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样子太吓人,纵使平常气势逼人的韩仲禄就站在他身边,也稍为逊色。

韩墨看上去更像大BOSS。

“有什么事回韩宅说!”韩仲禄被他中断会议已经很不爽,现在又被他压着,更加地不爽。

韩仲实和韩仲华一家保持沉默。在这种时候,不拆台已经表示他们很克制了。

“我韩墨本人,从即日起脱离与韩仲禄的父子关系,晚些时候将会向各大媒体通报。”他冷淡地说。

他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一片哗然。他们看看韩墨,再看看韩仲禄。后者脸色已成灰白。

脑子抽了么?谁不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多少人想巴结韩氏,只为了要一点点生意上的资源。这位韩家三少,虽说只是个养子,但这么多年来,韩仲禄早已把他当亲儿子养。

早前乔语爆料,说韩仲禄是她母亲车祸的直接肇事者,买通了关晓军顶罪。这个料没有直接证剧,溅起一点舆论水花又归于平静。

现在韩墨宣布与韩仲禄断绝父子关系,是不是能间接证明乔语说的事情是真的?

这些人的表情是复杂的,有猜测,有质疑。韩家的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脸上看到震惊,之后是幸灾乐祸。

“你知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吗?”韩仲禄暴怒,又手撑在桌子上。

“我知道。”韩墨身子站得笔直:“从此之后,你我不再是父子。”

“你这个混账!白眼狼!”韩仲禄使劲全身的力气,一巴掌打到他脸上。打完之后,他觉得头晕眼花,跌坐在椅子上。

宋艺以最快速度跑过来扶住他,急促地喊:“总裁,总裁。”

韩仲禄睁开眼,虚弱地说:“药……降压药。”

韩墨迈开大长退,去他的办公室帮他拿药,又顺手接了一杯温水来,让宋艺给他把药吃下去。

韩仲禄吃了药,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儿,开口慢慢向宋艺说:“宣布散会。”

宋艺看向韩墨:“三少,你扶一下总裁吧。”

韩墨伏 ,扶住韩仲禄的手臂,让他安稳地坐在椅子上。宋艺向众人说:“今天的会议就先进行到这里,大家先散了吧。未完成的事宜,稍后再安排会议。”

会议室里的人有序退场。韩仲实和韩仲华围上来,关切地问:“总裁老弟,要不要去医院?”

韩仲禄摆摆手,示意不用。然后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最后把视线放到韩墨身上。

“韩墨,”他唤他的名字,声音虚弱而颤抖:“刚才的事,只要你不向媒体公开,我就当你是心情不好说的气话。”

韩墨的心乱了。他铁青着脸说:“如果您身体没什么不舒服,那我就先走了。”

韩仲禄知道他改主意了,闭上眼睛,疲惫地笑了笑:“去吧。”

韩家大宅那边的消息很灵通,韩墨前脚走出去,邓蓉就马上来了电话,命令他去大宅。

韩墨整个人是麻木的,没有任何想法。邓蓉叫他去,他没问什么事就答应下来。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是为什么事。

来到韩家大宅,韩长渝和邓蓉双双坐在客厅里,脸拉得老长。

“跪下!”韩长渝用非常严厉的口吻说。

韩墨站着不动。回到这里,他整个人醒过来,听到这样的命令,无动于衷。

邓蓉抄起一根棍子就打过来,小时候训孩子,她就是这样子打的。

疼痛很快遍布神经,韩墨眨眨眼睛,不闪不躲。

“胆子大了,竟然敢去公司闯会议室,还说要跟你父亲断绝父子关系。把他气出个好歹来,我让你抵命!”邓蓉说这几句话用了很大的力气,眼眶急得红了。

韩墨很少见她这样失态。他知道她这样子失态,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儿子性命。

“奶奶,您是担心我父亲吧?”韩墨注视着她,表情真挚。

“那是我生下来的儿子,我能不担心吗?”邓蓉朝他吼。

韩墨马上换了一个表情,讽刺道:“我不是亲生的,所以没有人会担心我,对吧?”

韩长渝冷哼:“这么些年,我们何曾亏待过你?”

总是这个论调,韩墨听了觉得反胃。他看着眼前这两个头发都已经雪白,气质依旧雍容华贵的老人,心中悲凉。

“我跟乔语分手了。”他挺着脊背,声音松弛,细心的话就听得出来,他是多么地失落。

韩长渝和邓蓉两两相看,脸上露出喜色:“真的?”

韩墨没法再呆下去,眼里聚满寒光:“如你们所愿。”

“改天我们在家里办场宴会,邀请凤城一些豪门世家,到时候会有一些年轻的姑娘,你看中哪个就跟我们说。”邓蓉说完,韩长渝慎重地点了点头。

“不必了。往后我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韩墨说完,就走出韩家大宅。这个地方,以后他是绝对不会再回来了。

第二天,韩墨分别向材料研究院和凤城大学递交了一份辞呈,理由是他现在内心不够清静,无法再 心做研究和教书育人。

他是材料研究院的金字招牌,院长很舍不得放人,找他谈话:“我不希望你离职,如果心实在不够静,我给你放假,一个月不够就三个月,三个月不够就半年。等你处理好事情再回来。”

他和乔语的事情,他或多或少都听说了一些。

“不用了。研究院不养闲人,我不能坏了这个开头。院长您不用劝我了,我心意已决,不会回头。”韩墨坚定地说。

“因为乔语的事吗?”院长终究还是俗人,何况这是看着从来不会为情所困的韩墨的八卦。

韩墨轻皱眉头:“我跟她分手了。”那个样子,仿佛听到这个名字很不耐烦。

院长试探地问他:“被甩?”

他苦笑着点头:“是,所以很没面子,不想让院里的人看我笑话。”

“这有什么?哪个男人没被甩过?”说到这里院长闭嘴,心里骂自己笨。谁都可以被甩,韩墨只能是甩了别人。

“那辞职的事情,再考虑考虑?不要一时冲动嘛!”

韩墨摇头:“不用再劝了,你也知道我一向冷静,不会随意做决定。”

“唉!”院长长叹一口气:“这样一来,我凤城材料研究院地位不保了。”

“那些助理研究员,助理工程师,该提正了。这些年他们跟着我也学到很多,凤城材料研究院第一名可以再稳坐十年。”

见劝不动,院长也不劝了。他站起来拍拍韩墨的肩膀:“那我祝你前程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