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莫安安有事，我去开门。”许川瞥了眼自家总裁的脸色说。
“嗯。”
萧西泽面色淡淡，忽然偏头拿过红酒杯抿了一口。
许川几步走过去开了口，却见门口站着推了餐车的服务生。
“两位先生，菜已经好了，需要现在上吗？”
许川的动作瞬间僵了一下，同时感觉后脑勺的视线有些逼仄。
“准备好了就上。”他硬着头皮说。
“好的先生。”
服务生朝后面的人招手，几个推着餐车的人鱼贯而入，训练有序地把各种山珍海味摆到了餐桌上。
等一行人下去，许川见没别的事也准备下去，不想被萧西泽打断：
“下去干什么，这里没你吃饭的地方？”
许川一顿。
萧西泽冷着脸瞥他，嘴唇动了动迅速开口：“把莫安安也叫上来。”
许川有些发愣，还是很快点了头。
楼下，莫安安饭刚吃了一半被许川叫走，心里憋着不满。
“是突然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萧总只说让你过去。”
许川在公事以外的事情上从不多动脑子，更何况也动不明白。
来到顶楼，就见萧西泽正坐在餐桌后用餐，慢条斯理，姿态随意。
落地窗后就是蓝天白云，衬得这场景赏心悦目。
除了透着几分孤寂。
莫安安跟着许川走上前，“萧总找我？”
“坐。”
萧西泽淡淡出声。
“您说吧，我站着就好。”
“使唤不动你？”萧西泽抬眸，语调不冷不热，听不出情绪。
莫安安却感觉到了他的不悦，眉心很快蹙了一下，没再拒绝坐了下来。
“都坐，先吃东西。”
萧西泽开口，许川心里意外却没表现出来，直接坐下拿了餐具。
莫安安有样学样，但当然没真的吃，一直注意着萧西泽那边。
半晌，萧西泽拿口布拭了下唇角。
“上次你提到的这边那个私人实验室我让人查了，不出意外是莫正阳让人弄的。”
莫安安一愣，“莫正阳？”
“不能证明是他本人要求，但不可能没有他的点头。”萧西泽道。
莫安安眉心微敛。
“他在这里弄个实验室做什么？”
而且据她所知，这个实验室并不具备商业性质，也就是说不是用来赚钱的。
规模不大，又不具备商业性质，莫正阳建这个做什么？
“暂时不清楚。”
萧西泽淡漠道：“他向来八面玲珑，地下涉及的相关产业也五花八门。
“我只是告诉这个实验室没什么大用，你如果在意，想办法给他端了也没问题。”
莫安安下意识望向对面的人，面上神色不变，心里却吃惊不小。
萧西泽这意思，是在替她打压莫正阳？
“谢谢萧总费心，不过一个实验室而已，对他来说不痛不痒，没必要浪费时间。”
萧西泽垂眸，“随你。”
一顿饭吃饭，气氛莫名缓和了一点。
莫安安没再板着脸，但仍旧保持着跟萧西泽之间的“距离”。
当天下午，三人又去了几个工程点。
莫安安大概了解了流程，心里开始默默盘算。
这次跟莫正阳的合作只是个敲门砖，哪怕真能抓到什么莫氏的空子也不能动手。
一是不想连累萧氏受影响，虽然萧西泽根本不在意这点小麻烦。
二是要扳倒莫正**本不是这一个小项目够格的。
心思反转间，手机嗡嗡响起。
莫安安立刻回神，拿起电话起了身，“抱歉，我接个电话。”
见是陌生号码，她没放在心上，只象征性往旁边走了两步。
毕竟这房间里就三个人，除非她躲到外面去，否则说话声一定会被听到。
“你好。”
莫安安打了声招呼，对面却迟迟没有传来人声。
正怀疑是骚扰电话想挂断，却听出里面隐约有呼吸声。
“谁？”她拧眉又问了一句。
不远处，萧西泽和许川同时看了过去，听到莫安安更加不耐烦地说：
“不说我挂了……”
话音未落，对面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别。”
只一个字，就让莫安安脸色微变。
她本想拿着手机往外走，不想一转头就对上了许川和萧西泽的目光，只得又硬着头皮原地站定。
“怎么了？怎么突然打电话，出什么事了吗？”
片刻，对面的人又回了一个字：
“姐……”
莫安安不是个喜欢矫情的人，却因着这一声心里一颤。
喉咙泛酸，她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变了音调，“到底怎么了？”
对面，莫君喆低声说了句：“我想你了，也想妈还有小不点。”
少年的声音本该清脆果断，此时却低沉沙哑，透着黏黏糊糊的情绪。
莫安安心里瞬间软成一片。
莫君喆的病曾经给她和母亲带去很多痛苦，却也让母亲有了活下去的羁绊。
他性子皮，在别人眼里顽劣又叛逆，但莫安安知道，他只是想“凶狠”一点，因为他是家里的男子汉，只有他够狠，别人才不会欺负她们。
好不容易熬过去，现在却又被迫分开。
莫君喆到底还是个孩子，一直担心着她们却又无能为力，心里不知道该有多难受。
“姐，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们也不用这么累。”
莫君喆在对面断断续续说着，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有多低落。
莫安安深吸一口气，语气硬了硬说：
“说吧，是不是在师父那儿又惹事了？”
“什么啊，我哪有惹事。”莫君喆不服气道。
“没惹事你突然给我打什么电话撒什么娇，我不是说过现在特殊时期不许随便联系我吗？”
“那我想你们了……”
莫君喆被她三两句话就激得气恼。
“行，你真无情莫安安，我不想你们了还不行吗，挂了！”
电话果断被挂了，莫安安甚至没舍得立刻把手机移开。
她原地站了一会儿，努力把翻涌的情绪和泪意压下去。
那天做了个套，但莫正阳的人不是傻子，这几天肯定盯她盯得格外紧。
一旦她这边再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会被他发觉。
莫安安放下手机锁屏，转过身却猝不及防对上了萧西泽直勾勾的目光。
萧西泽毫不避讳，眼神只表达了一个词：等坦白。
莫安安微不可察地提了口气，过了几秒后淡淡开口：“我弟弟，莫君喆。”
“什么事？”萧西泽问。
“没什么事。”
莫安安说完感觉对面的人还在盯着自己，只好低声补上一句：“他想我了。”
话音落下，空气莫名静了一瞬。
三人心思各异，莫安安不想再待下去，跟萧西泽打了声招呼想走。
却不等她转身，听到身后的人忽然开口说了句话。
她蓦地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