姜海瑶气得不行,撸起袖子就要冲张雪冲过去。
姜稚鱼拉住她,目光冷冷的从张雪脸上扫过,又看向姜德海,问,“请问姜总,明天的生日宴,您是许诺了她了吗?”
“不过是个生日宴,办一场又花不了多少钱。”
姜德海迟疑了片刻,这才开口。
听此,张雪得意的冲姜海瑶挑挑眉,挑衅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要是我不同意呢?”姜稚鱼捂着小腹,拉开一张椅子坐下,随后抬眼,清冷疏淡的目光落在张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