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鱼叹了口气,语调中有隐隐的失望,“看来她到了牢里也不愿意放过我啊。”

“这都是你自作自受!你伤害了她那么多,回了姜家你一定很得意吧?不但拿回了原本属于你的一切,现在还抢走了她的未婚夫!”赵湾湾越说越气,“你这种人,迟早会一无所有的!”

“你也知道,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是原本就应该属于我的,至于沈言肆,我爱他,他也爱我,怎么就算抢了呢?”姜稚鱼顿了顿,又说,“况且你刚刚知道的一切也只是陆思意跟你说的,你怎么知道她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呢?说不定,我真的怀了孩子呢?”

赵湾湾嗤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姜稚鱼两眼,姜稚鱼今天穿的是修身的毛衣,那小腹平的跟木板似的,一眼就看出不像是怀了孩子的样子。

“我跟思意是什么关系,跟你又是什么关系,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不相信思意?”

“但我确实怀孕了,我劝你最好不要去告诉老太太这件事,不要提陆思意做这个出头鸟。”姜稚鱼想了想,似乎有点急躁的又开口,“我让你这么做,绝对是为了你好,没有任何的私心。”

哈。

赵湾湾现在算是坚信了,姜稚鱼的肚子里根本就毛都没有,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一直迫不及待的强调自己。

“行了,我想怎么做跟你没关系。”赵湾湾没了跟姜稚鱼掰扯下去的心思,“合同的事情我会替你搞定,但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否则,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赵湾湾就拎着包,踩着高跟鞋走出了咖啡厅。

姜稚鱼透过玻璃门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心情颇好的喝了口咖啡。

没一会儿,肖明朗就从外面钻进来,坐在姜稚鱼的对面,一脸急切,“咋样啊,你们都说了啥?能成不?”

“不确定,但十有八、九了。”

她手里的证据是能让赵氏乃至她赵湾湾都身败名裂的,但是她要求的事情,对赵湾湾来说应该没那么难,她不至于拿自己和赵氏赌气。

——

赵湾湾离开了咖啡厅之后,立马开了车又去了拘留所,喊来了陆思意。

两人隔着窗口,赵湾湾满脸兴奋。

“思意,你猜的一点都没错,姜稚鱼根本就没有怀孕!”

“你怎么知道?湾湾,你碰见她了?”

赵湾湾把姜稚鱼今天找她的事情简单的跟陆思意讲了一下,“后来我故意的说她吻痕的事情,她果然紧张了!还一直跟我强调让我不要轻举妄动,说老太太不会相信我之类的。”

“你没有多说什么吧?”陆思意抿唇,小心翼翼的说,“比如提到我?”

“没有,我说你做什么?”赵湾湾嘴角的笑意都耷拉不下来,“她今天还威胁我呢,哼,骗老太太可不是小事,待会我就去沈氏老宅一趟,跟老太太把这事说了!”

“毕竟老太太才是一家之主,沈言肆就算想护着,也肯定护不住!”

听赵湾湾这么一说,陆思意也忍不住勾着嘴角。

那天姜稚鱼过来,故意让她看见那些吻痕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不对劲了,既然刚怀孕,怎么可能还跟沈言肆做那种事?

细想来,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那就是她姜稚鱼根本就没有怀孕,至于那些吻痕,应该只是在备孕。

真是个蠢货。

露出那些吻痕原意是让她嫉妒愤怒,却没想到头来却害了自己。

看来甚至都不用她出狱,姜稚鱼可能就要在老太太的手底下遭殃了。

——

姜稚鱼刚坐着肖明朗的车到了公司,还没来得及走进电梯,就被前台小姐姐拦住。

“姜小姐,有人找你,在休息室那边等你呢。”

“哦,好的。”

姜稚鱼看着已经开了的电梯门,然后转头往休息室走去。

沈言肆不会在这个点过来,她想也许是霍盼儿或者纪淮他们,谁知道开门之后却看见了宋沐之那张脸。

他这张脸看起来虽然依旧俊朗,但相比起从前真的憔悴了很多,尤其是那双眼底下,一片浓重的乌青。

看见姜稚鱼之后,他张了张口,还没等说话,后者连停顿都没停顿一下,转头就准备出去。

“姜……姜稚鱼,我是特地来找你,别走,别走好不好?”

他急切的冲过去,把姜稚鱼扯进休息室,骨节分明的大手按住了休息室的玻璃门。

姜稚鱼抬眼看着他,眼底是如同汪洋一般平静,甚至带着几分疏淡冷漠。

“这里是姜氏,您找到这里来似乎不太好,万一我男朋友过来,他会误会的。”

“这里到处都是监控,我能做什么?”宋沐之苦笑,低头看着离他只有三四米远的姜稚鱼,想靠近一步却不敢,只能偷偷地,贪婪的汲取有她的气味。

姜稚鱼扯了扯唇,“既然知道什么都做不了,那你过来做什么?”

“我和湾湾取消婚约了,我爸很生气,要我回去,不让我在A市带着了。”宋沐之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姜稚鱼,目光扫过她脸上的每一处轮廓,似乎想把她就这么记到心里,永远都忘不了的那种。

“哦?挺好的,一路顺风。”

姜稚鱼说完,转头想去拉休息室的门,但无奈门还是被宋沐之按的死死地。

“你就好好地跟我说说话可以吗?算我求你了,哪怕是道别,可以吗?”宋沐之的眼底带着猩红的湿意,开口的声音颤抖又沙哑,像是痛苦极了,“我真的很后悔,真的很后悔,如果我能跟纪淮一样,从一开始就帮助你,相信你,哪怕你不爱我,是不是,我也能用朋友的身份守在你身边?”

听到他这番话,姜稚鱼只觉得悲凉,连笑都笑不出来。

“没有这种如果存在,从你一开始的怀疑到后面的坚信,这些想法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不需要任何人对我的信任,更不需要像你一样,事后来找我忏悔愧疚,对我来说,除了让我对你更加不齿,没有任何的作用。”

他这副痛苦的样子在她的心里激不起一丝丝的波澜。

“我……对不起。”

一切的辩解都显得脆弱无力,他退后一步,对着眼前的女人,弯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一路顺风。”

她看着他,丢下这一句话,然后干脆利落的开门离去。

只留下那淡淡的四个字。

这是她在他离开之前,留下的最后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