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极冷脸瞧着宁婉君,似乎是在生气,又瘪了瘪嘴,不再瞧着宁婉君。
宁婉君却暗自一笑,赵无极这人颇为有趣,只是为何要与这巨鲸帮林惊混做一团?她不是轩辕鸿的好朋友吗?
心中疑惑此刻按下不表,赵无极气呼呼的拂袖端起一杯酒就饮了下去。
他好心想要帮她,可是宁家三家小姐居然不领情,还别有一番算计。
在林惊这等人精面前,她这般做无异于是在自找麻烦。
“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有要事在身,拂了赵公子的意,莫怪。”
宁婉君见赵无极那气鼓鼓的模样便附在他的耳侧低声,解释。
赵无极脸上佯装着笑,掩盖着眼底的那一抹担忧。
他伸手颇为无礼的搂过宁婉君的肩膀,钳在她的耳侧,应了声,“莫要乱来。”
宁婉君轻点头,算是应下了赵无极的话,此刻宁婉君心中却又生起疑惑……
赵无极这是为了护住自己,方才那黑衣人叫她进来的时候,也是意有所指,让她找赵无极?莫非这二人有什么联系?
宁婉君与赵无极的互动,一切都被那鹰面黑衣人看在眼里,他眼底露出一抹不满之色,盯着赵无极。
赵无极却将宁婉君的神色,看在眼里,便低声道;“切莫再提。”
“我心中自有思量,赵公子还是别生气了,请喝酒吧。”
宁婉君脑子里面都是在想那鹰面黑衣人到底来此做什么的事情。
“无论如何,你就陪我就好。”
赵无极当下也不敢过多的言表,毕竟场上这么多人。
宁婉君只得点头,心里面却有着自己的小盘算,“那是自然。”
场上声乐起,宁婉君面色沉重,纵然是被赵无极轻揽着肩膀,也未觉羞怯。
巨鲸帮帮主林惊眼神自落落的瞧着宁婉君,若非是要讨好赵无极,这样的美人儿,他会不据为己有?
赵无极面上有些泛红,不知道是饮酒的缘故,还是羞怯的缘故。
他略微低着头,“婉婉姑娘,不是无故来此吧?到底是谁要打杀你,害的你坠入浏阳河?”
“深院内宅的事情,赵公子还是别多管的好,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正是这个理。”
“而今我逃过一劫,接下来受苦的可就是她们了,我并非什么良善之人,别人都欺辱到了门庭上,要打杀我,我也该送她一份大礼了。”
宁婉君声音压得有些低,接着声乐声的遮掩,扣在赵无极的耳边言说。
赵无极面上的神色略微缓了缓,轻声一笑,道:“本公子还以为,你一定会装的良善一点,至少也本公子的面前要维持一个被害者的形象。”
“这样瞧着倒是我多想了,你与那些伪装做派,扭扭咧咧的人不一样,又与那些飞扬跋扈恃宠而骄的人,也不一样。”
话罢他又自顾自低声喃喃道,“我总算知道他为何会迷上你,心心念念的梦中都呓语着你的名字……”
后面这话宁婉君未曾听到,疑惑的反问道:“什么?”
“没什么,婉婉姑娘与我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从我口中套话,可今日这事情,我万不能说,你一介弱女子,更不得掺和过来,一会儿船到岸了,你就跟我走。”
赵无极抚摸着宁婉君的乌黑的头发,浅浅一笑,将宁婉君的心思点透。
宁婉君此刻才瞧得明白,眼前的赵无极,虽是表面吊儿郎当的个性,但却并不是蠢钝无用。
仿佛是一头披着羊皮的娘一般,叫人毫无防备。
“多谢赵公子美意,我心中只有思量。”
她微微一笑,请抬手端起那一壶已经过半的青瓷酒壶,倒入了那白玉色裂纹的方杯之中,透白色的酒水,虽是芳香,却叫她有些头晕。
赵无极沉吟片刻,低头微眯着眼睛,端起了白玉裂纹方杯,声音沉着,低声道:“若是婉婉姑娘聪明,就别掺和到这件事情里面来,跟我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宁婉君见一向是风致桃花浅浅一笑的面容上染上几分郑重之色。
便是低头思索着,心中虽疑惑,却还是坚定了要救下宁澈的心思。
今生她活过来的意义,就是重塑自己前生的憾事,有这样的机会,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不会放过。
况且宁婉君清楚失去了宁澈,她娘卫氏的眼中便再也不会有笑。
“公子心善,婉婉明白。可婉婉心中的事情,公子却不知。”
此话让赵无极若有所思,他的眼神余光落在船舱外面,眼底露出一丝焦急。
宁婉君将瞧得清楚,心道果然这人与外面的人有关系。
既是如此还是从赵无极口中探探那鹰面黑衣人到底要做什么,顺势而为。
鹰面黑衣人藏身在船舱边上,眼神踌躇不已,却堪堪未曾行动,显然是又有几分举棋不定。
赵无极的眼神收回,松开搂着宁婉君肩膀的手,“婉婉姑娘,不要瞎掺和。”
宁婉君眼神探究,瞧着赵无极那一副纨绔子弟应当有的风致相貌,却觉得有几分看不透。
任凭她前世为了帮助呼延博坐稳位置,打交道过那么多的虚伪算计之徒,却难以轻易拿出词语来说眼前赵无极所做之事的原因。
若说是为了更大的利益,宁婉君从赵无极眼中瞧见的是正直的无所畏惧,那么他们到底在算计什么?
宁婉君试探着低声开口,“赵公子是在担心我会坏事情?不用,我想我比你们更有机会接近林帮主。”
“与他算计,本就无异于是与虎谋皮,让女色上场……”
赵无极嘴角一扯,思虑摇头,低声道轻叹一口气道,“还让婉婉姑娘去,这无异于是鸡蛋碰石头。这样的蠢事,本人不会做。”
他微微低声呢喃,“让你去,那家伙不得当场把本公子大卸八块……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做不得。”
宁婉君自然未曾听清赵无极自顾自的言语,她的眸子余光略过船舱外面,心中再不犹豫,已然下定决心。
鹰面黑衣人一直观察着这里面的情况,他瞧见宁婉君明亮的如同是天空之中最为闪烁的星辰。
她的身子微微一动渐渐起了身,他的手紧紧的捏着边上的杆子,“该死,她到底要做什么!是疯了吗?”
宁婉君却心中有了执念,认为帮他就是帮自己,为了宁澈能够活着,豁出命她都敢,只是被人吃占一点便宜又怎么样?
若是她会武的话,边上不会是这样了,心中暗暗发誓,若是今日过后,她还能安安稳稳的活着,必定要拜了师傅,学武防卫。
鹰面人瞧着宁婉君如同白月琉璃般清透的眸子里面透出的光辉,眼中晦暗不明。
宁婉君从赵无极的边上起身,赵无极当即有些错愕。
右手上折扇轻启,却从容不迫的反应过来,掷地有声道:“林帮主,看来婉婉姑娘的确与在下谈不来,在下就不让帮主割爱了。”
林惊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赵无极面上的和善笑意,还有边上似是被他叫开的婉婉姑娘。
这样的美人在怀,他却不为所动?若想要收拢此人怕是要费一些功夫了。
此刻的天色略比之前好一些了,朦胧的日光从乌青色的乌云之中,挣脱开来。
船身微微震**,鹰面黑衣人堪堪将那船停靠岸边。
一缕缕的金黄色的温暖阳光从船舱前头的幕帘上透光进来。
宁婉君堪堪走向了林惊的边上,对他福了福身子,道:“林帮主,赵公子说奴家有貌无才。奴家怕扰了赵公子听曲儿的雅兴,就先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