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要自己考,说话的时候眼神里都是坚定不移,仿佛考的并不是名利,而是一种态度。

这样的一个对什么都是平平淡淡的人,怎么可能会自己绑架自己?

“不管你相信与否,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愿意等也得等两天后的见面,到时候真相自然也就大白了。”

谢瑶也不想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从现场的蛛丝马迹来看,都太过于反常,对方太迫切地想要制造出入室绑架的情景,谢瑶也不想这只是一场自导自演的闹剧。

也正是因此,谢瑶才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是否是因为她做错了什么,才会让谢宝儿产生这种匪夷所思的想法,一切的一切,两日后就能得到答案。

温元良手指不停地抖动着指着谢瑶,手指尖都隐藏不住他的气愤与恼火。

“我看你就是疯了!如果宝儿真出了什么事情,本王第一个饶不了你!温祈也休想护得住你!”

“放心,宝儿真有什么事,我陪着他一起下地狱。”

谢瑶既然打了赌,就不怕输。

她笃定了谢宝儿一点事情都没有,这般的确信,那坚定的眼神,让温元良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毛病来。

都做了这样的保证,温元良确实也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手指又抖了好一会儿,但气焰明显的下去了不少。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的问题!”

说罢,温元良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谢瑶从始至终都是坐着的。

她缓缓抬起手,将握成掌的手松开,手心里面都是汗。

她好像,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怕。

等到温元良离开,谢瑶回到房间里的时候,石宽前来敲门,带着他调查的谢宝儿这两年的所有轨迹一起,原本在温元良来之前,石宽是准备说的,结果被温元良给打断了。

“谢少爷这两年读书很用功,尤其是喜欢钻研权谋之论,这两年大大小小参加过很多场论会,有几次甚至还拔得过头筹。”

“从谢少爷交往的对象,以及这两年的偏向来看,谢少爷对做官似乎是很有执念,但他似乎是看不上元王给他找的无权小官。”

“谢少爷很有野心。”

这是石宽最后对谢宝儿的评价,不单单只是因为他的追求,还有调查的一些事情来看。

输了一场辩论后,谢宝儿会将自己没日没夜地关在房间里苦读,在第二次辩论时,就一跃成为了龙头。

这种事情还有很多,石宽虽然没有都说出来,但是谢瑶已经能感觉得到谢宝儿的变化。

但让谢瑶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谢宝儿忽然间对权势看得这么重。

谢瑶还在沉思当中,石宽动了动唇,欲言又止了好半晌,才终于开口。

“王妃当真准备那日一人前往?还是让属下先在周围布置些机关埋伏吧。”

石宽为了谢瑶操碎了心,他总觉得谢瑶是在无理取闹,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拿什么交代温祈。

谢瑶摇了摇头,十分确信地道:“不必,我一个人足矣。”

石宽张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罢了,他还是回家奶石敢当去吧,这里轮不到他来插嘴了。

说不准备,谢瑶当真是什么都没有准备。

约定的时间很快到来,因为没有具体到一天内的什么时间段,谢瑶一大早就自己骑马前往京都城外十里亭。

十里亭原先是送别亭,但因为修的官道离这里十分遥远,便渐渐地就荒芜了。

谢瑶自己骑马到十里亭,远远看去,就看到一座孤零零的亭子屹立在那里,经过风吹日晒有些破旧,旁边杂草丛生,几乎快要长至亭子一半高度。

这样的环境,叫人很容易产生一种不安全感来。

谢瑶将马拴在不远处,自己独自一人来到了十里亭中,约莫着对方不会这么快到来,随便找了块地方坐下休息。

今日她穿了身白色的斗篷,大大的帽檐将她整张小脸盖住,只露出一张薄薄的唇瓣,看上去略显薄情寡义。

时间一点点过去,耳边的风吹声,逐渐掺杂上车轱辘的声音。

谢瑶身形动了动。

她抬起头,透过丛生的杂草,远远地看到一辆马车正朝这里驶来。

不多时,马车便在她停放的骏马附近停下。

谢瑶从地上站起来,只见同样穿着斗篷的江书歆,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她的腿走路一跛一跛的,却并不影响她此时脸上的得意。

江书歆一眼就看到了谢瑶,她将手里的绳子,炫耀似的朝谢瑶扬了扬,而后轻轻一扯,一身伤痕的谢宝儿从马车上踉跄着走下。

在脚踩到地的瞬间,因为腿软,还摔到了地上。

谢瑶站在原地没有动,斗篷下的面庞微微皱了皱。

江书歆手里的绳子系住了谢宝儿的双手,手腕紧紧地系在一起,跟着江书歆的走动而动作。

谢宝儿看上去比江书歆高出一个头来,也更是比江书歆壮硕很多,他已经和以前不一样,现在身体很结实,就这样不论是身体条件,还是其他方面都比江书歆好上很多的谢宝儿,却被江书歆拿捏得死死的。

看到这一幕,谢瑶不仅不觉得心疼,甚至于有些恼火。

谢宝儿太没用了,没用得像个废物,被人随意的踩踏欺凌。

思绪间,江书歆已经走到了离谢瑶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而谢宝儿被她提在手中,明明个头上占了很大的优势,但此时谢宝儿却就像一只丧家之犬一般,随便江书歆拿捏。

“不是说让你带温祈来吗?怎么?不想要你的好弟弟了?”

江书歆嚣张的开口,说话间,长长的指甲刮过谢宝儿的脸庞,瞬间便刮出一道血痕来。

谢瑶抿了抿唇。

“目的,条件。”

“原本是有的,但是你不守规矩,那就没办法了,你好弟弟的命,我就收下了。”

江书歆说着掏出一枚暗绿色的药丸,在谢瑶的面前晃了晃,嘴角禽着嚣张恣意的笑容。

谢瑶危险的眯起双眸。“你觉得杀了他,你还有活命的可能吗?”

“我本来就没打算活命。”

江书歆咧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