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鱼的掏手机的手顿了顿,扯了抹讽刺的笑,“艳姐您平常对员工还真是不错。”

她想,自己从前在帝世,大抵也是受到了艳姐的一些关照的。

“手底下大多都是些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当然是能帮一点就是一点了。”艳姐咯咯的笑着,“但是那些糙老爷们的死活,我才不管嘞。”

姜稚鱼勾唇笑笑,也脱了鞋缩在沙发上,打开手机,看着十几分钟被推上热门的新闻。

#陆思意已向法院递交申请起诉姜稚鱼,昔日姐妹终将对峙法庭#

#蓄意杀人,知三当三,姜稚鱼,你是否已经泯灭人性#

#……#

姜稚鱼顺手往下翻了翻,发现今天还有两个关于知名明星的瓜,真不知道到底是舆论的力量,还是陆思意暗中操作的。

“我只能说什么样的人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她姜稚鱼没有到的,沈言肆也不是好东西,我今天只不过是说了一句,他就故意把咖啡渍洒在我的裙子上,六万块呢!他居然还耍赖皮不愿意赔……”

无意间看到这条评论,点赞数不少,被顶上来了,不过下面的评论一般都是说她在胡编乱造,沈少那么多的身价,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之类的。

至于再往后的评论就不太美好了,十条有九条都在骂姜稚鱼不要脸。

越往下看,她捏着手机的手就握的越紧,下唇几乎要被她咬出血丝来。

手里的手机突然被收走,流艳关掉手机屏幕放在她身侧,“看不下去就别看了,流言蜚语能杀人,你要是往心里去了,不正合了有些人的意了?”

“我知道,这些话我不会当真。”

但是她的心到底也不是铜墙铁壁,她自以为已经百炼成钢的承受力,在这些人这般恶毒的话语里面已经开始逐渐瓦解。

流艳叹气,看了眼手机,“下面有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我待会让人给你送些喝的来,我晚点再过来。”

姜稚鱼木讷的点头,“好。”

流艳离开之后,姜稚鱼看着旁边已经息屏的手机,半晌,到底还是没有伸手去拿。

流言蜚语真的能杀人。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到开庭那天,等法院的审判结果。

吱呀——

没过多久,包厢的门被推开,熟悉的声音响起。

“客人,您好,这是您点的——”

刘秀秀抬眼,倏然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姜稚鱼,突然脸色煞白,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硬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在她的脸上,有耻辱和难堪。

姜稚鱼只是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放着吧。”

“好。”

刘秀秀走过来,弯腰把酒水放在茶几上,姜稚鱼堪堪垂眸,却看见她手腕上有细小的长条状的淤青。

放下之后,她还一直站在,并没有离开。

没一会儿,包厢门又被打开,进来的是个同样穿着帝世制服的男服务员,拎了一堆大袋子小袋子,一一的打开放在茶几上。

“姜小姐,这是沈少让我们替您准备的,还需要别的的话,尽管吩咐我。”

姜稚鱼瞥了一眼,是一下卤鸭,奶茶还有炸鸡之类的,应该都是刚刚送来的,还冒着香气。

“小鱼,看来你最近过的很好,沈少……对你也很好。”刘秀秀的声音有些晦涩,也有些难堪。

“是吗?”姜稚鱼换了个姿势靠着,“既然来了,就别着急走,坐吧。”

刘秀秀也不推脱,从旁边的柜子里掏出毛毯扑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下去。姜稚鱼瞧着她,顿了顿,也跟着坐了下去。

两个人就像过去在宿舍里的很多次那样,席地而坐,手上带着一次性手套,捏着炸鸡蘸着酱放进嘴里。

“你走了之后,我一直住在你之前住的那件宿舍里,也吃过很多次炸鸡,但我总觉得那家做的没有以前好吃了。”刘秀秀想了想,看了姜稚鱼一眼,接着又闷头咬了一口,“后来我才发现,只是因为一个人吃,没那么开心罢了。”

姜稚鱼眉眼不动,拿着炸鸡蘸着酱料,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手上的伤怎么回事?”

刘秀秀的手抖了抖,“林彬找我了,他好像又变成了以前那样,问我要钱,我说没有,他就打我,我现在连帝世的门都不敢出,一出门,指不定他就在什么地方堵我了。”

“我之前说过,一个人的本性没那么容易改。”姜稚鱼拿下一次性手套,打开另一个袋子里的奶茶,挑了一杯放在刘秀秀的面前,自己捏着吸管戳下去,喝了一口。

热的,有点甜。

“我跟他说你不理我了,他不信,逼着我给你打电话,我不愿意,他就打我。”刘秀秀也喝了一口奶茶,有些艰难的吞咽下去,“我也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理我了。”

姜稚鱼把手里的最后一口炸鸡吃下去,想了想,然后点头,“你说得对,如果我不是今天来帝世的话,我确实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理你。”

刘秀秀咬咬唇,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

姜稚鱼的手顿了一下,她想起那天霍盼儿说的那番话,她说刘秀秀总是会给沈言肆发一些莫名其妙的消息,说刘秀秀对沈言肆是有那种心思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不高兴,甚至这么长时间都还在不高兴。

是出于刘秀秀的层面上,还是沈言肆的层面上?

她没有细想。

而是摘下手套,拿出自己的新手机,打开某软件的余额,上面一连串的数字,足足有七位数。

“这……”刘秀秀瞪大眼睛,“这是沈少给你的?”

姜稚鱼关上手机,淡淡的,“是,做沈少的女人,名利兼得,这样的好处,你没肖想过?”

“我,没有!”刘秀秀顿了一下,立马说。

姜稚鱼抽出旁边的纸巾擦擦嘴,淡然的抬眼看着刘秀秀,“这就是我不理你的理由,也是我们最终没办法走到一起做朋友的理由。”

她觉得,她气的应该是刘秀秀的不诚实,是个人都会有欲望,或金钱,或名利,可有的人,偏偏不能泰然处之。

砰。

包厢的门突然被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