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远接到林至电话的时候，他对旁边的人笑了一下，“抱歉，请稍等一下，我这边有个电话。”
他走到外面接起电话，“林总，有什么事吗？”
林至听到他的称呼，直接说道：“不要叫我林总。”
傅思远忍不住在心里念叨，真是个奇怪的人，当他从范绮丽那边知道林至和李总竟然是一个人的时候，傅思远觉得这位研究所的师兄比他听说的还要奇怪。
“林......工。”
他试探了一下，见对面没有任何意见，便继续说道。
“您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嗯，你之前不是给出公司结构调整的建议吗？”
“是的，进行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顺利，暂时延缓吧。”
傅思远愣了一下，“暂时延缓？”，他没有急着否定，思索了一下便说道：“也行，到时候来了临港，政府这边有可以咨询的专家，有很多新公司都在专家们的指导建议下进行结构调整。”
林至见可以延缓，直接挂断了电话。
傅思远看着结束通话的手机，苦笑了一声，“谁能想到他能自己创立公司呢？真是不耐烦啊，幸好管理公司的人不是他，而是那个姓安的总监，要不然繁星科技前途堪忧啊。”
他并不否认这位研究所师兄的才能，现在中国大数据芯片领域的专家，林至觉得榜上有名。可他真的不是管理公司的料啊！
傅思远轻眯了一下眼睛，“但愿未来公司结构调整的时候，那位安总监能帮帮忙。”
远处，天际高远，有一只灰褐色的鸟儿在展翅高飞。高楼与空旷的天空之间，构成一种其他地方难以找到的和谐。
安意忽然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子，眼睛也有点想要流泪的感觉。
张经理听到她的喷嚏声，默默地打开了桌子旁边的柜门，从里面拿出了新的纸抽。
“鼻炎？”
安意说了一句谢谢，她抽了几张纸，擦了擦一点泪水也没有的眼眶，“嗯，冬天气候一干燥，我就容易犯鼻炎。往常没这么重，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
“对了，张经理。”
她喊住了要离开办公室的张经理，“吃完饭去人事部一趟。”
“好。”
张经理走到楼下后，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人事部？去那里做什么？”
等到他吃完饭，回到公司以后，犹豫再三还是去了人事部。
他看到安意正在人事部办公，现在她两边跑，两边都有工位。以前的习惯难改，她总是在运营部那边工作，是以当张经理看到安意坐在人事部工位后的时候，他忍不住愣住了。
真是不习惯呢。
“安总监，有什么事吗？”
安意指了一下旁边的座位，“你先坐吧，等一个人过来。”
张经理犹豫了一下，坐在了她身旁的位置，还要等一个人？是谁？
很快，他的疑问就得到了解答，看到方经理肥胖的身体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张经理眼皮一跳，赶忙看向安意。
方经理也看到了张经理，他挪到了安意的面前，“安总监，你找我？”
经过一系列的事情，他对安意的态度和一开始相比，几乎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虽然谈不上有多么恭敬，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
“人到齐了，我就直说了。”
安意放下手中的事情，双手交握在桌上，低声与他们说道：“春招要开始了，可现在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HR。”
在这之前，李傲负责每次的招聘，无论是面试还是筛选简历，他都起到了很大作用。
安意接任人事总监，她两边忙，努力尝试了一下，还是没有足够时间筛选每一份履历，也没有足够时间到处去找优秀的苗子。
“我需要一个人，帮我处理那些我没时间处理的事情。”
方经理忍不住说道：“我不就是负责这件事的吗？之前人事招聘我也参与过几次，安总监为什么要将我和张经理一起叫过来？难道你是想让我和张经理在一起合作？”
不仅是方经理，连张经理的表情也变得不好看起来，他可不想和方经理合作，只不过张经理没说。
他很信任安意，相信安意的安排自有她的用意。
“方经理，您真厉害，被您说对了一半。”
安意用手托着下巴，细如弯月的眉毛轻挑，“我是这么想的，这次春招让张经理帮我。”
说完以后，方经理安静了半晌，好像还在等她下半句话。
然而，安意就说到这里，完全不存在还没说的下半句话。
两位经理都用了片刻消化这个消息，张经理还没说什么，方经理拍案而起，“什么意思！你让张胜来抢我的工作，就是想将我挤走对吧！”
张经理紧张地流汗，他连忙摆手，“方经理，您千万别误会......”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想起来刚才宣布他负责春招的安意，或许，安总监的意思就是这样的。让他先负责方经理的工作，然而再将原本是李傲的人的方经理赶出公司？
张经理猜不透安意的心思，他连连摆动的手也停了下来。
就怕现在一顿解释，反而误了安总监的意思。
“您多虑了。”
安意主动安抚方经理，她的语气很柔和，直接将电脑推到了方经理的面前，“我看过您之前的面试录像。”
电脑屏幕朝向两位经理，他们顿时看见了桌面上的文件夹里面有许多视频，这都是繁星科技之前的面试录像。
之前负责面试的有三位，分别是已经离开公司的前总监李傲，研发部的林至，以及方经理。
“说实话。”
安意手里拿着一杆笔，她轻轻地用笔头点了点桌面，顿时间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
一声接着一声的敲击声让原本就心虚的方经理感到慌乱起来，垂在身侧的手都开始发抖。
“我没有看到您在面试过程中起到什么作用，也都是李总监和林工决定录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的简历上写着您之前在运营部干过，干脆这次春招让张经理试试，您回归老本行，来运营部帮我。”
安意说话的时候，面上是带着笑的。
方经理的心里此时只飘过了一行字。
好一把软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