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扇的银质尖端,堪堪扣上了她雪白的皓腕,只听得那脉搏之声,咚咚咚的响着。

他只是微微一动,眼神邪气的瞧着宁婉君,面上都是笑意,“猜透我的身份固然了得,但想要从我手上逃脱,你大概还嫩了点吧。”

那人的身影已经将阳光遮挡,宁婉君几乎被他钳制着怀中。

她却不觉一点暧 昧,只是左手微微泛着疼痛,叫她不得动弹半分。

她低头望,却只见那白皙的手腕之上,不知道何时印上了一道伤口,鲜红的血液如露珠一般缓缓渗出,答滴答滴落地。

巷子外面的人只觉这一对男女,未免也太过**了,却未曾发现任何异样。

他抬手扣上宁婉君的腰肢,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开口威胁道:“你若是发出一点声音的话,那么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我若是想要发出声音的话,早就发出来了,又岂会等你这般威胁我。跟你走可以,不过劳烦你将你的手松开。”

宁婉君面色沉着沉稳开口,不含一丝的颤抖之意。

“如果我偏不呢?”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语气里面带着不容拒绝的压力。

宁婉君半眯着眼睛,眼神里面闪着威胁的光芒,即使不会武功,她依旧气场强大。

“我叫唐惊羽,很高兴认识你,宁婉君。”

那人邪气一笑,不管不顾的伸手扣在宁婉君的脑后,声音蛊惑人心,见宁婉君不为所动,竟一手刀将她打晕。

傍晚,凝烟阁。

“主上,有人托人放来了这个!”鹰面黑衣人将一封信件与一枚银环取出。

轩辕鸿眉间一凛,伸手接过那物件,瞧见那一枚银环的时候,他心中猛然一阵……宁婉君!她怎么会!

终究是被他连累的吗?

“主上,看来您的心上人被他们抓走了。”

千面郎君玉盏尘神色凝重,话语却十分的刺耳。

轩辕鸿紧紧的捏着那信纸,周身寒气溢出,心中郁闷不已,他一只手抚摸着那银环,好似上面还有伊人的温度一般。

他抬手望着寂静的黑夜,似乎是能够透出那重重山峦,瞧见宁婉君的所在之地一般。

而后他仿佛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缓缓开口,声音震慑人心。

“通知驻扎在城外的士兵,连夜突袭巨鲸帮,夜殷位全体进攻涉事世家,如有违抗,立斩不赦。”

“主上,你这是把宁家小姐往死路上推!”

千面郎君玉盏尘,本以为轩辕鸿这些正是情窦初开,肯定会为了宁婉君放弃这一次的机会,却没有想到他在片刻叹息之后,竟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你我辛辛苦苦蛰伏扬州城数日是为了什么?调来那万千兵马又是为了什么?!”

“证据已然在手了,又怎么会有交出的道理,他们以为用宁家小姐可以威胁到本公子吗?荒谬!”

轩辕鸿声音拔高,带着寒冷与微不可查的颤抖。

千面郎君玉盏尘看着轩辕鸿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心酸,哽咽着开口道:“主上,你若是执意这样执行的话……宁家三小姐就可能性命不保了。”

“无需多言,按我说的去做!”

轩辕鸿声音骤冷,不带一丝的情感。

扬州城外云渡湾

天光收敛,暗色来袭,宁婉君缓缓睁开自己的双眼,她抬手捂了捂自己的后脑勺,该死!那家伙居然将她打晕了。

抬手之间,借着微弱的烛光,她瞧见自己左手上的银环已经被人取下,八成是被当成了信物了。

宁婉君静静的打量着自己所处的这个屋子,灯光微黄耀眼,她抬手揉了揉自己还有些迷蒙的眼睛。

缓缓而望,入眼之处是一间香木制的房间,一阵阵微风吹拂而来,还有哗拉拉的水声。

此处到底是什么地方?

宁婉君低头苦笑,终究还是自己太过弱小,轩辕鸿大概已经将那消息送上京城了吧。

她目光有些恍惚,灯光摇曳之下,眼前尽是轩辕鸿那冷淡的眸子,转瞬间便是能够想到自己的结局,“他大抵是不会来救我了吧。”

那木门在宁婉君晃眼之间被打开了,入目的不是轩辕鸿,而是唐惊羽。

他脸上挂着灿然的笑容,手上捧着一碗莲藕粉,莲花的香气一阵阵的传递而来,在昏黄的灯光之下,他一步步走到了宁婉君的面前。

唐惊羽的脸上挂着不明其意的微笑,将那一碗连藕粉伸手递给宁婉君。

宁婉君并不去接,反倒是眯着双眼,神色探究的打量着唐惊羽。

眼中没有丝毫的害怕,忽而她冷冷一笑,开口道:“我知晓你们打得什么好算盘,可惜你们多想了,他不会来救我,更不会为了我交出你们想要的东西。”

唐惊羽那清隽的面容之上挂着邪气的笑,宁婉君那决绝的模样却在他的心中**漾。

他眼神发冷,却温言道:”宁三小姐,唐某劝你还是吃点东西吧,这样才有力气等着看,他到底会不会来!”

宁婉君缓缓从那阴暗的角落里面站起身子来,似乎是在那般僵硬冰冷的地方,保持那样的动作已经很久了。

因此宁婉君的身子如同是被冷风吹打摇曳忽明忽暗的灯火一般,晃动了起来。

终是在半响后,她立的稳了一些,一举一动之间气度非凡,不生一点惧意。

唐惊羽看着宁婉君,从容不迫的从自己的手中,抢过那承装着连藕粉的瓷碗,坐在了屋子中间的木凳子上。

“你竟这般的淡定,这可不像是一个深闺之中 大小姐。”

唐惊羽颔首打量着宁婉君,眼底冒出微不可查的惊愕与探究之色。

屋子外面冷风萧瑟吹**,一阵阵哗啦哗啦的水声,似是有规律的传来。

虽瞧不见那窗外的情形,但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周围传来的虫鸣夜啼之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们所在的地方这是浏阳河边上的一处浅水弯吧?”

见她面色从容,唐惊羽半眯着眼睛,面上依旧挂着那招牌似的邪气笑容,他一步坐在宁婉君的边上。

看着宁婉君将自己的头上的银钗取下,缓缓插入那连藕粉之中,他屏息凝神,低声道:“你这是怕我下毒?”

宁婉君不答,唐惊羽一身白色圆领袍子,更显他清隽,逸然,当然这是在他不笑的前提之下。

她吃下一口莲藕粉,声音柔柔宛若是天空之中游走的白云一般,低声低语开口道:“锦川唐门何时轮到给人做打手的地步了?”

宁婉君声音骤冷,她依稀记得前世的时候,锦川唐门投了呼延博的府中,这一次的事件……

恐怕轩辕鸿也只是斩断其根须而已,原本她以为林惊是锦川唐门弟子的事情只是偶然。

直到眼前这个锦川唐门中人真的找上自己的时候,她就断定这件事与呼延博也脱不了干系。

唐惊羽面上挂着微笑,那眼中却闪过一次冷淡锐利的光芒,他缓缓开口道:“我唐门可不是什么打手。”

“那是杀手?”宁婉君不怒自威的冷笑一声,半开玩笑道。

此刻唐惊羽也不恼,只是面上浮起一抹浅淡的笑容,依旧邪气无比。

他观察着宁婉君的一举一动,“啧啧啧……果真奇特,怪不得轩辕鸿那等角色,也能为你痴狂。”

“为我痴狂?你们莫不是中了他的计?”

她声音骤冷,如同是外间那碧波**漾发出的粼粼哗啦之声一般清脆,而她的声音也一如冰凉刺骨的千年玄冰一般疏冷,通透。

香气四溢的连藕粉,在淡粉色的勺子之中飞舞,映照宁婉君如新雪一般洁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