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陆思意苦笑着,然后无奈的摇摇头,垂下的眸子里满是委屈和落寞。

没有在意她那边,姜稚鱼继续说,“当天晚上晚宴结束之后,我收到了陆思意的电话,她说她要自杀,要成全我和沈言肆,在我赶到古堡的时候,确实看到了楼上有她的身影,所以我才会加快油门,但我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当时我再踩刹车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只要是你的,我都要。这是她当时在电话里的原话。”

说完这些,姜稚鱼没有再说任何煽情的话,而是冲法官点点头,然后利落的坐了下去。

“没想到到这个时候,你还在颠倒黑白。”陆思意苍白的脸色浮上几分无奈。

当然了,在其余人的眼里,这只是姜稚鱼在垂死挣扎罢了,出了沈言肆他们几个,几乎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姜稚鱼的这番说辞,毕竟,漏洞百出。

就连现在,姜稚鱼都想不明白,自己分明在顶楼看见了那抹摇摇欲坠的身影,为什么转眼陆思意又突然出现在车子前面了?

“现在上证据,证方先来。”

陆思意的律师站起来,有人端着证据递上去,“这是当时在在古堡附近的酒店提供的监控,虽然隔得比较远并不清楚,但是我们完全可以看见,那辆红色布加迪是陡然加速的,在陆小姐出现之后,直直的就撞了上去,这中间没有任何的犹豫和停顿,试问,如果真的不是起了杀心,又怎么会用这么快的车速?”

“另外,五年前警察在调查这个案件的时候,找不少当年参加宴会的人录了口供,他们都说,姜小姐当时是很凶悍的在刁难陆小姐,甚至于已经动手,上面的另外几张照片就是当晚陆小姐在被姜小姐推搡后摔伤的,由此可见,姜小姐的跋扈程度,已经上升到了威胁人身安全的地步。”

“我当事人的风评一向很好,温柔,善良,但也性格软弱,在这种私生女这个身份的打压下,导致她在得知自己和姐姐拥有同一个心上人的时候选择了隐瞒,但又不想姐姐在众人面前被拒绝当众出丑,这才开口劝阻,结果呢?结果就是她被当众羞辱,在那么多人面前下跪求饶。”

“综上,我且认为,在无缘无故多出一个私生女夺走父爱的前提下,又被她抢走了心爱的男人,姜小姐是有充分的杀人动机的。”

这番发言可谓是无懈可击,姜稚鱼不由自主的紧张的捏紧拳头,死死地咬着下唇畔。

感觉到一边传来的目光,她瞧过去,沈言肆正定定的望着她,深邃的眸子里带着安抚。

“下面,辩方出示证据。”

法官开口,姜稚鱼紧张的看向霍盼儿,后者微微一笑,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然后站起来,朗声,“对于刚刚证方所说的,我有几点疑问。”

“第一,从当年的视频里,除了能看出证方律师所说的以为,我请各位也注意一下,不要忘记我当事人说过什么,她说,当时她是确实看到顶楼有陆小姐的身影,害怕她真的会自杀,所以才会加快油门冲过去,那我们换个角度想一想,为什么一切都发生的刚刚巧呢,为什么刚好又一个监控能拍到呢?所以,我觉得证方所出示的证据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第二,针对于五年前的证词,我想请问,一个千金小姐和一个流落在外刚刚找回的私生女,两者之间孰强孰弱在正常人的眼底是否已经形成定性,就比如现在,我当事人和陆小姐站在一起,在各位的眼中是不是已经下意识的就认为陆小姐弱的那一方,看起来柔弱可怜。”

“所以,我想请问,在当年发生争执的经过,可曾有一个人提到过?他们见到的,是否只是当他们到来之后,陆小姐的一面之词呢?”

陆思意的律师脸色有些不对,赶紧开口,“这是诡辩,法官,辩方律师所说是否掺杂了太多臆想,应当一切以事实说话?!”

“辩方律师所说在理,请继续。”

霍盼儿勾勾唇,颔首,接着说道,“第三,所谓的杀机,很不巧,我个人跟我当事人口中所说的爱慕的男人是很多年的好朋友,据我所知,在五年前,我朋友就已经准备接受我当事人的追求,然后根据家族的安排接受联姻,从未跟陆小姐有过半点有关男女情爱,又何来陆小姐所说的,两情相悦呢?”

陆思意脸色白了几分,苦笑,“言肆既然选择站在她那边,张嘴一说什么事都是真的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里是法庭,说话自然是要讲证据,既然陆小姐说你曾经跟沈少两情相悦,您又能拿出证据吗?恩爱甜蜜,该不会连一张合照都拿不出来吧?”

“……”陆思意死死地咬着唇,在法官的目光下,居然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接下来,就该出示我的证据了。”霍盼儿瞧着证据的图片放映在屏幕上,说,“我在观看五年前关于这场案子的卷宗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在车祸发生的前一个月时间里,有不少住在玫瑰古堡附近的人报警,都说在深夜见到一个白衣女人站在顶楼,好像要自杀,但是等警察出警过去的时候,又不见了踪影。这也就能证明,我当事人当天看见的那个身影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陆思意浅浅一笑,“难道这种证据也能拿到法庭上来了吗?霍律师是打算说,我在姜稚鱼到来之前,扛着一个假人跑到顶楼再下来吗?”

“当然不会这么困难,三四层高的楼,又是在晚上,那么远的距离下,一副稻草,一件白裙就足以做到了。”

“车祸后我就进了医院,事后警察去现场也调查了,难道我还会从医院爬起来去处理顶楼的东西吗?”

霍盼儿微微一笑,“当然不能,所以,你一定还是有另一个帮手的。”她说着,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凌厉,转向坐在旁听席的陆素华,“请问陆夫人,在2017年的10月4号晚十点以后,你在哪里,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