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愚钝?!”沈老二气的脸红脖子粗,“要是没有你儿子,你以为你的公司能比我好到哪里去?沈修伟,你有什么本事?你的一切还不是靠你这个儿子拿到的!”

苏雁挽起袖子站起来,瞪圆了眼睛,涂着指甲油的漂亮修长的手指着沈老二,“你再给我说一遍!”

“够了!”沈老太太出言打断,声音沉稳却带着怒气,“我还没死!你们兄弟俩就当着我的面吵成这样了?”语罢,她看向苏雁,“还有你,嫁到沈家几年了?到现在还沉不住气?我之前教导你的现在都望到脑后了?”

“对不起,妈。”苏雁低下头。

沈老太太不悦的看了苏雁一眼,然后冷言,“至于老二,当年是你自己说的,多大本事,就拿多少东西,我不管你们心里有什么气,都得给我憋着!”

沈老二心里的不爽不敢在自家母亲面前表露出来,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

沈老太太又喝了一口茶,抬眼看了一眼钟表上的时间,不悦,“言肆这是怎么回事?修伟,你通知他了吗?怎么到现在都不来?”

“已经通知了,言肆这孩子一向都很守时了,想必是路上出了点什么事情耽搁了一下。”沈修伟说。

这边话音刚落,客厅的大门就被推开,沈言肆高挑的身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风尘仆仆的走进来,脚步停在中央,站立,冲沈老太太鞠了一躬,“奶奶。”

“哼,言肆,你现在身份还真是不得了,让一大家子等你?”

刚刚在沈老太太那里受了气,沈老二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小辈,忍不住就出言讽刺。

苏雁抿着唇,冷哼一声。

沈言肆点点头,说,“抱歉,奶奶,接近年底,公司最近有点忙,临时处理了点事情,这才耽搁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公事自然重要一些。”沈老太太点点头,对于沈言肆迟到的事情也有了些谅解,随后直接开始了正题,“知道我这次着急的把你喊回来是为了什么吗?”

想起苏雁在电话里说的有关陆思意的事,沈言肆的眸子隐隐沉了几分,但还是选择装傻充楞,“不清楚。”

“不清楚?”沈老太太把茶杯搁在桌子上,两只眼睛闪着一种为精明的老年人才独有的冷静光泽,“我听说最近你跟姜家那两个女儿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这不止对你的名声有影响,对沈氏也有影响!”

语罢,沈老太太顿了顿,“我给你跟思意挑个日子,你们举行订婚宴,至于那个叫姜稚鱼的,败坏门风的东西,以后你不许跟她来往了。”

“奶奶似乎不应该管我感情上的私事。”

沈言肆的眼睛直视前方,声音清冷不卑不亢。

“私事?我告诉你,生在沈家,你就有这样的责任,在你身上,就没有私事可言!”沈老太太难得被小辈顶嘴,脸色异常的难看,“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不要思意,跟那个坐过牢的女人在一起结婚?”

沈言肆抿着唇,刚准备张口,就听见旁边的沈修伟赶紧开口,“妈,言肆还小,感情上的事情他还看的没那么清楚,您等我回去好好劝劝他,再做决定怎么样?”

“劝他?这是你儿子,他什么性子你不了解?”沈老太太重重的哼了一声,“要是能劝得动的话,这个婚事能拖着五年不办?总而言之,我不管你什么感情不感情的,这件事不能再拖了,我会找风水大师算个好时间,你跟陆思意直接订婚。”

沈言肆双眸了冷鸷,带着笃定,开口,“我不会娶陆思意。”

“不娶?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思意除了暂时站不起来,论长相,身段,为人谈吐,哪样不比坐过牢的那个女人强?你就非得死咬着那个女人不放?”沈老太太有些恨铁不成钢。

在他们这种世家豪门,有几个人的婚事是能够自主选择的?这两个虽然都是姜家的千金,但是一个干干净净长大,又对沈言肆一往情深,另一个呢?坐过牢不说,外面不干不净的绯闻还传了一堆,以后怎么可能撑起沈氏主母的位置?!

“妈。”苏雁开口,“当年车祸的事情是有意外的,姜家另一位小姐好歹是真正的名门千金,为人谈吐气质方面未必比陆思意差,况且,她跟言肆是两情相悦的,您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强人所难?”沈老太太却不以为然,“当年的车祸我不管是真是假,外界说是真的就是真的,无论如何,我不会让我沈家娶这么一位有前科的女人做儿媳妇。”

沈言肆喉结滚动了几番,“我会调查清楚当年的真相,还她一个清白。”

“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自然是有的。”沈言肆缓缓抬眼,眼底一片平淡,“您既然说娶妻门当户对,又不愿让我娶一个有前科的女人,那我还她一个清白,这样她的身份配得上我,也是干干净净的大小姐,有何不可?”

“你——!”

沈老太太捂着胸口,气有些喘不上来,指着沈言肆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沈修伟和沈老二赶紧冲上去替老人家顺着心口,沈言肆往前走了两步,但是脚步最终还是停住了。

“言肆,谁让你这么跟奶奶说话的?还不赶紧道歉!”沈修伟厉声。

沈言肆垂着眸子,“对不起,奶奶。”

“罢了,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可以理解。”沈老太太的脸色泛着些苍白,“我允许你把姜稚鱼养在外面,只要你在明面上娶的是陆思意就行,至于你跟你外面的女人怎么样,我一概不管,只要做的不过分,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雁的脸色煞白,神色复杂的看着沈言肆。

她不觉得沈言肆会答应,又觉得沈言肆会像当年的沈修伟那样屈服。

出于私心,她是希望这两个孩子能好好的,能修成正果,她不想让姜稚鱼布她的后尘,看着心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踏入婚姻的殿堂,自己只能做那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她运气好,熬出头了,那姜稚鱼呢?她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