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回来了！”
结束会议后，范绮丽与安意并肩走在一起，“你都不知道，在你走的这几天，发生了多少事情。”
安意知道她在说什么，“你说的是前两天方经理在会议上出丑的事吗？我看到群聊里大家讨论了。”
“原来你看到了。”
范绮丽说了一句，然后快速地摇了下头，“不只是这件事，小李总要回来了。”
安意听这名字十分耳熟，“你说的是品质部的李总监？”
“就是他。”
范绮丽说到这里，忽然压低声音，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你应该知道他和人事部前总监是父子关系吧。”
“我知道......”
安意看到范绮丽摊开的手，明白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他会因为他父亲的关系......针对我？”
“我也说不准。”
范绮丽看到方经理正在朝着这边走过来，语速很快地将安意需要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你没见过他，我却见过他，脾气阴晴不定的，他想搞的人没一个能安稳度日的。他虽然和他父亲关系不好，但毕竟是亲父子，虽然确定不了他对你的态度，但你小心一点总归是好的。”
她最后一个字说完的时候，手肘碰了碰安意，同时朝着安意背后的方向淡声说，“方经理，早上好。”
“范总监好，还有事情吗？我有点事需要和安总监聊一聊。”
范绮丽捏了下安意的手，“那我先走了，最近公司旁边新开了一家茶餐厅，中午要是有时间的话一起去。”
“行。”
等范绮丽离开后，安意转身看向方经理。
几日不见，他看起来都消瘦了不少，傲慢的表情也收了起来，就像经历了什么人生惨剧一般。
“方经理，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行。”
安意看他神色紧张，她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方经理做出了个请的手势，“能找个没人的会议室说吗？”
“可以，是工作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
安意跟在方经理身后进了旁边的一间无人的会议室，刚关上门，就听到方经理声音颤抖着说道：“这几天李总开除了不少人，安总监应该也知道，我前段时间因为身体原因工作不是很尽心......还请安总监看在我帮您顺利交接工作的份儿上，帮我在李总面前多说两句话。”
安意看着神色狼狈的方经理，想起她刚接手人事部的时候，他傲不可攀的态度，一时间忍不住感慨。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时的方经理应该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一天吧。
“稍等，我刚回来，确实看到有几个位置空了下来。具体发生了什么，你跟我好好讲讲。”
方经理这么一说，安意也想起今天来公司，确实看到几个空了的工位。
她一开始没太当回事，以为他们还没来上班。
没想到竟然直接被李总辞掉了。
她离开的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跟我仔细说说。”
方经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说的那叫一个声情并茂，安意听到中间，甚至觉得有点冗长。
“好了，我了解了。”
最后，安意必须要抬手阻止方经理，他才能停止。
“请一定要帮我说话，安总监。”
他露出恳求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安意去了人事部，她将那些人的档案调出来仔细看了一遍。
李总辞掉的这些人分散在各个部门，职位也各有不同。
这是很不寻常的事情，特别当安意看到其中还有工作积极的新人。
通常来说，要是为了缩减财务支出，公司倾向辞掉三十岁到四十岁中间的这批人。这一部分的员工工资不算低，一部分人所做的事情也并非不能被其他人所代替。
刚入职的员工工作态度认真，工资是整个公司最底层，除非是工作态度出了问题，否则不会轻易让这种入职已经几个月的员工走人。
每个公司在招进来一批新人的时候，都会进行培训让他们学到在这个公司里会使用到的技能。
李总这一举动就好像辛辛苦苦将种子养成出了芽，结果一抬手连花盆都给扬了。
安意百思不得其解，她反复浏览着那些人的简历，就像看着一块几百块拼图之中互相不连接的几块。她绝对遗漏了什么线索。
究竟是什么线索呢？
那边方经理忽然收到了一封邮件，他举着手机就冲了过来，“安总监，今天的名单又到了。”
一开始安意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名单是什么，直到她在名单上看到了肖桂圆的名字。
在看到她名字的一瞬，安意的眼前闪过了那个勤勤恳恳的姑娘的身影。
“这是开除名单？”
她接过方经理的手机，仔细看了两眼，点开发件人，是李总的邮箱地址。
为什么要开除肖桂圆？肖桂圆才刚加入公司不久，公司财务并没有低迷到这个程度。安意知道繁星科技刚得到政府财政补助，又获得了款项不小的投资。
尽管肖桂圆加入公司以后，并没有担当过什么要职，可她一直将手里的事情做得很好。在李总监离开后，安意甚至都放宽了对待她的态度，这几天她休息回家，还特意允许张经理将不算最重要的任务交给她练手。
为什么？
转瞬之间，忽然有个名字闪过了她的脑海。
安意皱眉看向方经理，“方经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李总为什么要开除这些人，为什么要开除你！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共同点？你知道的吧！”
她有些恼怒，一方面生气自己连最显著的特点都忽略了过去，一方面觉得方经理胆子真大，人都要走了还敢愚弄她。
方经理看实在瞒不住了，他咬紧后槽牙，低声在安意的桌旁交代道：“被开除的这些人，确实都是李总监还在人事部的时候，做主招进来的人。”
他掀起眼皮偷觑安意，只见安意神色灼灼，不好糊弄，方经理抖着嘴唇说，“而且都和李总监的关系较好。”
安意深吸一口气，他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想。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