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管他们,让他们出去!”轩辕州气的呛咳了起来,却还是继续冷声言道。

镇国公夫人摇了摇头,凝视了二人一眼,“鸿儿,你究竟说了什么,竟把你爹气成这个样子。”

“我爹?我早已经跟镇国公府断绝关系了,我们如今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镇国公夫人。”轩辕鸿蹙眉,冷冷一言,倒也狠心不已连爹娘都不认了。

“你瞧瞧,你瞧瞧这逆子,竟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连爹娘都不认了,让他走,就算是他们二人死在大门口,也与镇国公府没有半分关系,谁也不许出手帮忙!“轩辕州抬手捂着自己的心口,怒气难消。

轩辕鸿倒也不管不顾,倔强得连宁婉君也觉得有些不对头,“轩辕鸿,何必闹到如此的地步?”

“对不起,本来是上门给你求解药,还有办事的,如今居然闹成了这个样子,对不起。”轩辕鸿抬首,眼底闪着泪光,晶莹难以抑制的落下,“我们走,只是我答应你的事情无法完成了,但是你我同生共死,我绝不让你孤孤单单的。”

“什么孤孤单单的……”镇国公夫人,拍了拍轩辕州的背部,却听到轩辕鸿的低声呢喃,不由觉得有些不对劲,应声一问。

轩辕鸿却并不回应,只是拉着宁婉君离开,方刚走到门口,轩辕州沉冷一言,叫他们停下来脚步--“难道你想要让她死去吗?”

“谁还会信你的话,若是你真当有良知的话,知晓她身份的时候,便会敞开大门让我们进来,但你没有这么做,可见你依旧是那个利欲熏心的人,表面上装的倒是沉静清高……”轩辕鸿冷冷一喝道。

轩辕州眼神微眯,眼底戾气溢出,“你到底知道了什么?是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的?你倒不如想想你自己生平所做的那些龌龊事情,难怪后半生都一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原来连你这个镇国公的位置都是从别处偷来了!”轩辕鸿咬牙切齿道。

宁婉君也发觉有些不对劲,拧眉瞧着轩辕鸿,“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这件事情,你没有问,我也没有说,因为我说不出口,我觉得太过不耻!”轩辕鸿眼神晃动,有些不敢与宁婉君对视。

宁婉君心念微动,思量着之前轩辕鸿口中吐出的话,大概也有了一点点苗头,“是不是在百越地下皇城永珹里面的,你还发现了其他的事情?”

“是……这件事情让我觉得,我根本配不上你。”轩辕鸿神色愈发的萎靡,却又忽的眼底怒气横生,抬手指了指轩辕州,“都是你,是你造就了这一切。”

轩辕州垂眸不言,眼底的怒气渐消,“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就别乱说了!”

“我乱说?难道你做过的那些事情都是假的吗?”轩辕鸿冷声质问着,眸子里面侵染寒霜。

轩辕州微眯着眼睛,面上终流淌出一抹愧疚,维持许久的沉冷模样,终于有些绷不住了,“换做是你,你也会这么做,你以为你从前的优渥生活是怎么来的?”

“你以为你变成如今轩辕鸿的模样,成为镇国公嫡长子,成为夜殷卫首领,被人尊崇,害怕……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自己吗?”轩辕州冷然一笑,“你错了,这些都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从小出生就含着金汤匙,从小就与众不同,接触到的人不同,接受到了东西不同,不然你会这么厉害,这么优秀?”

“没了这些,你狗屁都不是!可能还不如家中的暗卫仆人!”轩辕州致命冷言,让轩辕鸿身子瘫软一瞬。

他周身颤抖着,“就因为我知道这一切,所以我才觉得愧疚,才觉得我根本配不上她。”

“对不起,这些日子一直瞒着你。”轩辕鸿面色惨白,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骗了你。”

“我爹拿走了你爹的功劳,害的你爹遁走蛮族卧底十年,害的你从小被人折磨……还害得你死……,这一切都是应该偿还的债务,可是我爱你与这些事情无关。”轩辕鸿垂首,紧紧的拉着宁婉君的小手,“你能……原谅我吗?”

宁婉君一开始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脑海里面一片空白,她这段日子里面,都没有发现轩辕鸿的异样,如今回想起来,他时不时的期望,突如其来的对月发誓……一切的一切在冥冥之中已经昭然若揭。

“你所骗我的只是这个事情而已?”宁婉君倒是坦然,“你真傻,你以为我会在意这个?”

“我爹对此事只字不提,甚至是从未对于镇国公有过怨恨之情,你可曾想过这其中代表着什么?”宁婉君仔仔细细的思量,发现了轩辕鸿陷入了自己的心魔之中。

他太过在乎宁婉君,甚至是将宁婉君的一切遭遇,都归根为自己的爹夺走了宁玄的一切,而自己也夺走了宁婉君的一切。

他由此而产生的愤怒愧疚纠结等情绪凝结在一起,又加上压抑的了许久,此刻才会如此的执拗,甚至是直接与轩辕州对喝。

宁婉君浅浅一笑,雪白柔夷轻柔拍抚着轩辕鸿的后背,柔柔低声道:“这说明了,我爹是心甘情愿这般做的,你不妨听听你爹到底有什么苦衷?”

“况且这一切都是命运,若非是这般你觉得我能两生都遇见你吗?你觉得我们今生能够经历千辛万苦相恋吗?”宁婉君温婉一笑,解释着一切。

轩辕州与镇国公夫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原本有些躁动不安的心,也因为那恬淡的笑容与平静的语气,安定的不少。

“婉君,你……”轩辕鸿眸中闪过一抹释然。

“没有谁对不起谁,正是因为这样的际遇,才使得我们能够相遇,不是吗?”宁婉君清透的眸子,似要净化穿透轩辕鸿躁动不安的心。

轩辕鸿只觉得自己的眼前豁然开朗,“我明白了。”,他当及立下,跪拜在轩辕州与镇国公府的面前,“爹,娘,孩儿不孝,方才失控了。”

“你当真进去过永珹的地下皇城?”轩辕州见自己孩子恢复正常,眼神里面闪过一抹担忧,冷冷质问。

轩辕鸿眼神坚定,轻点头道:“的确如此,当时我身负重伤逃出水域,得百灵姑娘相救放置冰泉之中疗伤。”

“而后,婉君担心我的安危,赶往永珹,在山谷之中与百越一位遗民作了一个交易,这才救出了我。”轩辕鸿不紧不慢的叙述着,“条件是在婉君身上施了蛇毒,让我们带着百灵姑娘来您。”

“我们二人为了百灵姑娘的安全,不得已用各方势力都虎视眈眈的长生秘术为引,让他们追杀我们,这才历经数月重回京城。”轩辕鸿叹息一声,“但婉君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本就……寿命不长,我迫不得已,只好厚脸皮前来相见。‘

“本来那个秘密,我打算一直自己承受,方才您拒绝让我们见百灵姑娘,我太过担心婉君,心中竟然有一股难以控制的怒火一拥而上,便有些控制不住的说了那些话,爹--孩儿很抱歉。”轩辕鸿跪拜在地,磕了一个响头。

轩辕州神色严峻,移步到了轩辕鸿的身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轩辕鸿身上的伤口,“你被鲛人弄伤过?”

“是,永珹地下皇城的出口便只有水域,水域之中有鲛人,我与鲛人大战一场,这才勉强逃生。”宁婉君搀扶着轩辕鸿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