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温祈听到蒋兰心的话,却抑制不住地咧开唇笑了起来。

他缓缓开口,带着几分咄咄逼人道:“那又如何?再如何嫌弃我,我和他不都是你跟老藏王**生下的孽种么?”

“不要企图激怒我,我现在不想杀你。”

“只是不想么?我还以为,母妃是杀不了我呢。”

温祈桀桀的笑了两声,看蒋兰心的双眸极亮,那笑容在皎月下,显得过分的凄凉。

蒋兰心没有被温祈的讽刺言语带节奏,从始至终都保持着自己的清明理智在,论这点心理素质上,蒋兰心比温祈要深沉。

“我若是想,你会输得很惨。”

蒋兰心在没有嫁入皇宫之前,也是将门之后,蒋家有一双儿女,一个是蒋愈,自小便学会了过目不忘的本领,尤其是喜欢看书,所以在少年时期,便就开始游历四方去跟各方的学者探讨去了。

而蒋兰心恰恰相反,她极为擅长习武,每每父亲在练习的时候,她总是能学习得一招半式的,后来发现的时候,蒋兰心已经能够打赢她父亲的手下,至此,蒋父才开始将毕生绝学全部都传授给了蒋兰心。

包括一些谋略上的知识,蒋家是开国功臣,有自己独成一派的权谋战术,这也是后来为何蒋兰心会嫁入皇宫,为什么尽管如此,皇族还是要对付蒋家,将蒋家覆灭。

便就是因为如此。

蒋兰心传承了蒋父衣钵的事情没有传出去,而温祈最开始所学习的一些谋略,也是蒋兰心只言片语之间教授的,没有多少,后来的都是温祈自己看书得来的。

按照现在蒋兰心还能带兵打仗,并成为常胜将军的势头来看,如果真要是母子二人对弈,也未必是谁输谁赢。

但,这种局面对于温祈来说,却是十分可笑的场面。

然而蒋兰心接下来说的话,却是击溃温祈的最后一根利箭。

她看着温祈,声音不疾不徐地开口道:“你心中的那人,怕是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吧?或者说,你根本就是在欺骗她。”

“我没有!”

温祈直接否定了蒋兰心的话,神情之间开始紧张,这点情绪并没有逃脱得了蒋兰心的眼睛。

她冷笑一声道:“你能骗得过别人,骗得了我吗?温祈,你可以去争夺任何地方,但君启国你不准动,这里的人,你更不能动分毫。”

“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蒋兰心威胁温祈道,说完,她便抬脚准备离开,在路过温祈的瞬间,温祈忽然间开了口。

“你就这么爱这君启国的镇国将军?爱到不惜威胁自己的亲生骨肉是吗?”

“是。”

蒋兰心毫不迟疑地回答了温祈的问题,不带有一丝犹豫的道:“我早就告诉过你,没有人可以阻拦我做我想做的事情,就算是最亲的人也不可以。”

蒋兰心走后,温祈背对着蒋兰心离开的方向,风吹过,他眨了眨眼睛,看到面前的房门被咯吱一声推开一道小缝隙。

紧接着,谢瑶的半颗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她试探地开口道:“要不。。来屋里坐坐?”

谢瑶发誓,她真的是不小心听到的。

半梦半醒之间,谢瑶听到了踩房顶的声音,然后就被惊醒了,可以说,这母子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的都被她听了去。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主动地打开了门,朝温祈投去了橄榄枝。

打开门以后谢瑶就后悔了,因为刚才的外面的这两人明显的对话不甚愉快,她此时打开,未免让温祈太过于尴尬窘迫,让一个外人看到如此画面,终归是不好。

然而,事实证明都是谢瑶想多了。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温祈,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衣的谢瑶,为了避免尴尬,给温祈倒了一杯水推到了温祈的跟前。

她看不清温祈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此时的难过。

谢瑶张张嘴正要开口安慰两句,温祈却率先的开了口。

“她是一个很恣意的女子,嫁给父皇,也就是天和国的先皇以后,却爱上了前去天和参加盛宴的老藏王,后来,就有了我和藏王这对双生子。”

不开口则以一开口惊人,谢瑶此时已经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她一个外人能听的秘密吗?!!

天和的先皇妃**,还明目张胆地给先皇戴绿帽子,将情夫的儿子养在丈夫的名下?估计天和先皇要是知道,会从皇陵里蹦出来的吧。

谢瑶有些不敢听,她尴尬地咳了一声道:“那个,这些还是不要说给我听比较好,毕竟我是个外人。”

知道得多不是什么好事。

“你不是外人,我想要和你坦诚。”

暖色的烛光下,温祈的双眸中,仿佛含着一汪温泉水,叫人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谢瑶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连出口拒绝的勇气都没有。

罢了,大不了就是被杀人灭口,主要她自己也好奇。

谢瑶点点头,顺着温祈的话茬道:“可是我听说,天和国的兰贵妃不是香消玉殒了吗?为何会。。”

“为了她所谓的自由,将计就计诈死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温祈对谢瑶没有半分的隐瞒,毫不迟疑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来到这里以后我才知道,她爱上了君启国的镇国将军,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不惜以女儿的身份待在那人的身边。”

“后来为了给那将军复仇,蒋夫人带兵上了战场。”

谢瑶替温祈说了下面的话,温祈点点头。

这些都不难猜,稍稍一打听,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不过是角色不同罢了。

谢瑶若有所思地说道:“可是,我觉得蒋夫人的做法没有错,为了追寻自己的幸福,不在乎世俗的眼光,这有何不可?”

名门望族的子女最是没有自由,谢瑶虽然没有感受过,但是来到这上京之后,耳濡目染之间也是知道一些,越是出生名门的,越是对自己的婚事没有掌控的权利。

再看温祈的母亲,简直就是一位奇女子。

温祈笑笑道:“她确实没错,错的是我,不该生在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