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

温祈三两步便冲了上来,抱起谢瑶就往外冲去,但又生恐会弄伤怀中的谢瑶,动作间保持着一定的小心谨慎,保持了最稳当的速度。

“放我下来,我没事。”

谢瑶的唇角还挂着一条鲜血,她丝毫不在意地擦拭掉,在温祈的怀中不停挣扎。

她才开始点第一个穴位,引产这种点穴术有些复杂,且对身体的伤害性极大,不可能一下子完成,她还没有那么高的毅力,熟料后面还没来得及施展,温祈就回来了。

刚才的程度,顶多只是对胎儿有刺激作用,还不至于会流产。

但温祈非但没有松开,脚下的步子也丝毫的没有减慢,谢瑶的腹部本就有些不舒服,被他抱着的动作就更加的不适。

谢瑶皱着眉头朝温祈看去,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温祈紧绷的下颚,从她的方向能看出此时的温祈脸色难看,浑身散发出一股子阴戾的暗黑气息,叫人脚底生寒。

他没有做声,但此时的模样却比说话更叫人难受,谢瑶在触及到他的情绪以后,便就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知道自己如果再说下去,得到的回答不会是自己想要知道的。

从温祈闯入自己房间的那一刻,谢瑶就应该明白,事情再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走去。

任由温祈抱着,在靠近王府不远处,有一处叫做孟宅的院子,不大不小,谢瑶从这里路过几次都没有怎么在意,而温祈则是直接抱着谢瑶进了孟宅。

孟宅内的小厮都认得温祈,替他指引方向。

“让孟子清过来。”

温祈终于开了口,森寒的语气叫人一刻都不敢怠慢。

谢瑶的面色已经没有开始时候那么苍白,被温祈抱着来到一个房间前,从房间里走出一翩翩公子,而这公子谢瑶也认得。

天和国每三年都会举办一次第一名医的选拔评比,眼前这个人,便就是上一世最开始的第一名医,因为年纪轻轻,模样又姣好,而广为流传,谢瑶在这方面关注的比较多,也就自然而然地就知道了。

孟子清看上去也不过是只有二十四五岁,和温祈差不多大。

见到温祈抱着谢瑶出现,孟子清视线从谢瑶的脸上扫过,落在了温祈的身上,饶有兴致地哟了一声。

“稀客啊,来串门便就罢了,怎的还抱了个姑娘,这大礼我可消受不起。”

“闭嘴!”

见温祈的神色不对,孟子清没敢再耍嘴打贫,悻悻闭嘴,给温祈让了个道。

“的的的,快抱着你这宝贝夫人进来,让本名医瞧一瞧是怎么了。”

尽管谢瑶将唇角的血渍擦干净了,但因为吐血吐得猝不及防,身上多少都沾染了些,再加上谢瑶穿的是浅色的衣裳,十分的明显。

而谢瑶的脸色看上去也并不好,让做大夫的瞧着,一眼就能瞧出来端倪,更何况孟子清还不是普通的大夫。

温祈抱着谢瑶到屋内,将她轻柔的放在了**,不论是再大的情绪,在对待谢瑶上面确实是没有话说。

谢瑶垂着眼睑,她的心愈发的冰冷。

她靠在**,伸出手来,十分配合地让孟子清给自己把脉。

谢瑶自己就可以,但很显然温祈并不相信自己,又或者说,他可能还有些提防自己,隐隐的,谢瑶已经能猜得出来,温祈是为何而来。

“啧,胎象不稳,再来迟点,腹中的孩子恐怕都得保不住了。”

孟子清啧啧两声,摇着头道。

“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孩子。”

“不要孩子。”

温祈的话音刚刚落下,谢瑶毫不留情地一巴掌将温祈的话给打散。

谢瑶抬起眼帘,在逐渐压迫的氛围中,一瞬不瞬地看向温祈,黑白分明的双眸,是从未有过的决绝和冷漠。

“这孩子,让我觉得恶心,所以我不要。”

因为喉咙间有血噎着,谢瑶的声音有些沉闷嘶哑,将本来就压抑的气氛,添上了几分浓重。

谢瑶能看到温祈眼底翻涌的怒火,两人之间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他身上的煞气几乎能将她整个吞噬,而谢瑶从头到尾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这一次,她无所畏惧。

就算是杀了她,她也会坚定自己的立场。

温祈紧抿着唇,墨眸紧紧地盯着谢瑶看了许久。

孟子清夹在两人的中间,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他能深切地感受到两人之间的矛盾有些深,深得自己一多嘴,怕是会被当成吵架的牺牲品。

所以他很识趣的站在那里,充当着隐形人的存在,默默地等着两个人的后话。

而温祈也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先安胎。”

温祈语气虽然依旧冷漠,但明显的能够听到话语间的缓和,谢瑶知道这个时候和温祈强硬,也强硬不过他,就没有做声。

谢瑶的情绪不稳定,导致胎儿的情况也跟着不好,孟子清调了个安胎药给谢瑶喝下,看着谢瑶躺在**睡着了,温祈默不作声的起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王妃,有什么动静立刻通知我。”

温祈朝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道,都是从王府中跟出来的。

“是。”

门外,孟子清已经坐在石凳前等着温祈,温祈径直的走过去,孟子清早就已经给他备好了酒,坐下来便端起一饮而尽。

“还没入京便就听闻你们夫妻的恩爱事迹,这怎的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孟子清又给温祈添了一杯,才倒下,就被温祈伸出手阻拦掉,并将酒杯推了出去,孟子清瞬间就明白了温祈的意思,差人了上了一副茶具。

他忍不住嗤笑道:“和你认识这么久,就没见你私底下喝过酒,这次倒是破例了,看来这件事情确实是让你伤透了脑筋。”

温祈也就只喝了那一杯酒,等到茶水上来,就径直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下半杯,清香的茶味,将他心头的浮躁压下,也将方才的酒气给冲刷干净。

“有人来告诉我,说她在知道自己怀孕时,便就企图杀了孩子,她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永远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