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胡总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眯眯的,“姜小姐,您怕是没有接触过这个行业吧?大家都是商人,出来做生意的,赚钱最重要,讲究什么道德不道德的?”

“况且,这几行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了,是你们那边签约的人的工作上的失误,您怎么能过来找我的麻烦呢?当然了,如果您对这个合同有什么意义的话,咱们完全可以法庭上说,是不是?”

是的,他说的没错。

合同上没有漏洞,他说的这番话也没有漏洞,就算最后闹到法庭上,吃亏的也是姜氏这边,就是说不管怎么样,这笔钱,这百分之三十的赔款,姜氏都是给定了。

“我也只是个普通员工,你们在合同上这样做手脚,公司是要我一个人全部承担的!”肖明朗听了一双眼睛顿时通红,压着嗓子嘶吼。

胡总伸手在肖明朗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叹气,“年轻人,做生意就是这样,你自己粗心大意不检查好合同,就应该你自己来承担着这个过错,都是成年人了,还是得自己替自己擦屁股。”

事已至此,姜稚鱼其他的没听出来,倒是听明白胡总这话里的意思了。

“看来胡总的意思是,这件事没得谈了?”她问。

胡总摊手,脸上的神色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白纸黑字不是写的清清楚楚的么?两方的公章也盖的好好的,还有什么能说的?”

从一开始姜稚鱼就没有想好该用什么办法跟胡总谈,毕竟合同上盖的两家的公章是死的,这是哪怕走上法庭也抹去不了的,最有利的证据。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姜小姐,我就先走了。”胡总眼睛瞥向门口停着的车子,没等姜稚鱼回答,就率先往外走。

姜稚鱼侧着身子,看着他上了车子的后座,在车门关上的一瞬间,她似乎隐隐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侧脸。

赵湾湾?

她微微皱起眉头。

“我们是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肖明朗看着姜稚鱼面色凝重的人样子,也想到了自己的结局,深深地叹了口气,“我都猜到了,这三天与其浪费时间,我看我还不如多凑点钱。”

“未必。”姜稚鱼拿出手机,想给姜海瑶打电话,她急切的需要印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电话嘟嘟响了好几声,那边都没有接。

看来只能回家再问了。

“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公司打卡,其余的我们明天再说。”

“……”肖明朗盯着姜稚鱼,有些欲言又止。

他其实想说姜稚鱼没有必要陪他一起来趟这趟浑水的,但是见姜稚鱼都没有放弃,自己似乎也没有理由现在就开始灰心丧气,于是点头,“好,明天再想办法。”

两人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下班了快十分钟了。

车子刚停在门口,姜稚鱼就看见姜氏办公大楼门口似乎挺热闹,一群女员工三三俩俩的走在一起,交头接耳,似乎正在激动的说些什么。

等看清门口的情形,她才明白她们到底在激动什么。

一辆崭新的黑色迈巴赫停在门口,沈言肆一身西装革履,斜靠在车门边。

男人身姿颀长,一张俊脸带着不染凡尘的清远疏淡,吸引人的同时又让人有一种望尘莫及的挫败感。

下车后,在众人的目光下,她拎着包朝他走过去。

“去哪里了?”

他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看,尤其是在看见跟在她身后一起下车的小白脸之后,目光更加的淡漠。

“办了点事情。”姜稚鱼说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肖明朗,“明朗,你今晚回去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明天我跟你再一起想想别的办法。”

哦!好!肖明朗嘴上应着,但是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沈言肆,激动地搓搓手,从他的神情上,姜稚鱼居然看出了隐隐的激动的感觉?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沈言肆的目光转向肖明朗,问。

“没,没有!”肖明朗干笑着,“就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人物,有点激动。”

沈言肆二十二岁接手一家平平无奇的小公司,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做出了那么大的成绩,仅仅三年,那家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就已经跟这些大公司相提并论了!

前两天更是听说他正式接受了沈氏,成了沈氏集团的总裁。

才能,长相,气势,无论在哪一点上面他都是属于拔尖的,这样的人,在他们行业内部都是也不可企及的天花板一样的存在!

现在这个人,居然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都是普通人,没什么好激动的。”

姜稚鱼抬眼看了沈言肆一眼,然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沈言肆冲肖明朗淡漠有礼的点点头,然后走到车子另一边上了车。

一直到车子离开驶入大道,肖明朗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如果说他过去接触的老总是用身份压着他的话,那么今天见到沈言肆,他才彻彻底底的意识到,什么叫真正的气势强大,什么才叫真正的睥睨。

大抵就是这样。

车上。

“出去办什么事情了?”

分明中午离开的时候还好好地,偏偏现在沈言肆感觉车子里的气氛压抑的要命,他很不喜欢她这样有事情总是不愿意跟他说。

姜稚鱼往车窗边的方向靠了靠,说,“公司上的事情,我没有必要向你汇报。”

“你跟一个陌生男人单独出去,还约了明天继续,难道没有必要向我汇报?”他的声音骤然凌厉起来。

姜稚鱼侧眸看了他一眼,在胡总那边受到的憋屈夹杂着现在的愤怒,霎时间就压不住了,语气是同样的不善,“工作工作找工作,你要我跟你强调多少遍是工作?你这么疑神疑鬼,怎么不派个保镖一直跟着我,二十四小时监视我?!”

“我只是问你一句,就是疑神疑鬼了?”沈言肆的手捏紧方向盘,后视镜里倒映着他寒冷似冰的眼神,开口的声音也像是万里冰封的寒川,“才第一天上班,你学会什么了?能有什么工作要你做?”

轰隆。

那股愤怒顿时就像火山迸发一样席卷上心头,直冲脑门的火气让她再也控制不住。

“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