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陆小姐并不觉得这是件喜事?”霍盼儿挽着曲逸的手臂,声音缱绻绵软。

陆思意莞尔,口吻平淡,“我不过是父亲的女儿,阻止不了他做任何决定,这件事,父亲觉得是对的,那就是对的,我不做过多的任何评价。”

霍盼儿点点头,又开口,“不好意思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职业病,察言观色成了本能。”

“没关系,今天来的不少宾客都抱着跟二位一样的想法。”陆思意笑了笑,“两位找个地方先稍作休息吧,我还需要去招呼别的宾客。”

“好,麻烦陆小姐了。”说着,霍盼儿挽着曲逸的手臂,指着不远处的沙发,“我们去那里吧,你打个电话给沈少,问他和小鱼什么时候到。”

两人往相反的方向走着,而正滑着轮椅的陆思意却在这个时候骤然停了下来。

捏着扶手的手指骤然苍白,须臾过后,她拿出手机,给赵湾湾打了个电话过去。

“湾湾,今晚姜稚鱼回过来,你跟沐之……要么就别过来了。”

“我已经到了。”赵湾湾听着电话里陆思意的声音,抬眼看了身侧的宋沐之一眼,然后挂断电话,“刚刚思意说姜稚鱼也会去,我跟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宋沐之张了张口,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着,青筋凸起,眼眶四周泛着红意,有掩饰不住的痛苦翻腾。

赵湾湾把宋沐之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心里一疼,但还是强忍着,搂着他的手腕,嘴角扬着灿烂的笑容,走进大厅里。

“思意!”赵湾湾喊了一声,挽着宋沐之的手臂走过去,第一句就问,“姜稚鱼怎么会来?你不是说姜总刻意叮嘱了,不会让她过来吗?”

陆思意摇摇头,“我不知道,刚刚霍盼儿说的,我估计,就算父亲吩咐了外面的保安,如果是言肆要把她带来的话,是没人拦得住的。”

听到这话,赵湾湾瞥了宋沐之一眼,“听见了吧,姜稚鱼现在已经彻底跟沈言肆勾搭在一起了,她那样的女人,唯利是图,还会看得上你吗?”

宋沐之依旧一声不吭。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不相信姜稚鱼会变成现在这样趋炎附势的人,心狠手辣唯利是图,这样的词不应该放在她身上才对。

可偏偏,他听到的,看到的事实就是这样。

难道他真的错了吗?

“当时姐姐自杀的事情,跟张雪也有关,我只怕言肆带她来,是另有所图。”陆思意嘴上这么说着,眼底却闪过一丝精光,“只希望她不要大闹宴会才好。”

“大闹宴会?就凭她姜稚鱼?”赵湾湾嗤笑一声,满脸的不屑,“沈少不是没头脑的人,会任由她胡来?”

话音刚落,身后就从换来张雪盛气凌人的声音。

“胡来?谁?姜稚鱼么?”

张雪一身华贵耀眼的大红色晚礼服长裙,颈间搭配着闪烁贵重的红色宝石项链,原本能做陪酒女,张雪的样貌长的就十分不错,再加上这些昂贵首饰一衬托,整个人的耀眼的跟以前判若两人。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句话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问你话呢?是不是姜稚鱼?”

张雪的声音尖锐,一脸不屑的蔑视着坐在轮椅上的陆思意。

她到姜家的这几天,陆素华没少对她冷嘲暗讽,还有这个陆思意,以后也是要跟她肚子里的这个争家产的,还是个坐轮椅的瘸子,每次她一根陆素华吵,就装作一只小白花似的,看着就讨厌。

赵湾湾皱眉,忍不住站出来,“你这是什么语气?”

“跟你说话了吗?你管我什么语气呢?”张雪白了赵湾湾一眼,抬脚又往前走了两步,趾高气昂的又开口,“说话啊,是不是姜稚鱼来了?”

原本姜德海把她接到姜家的时候她就想到姜稚鱼面前好好炫耀一番的,之前不是还敢对她动手的?现在呢?她能跟她姜稚鱼的爸爸睡在一起,要是姜稚鱼想回到姜家,说不定还得喊她一声小妈呢!

一想到这里,赵湾湾就忍不住勾起唇,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在姜稚鱼面前炫耀自己了。

千金小姐又怎么样?风水轮流转!

“还没有来,只是听说她要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陆思意压着唇角,语气平淡。

“真不知道你是干什么吃的,问什么都不知道,瘸子就是瘸子,一点用都没有。”张雪不屑的嗤了一声,转头就准备走。

陆思意垂着眼眸,紧紧捏着衣角的手已经克制不住的泛白,脸上是怎么都掩不住的苍白。

赵湾湾把陆思意的这个模样看在眼里,在A市的这几年,陆思意一直都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懂,为什么这么善良的人总是会被各式各样的人欺负,是见她性子软善良好说话就这么欺负她吗?!

陆思意能忍,但她忍不住,她绝对不允许自己最好的朋友受欺负!

“让你走了吗?”赵湾湾冷声开口,踩着高跟鞋迅速追上去,她本想拦住张雪让她给陆思意道歉,但却不慎踩到她的裙摆。

张雪转头,身子因为惯性已经控制不住的向后倒,赵湾湾躲让不及,穿着高跟鞋的脚迅速后退,却不慎崴了一下,两人就这么狼狈的摔在地上。

“你有病啊!我肚子里还有孩子,伤到我儿子了你负责吗?!”

张雪疼的龇牙咧嘴,扶着腰想爬起来,结果却被赵湾湾揪着手臂,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你算什么东西?!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的脏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谁给你的脸?你连跟我说话都不配!”

宋沐之见状赶紧过去把赵湾湾扶起来,她皱着眉头,扶着摔疼了的手臂,怒气冲冲的说着。

“你特么是谁啊?!我认识你吗?”张雪捂着小腹,脸色苍白的撑着地面想站起来,结果因为裙摆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就站不起来,于是她怒视着坐在一边的陆思意,“瞎了吗?还不赶紧把我扶起来?不然小心我跟你爸告状,让他把你跟你妈都赶出去!”

“你再说一句试试看?!”

赵湾湾拧紧了眉头,又想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