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去给烟雨姑娘配些药膏平日里按时涂抹,七日后再来店里。”

烟雨虚脱地半倚在桌子上,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面颊上,微喘的气息加上半露的香肩,十分的活色生香。

她看都没看谢瑶,谢瑶说完后也就直接出门去。

说了个药方让小七去抓,她坐到一旁,捋开袖子,已经嵌进肉里的衣裳被拉起来时,尖锐的疼痛感于之而来,掀开,五个鲜红的指甲印露出来,全部都深陷进了肉里,红彤彤的还在冒着血珠。

谢瑶只是看了眼,就将伤口重新盖上。

虽然不知道烟雨是不是故意的,但她这伤,谢瑶指定得找个机会讨回来。

烟雨的伤只有揉的时候疼,过了一会儿就不怎么疼了,她穿好衣服从里面出来,又如开始时候一般趾高气扬的,从荷包里拿出十两银子丢在了谢瑶跟前的桌子上。

“若是好不了,你该知道得罪我是什么后果。”

说罢,便一把拿过小七手里已经磨好的药膏,头也不回地离开。

小七的年纪小,被烟雨的气势吓到,有些愣愣地站在原地。

谢瑶上前拍了拍她的脑袋。

“不怕,就当被一只鸡啄了下。”

下午谢瑶照常去夜澜坊学跳舞,烟雨忧伤,果然在练习的队伍里没有看到她的人,虞夫人今天也在,见到谢瑶,便立即招手将她唤了过来。

虞夫人对待她比前几次都要客气很多,面上还带着笑容。

“谢姑娘,烟雨受伤了,接下来你的舞蹈由本夫人来亲自教授。”

谢瑶有些受宠若惊,主要虞夫人虽然年纪看上去有些大,但是她有一种妩媚的底蕴在,一看就知年轻的时候是个绝代风华的美人儿。

她能够教自己,着实让写哟啊有些意外。

难道是因为她和温祈的关系?

“怎么?不乐意吗?”虞夫人眉头微挑。“想当年先皇大寿时,本夫人可是被亲邀过去表演,一舞让多少京都权贵为本夫人倾倒。”

“所以夫人便看破了红尘,开了这夜澜坊?”

谢瑶接了一句。

虞夫人被她逗笑,掩着唇声音愉悦。“你这小丫头倒是一丁点都不知惧怕,难怪爷会喜欢上你。”

这和原先谢瑶第一次见到虞夫人时候的情形显然不同,这虞夫人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

她只笑不语,和温祈的关系,她连解释都不想再解释。

清者自清,他们属于清者不清的那一类。

“好了,听黄莺说你没有舞蹈的底子,那便教你一首最简单的‘舞红袖’吧。”

凑上前来的黄莺,听到虞夫人的话,吓得双目圆瞪,惊呼道:“舞红袖可是您当年的绝学,烟雨求了您好久,您都没教她。”

虞夫人道:“烟雨有自己的一套路法,再习我的路子,岂不是要乱了套,我也是为她好。”

黄莺撇撇嘴,明显地不相信虞夫人的说辞。

谢瑶听着两人的对话,等到她们说完,才缓缓开口道:“夫人,我只是个新手,您的绝学我怕我学不会,让您看了笑话。”

“舞红袖主要是身体敏捷轻盈,你是习武的,应当没多大问题。”

“夫人如何知道我习武?”

听及虞夫人的话,谢瑶微愣,她自从来京都城后,还从未动过手。

虞夫人笑道:“看你走路的脚步就能瞧得出来,你瞧侯爷的脚步,是不是极其稳健,这一瞧便就是厉害之人。”

谢瑶:不知为何,总觉得虞夫人这是在暗示她什么。

这半日过得十分充实,虞夫人的教导很仔细,很快的半日就过去了。

谢瑶一身汗回到医馆,这个时间小七应该是要离开的,但她回到医馆的时候,小七还在医馆里,见到她回来,小跑着迎上来。

“姐姐,下午时有个人来找你,他说是惜文郡主的人。”小七道。

谢瑶从昨日和温祈见了面后,她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这才第二日就找上门了。

“说什么了?”谢瑶问道。

小七没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话都说了出来。“他说惜文郡主明日要和世家小姐们游湖,让姐姐你准备准备,明日一早他会派人来接姐姐。”

和世家小姐游湖本没什么,但她身份和世家小姐显然天差地别,喊她过去目的显而易见。

谢瑶应了声,让小七先回去,自己锁了店门,回到后面的宅子里洗了个澡,湿着头发来前头做了些防身的药粉。

她曾在平阳县牢中的时候,云鹤也教过她不少简单又很有用的毒粉做法,谢瑶现在能记起来的不多,只能记得一个迷药和一个可以让人短暂失明的毒药。

以防万一,还是带着保险些。

第二日一早,谢瑶早早地准备妥当,今日穿了身简单的杏色长裙,已经初春时节,外面披了件披风便感觉不到冷。

她吃完早饭后,又过了一会儿,才有辆马车姗姗来迟。

“谢姑娘,惜文郡主和诸位小姐已经前往月畔湖,这便将谢姑娘也送去。”

赶车的马夫穿着不普通,看上去应该是丞相府的人,同人说话也是十分圆滑得体。

谢瑶点点头,她今日蒙了个同色系的面纱,发髻简单地盘着,露出的眉眼不施粉黛,看上去十分素雅。

月畔湖坐落于京都城的最西边,而谢瑶所在的长乐街,却是在最东边,两地是相反的方向,再加上她走时正是街市上人最多的时候,等到月畔湖时,已经是将近一个时辰,太阳早就高悬于天空。

马夫亲自将谢瑶领到了码头边,道:“湖中心那画舫便是惜文郡主的船,谢姑娘随小船赶上画舫即可。”

他吩咐了码头的船夫一声,目送着谢瑶上船,马夫才转身离开。

越是靠近画舫,她心头那股不好的预感愈发的清晰,谢瑶攥紧了袖子里的药粉瓶。

此时,那画舫上莺莺燕燕数位,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的一群世家小姐,围绕在贺惜文的身边说话。

“郡主不是说平阳县那土包子也来么?怎的没看到人?”其中有人开口道。

贺惜文微笑道:“应当快到了。”

那姑娘听后冷笑道:“这湘身份不大,胆子挺大,竟是敢让我们等着,等她来,定是要她知道什么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