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黑色面纱的少女早已双目失明，海浪层层扑来。
她甚至都不能相信自己已经到达了死海之眼，仅仅靠着一叶小木舟。
直到一双冰冷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吉斯，你看不见了吗？”莉西娅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海里巨怪的污泥，头发上还挂着几片碎肉。
吉斯点点头：“我的寿命已经快到尽头了，所以五感开始慢慢消失了。”
莉西娅的神力走遍吉斯的双眼，想通过自己刚掌握的规则之力帮她恢复，但无从下手，吉斯的视觉不是损坏了，是消失了。
“我出发的时候，黑珍珠就告诉我，还有十天。”吉斯好像好无所谓，“现在应该已经过了五天了。”
“你是不是做了一些交换？类似于拿寿命交换？”莉西娅突然声音有点大。
吉斯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我疯了吗？”
“那黑珍珠说你只能活十天？”莉西娅有点不信。
她放下手，斜靠在木船边缘，海浪仍旧有些大。
小舟颠簸得厉害，但比起在海里和海兽搏斗，现在的时刻称得上是闲暇美好。
“我不是和你说了很多遍吗？我说了我快死了，我早就该死了。”吉斯摘下了黑色的面纱。
她的下半张脸上已经布满了紫黑色的瘢痕。
莉西娅认定这瘢痕绝对和邪神有关。
“有人拿你和邪神做了交换。”莉西娅说。
吉斯没说话。
空气中的湿度很大，一轮巨大到令人感到压迫的金色月亮挂在天上。
莉西娅不由自主地朝天空望去，她此刻觉得这轮月亮像一颗眼珠，正在注视着茫茫大海中的这页扁舟。
“快走。”莉西娅从喉咙中发出气音。
她看到那黑色的瘢痕在慢慢变得透明，它快速的布满了吉斯的脸，然后是脖子。
莉西娅一把抓住吉斯的手腕。
等她回神过来时，这一轮金色的月亮已经完全近在她的面前了。
吉斯也已经失去了意识。
莉西娅顾不上那么多，意识抽身而去，跟随着吉斯的意识，朝着就在身边的金色月亮而去。
她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在被拉扯，所有的感官失去，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更加清晰的全面的感受。
好像是从一个十分狭小的颈口冲过。
随后她进入到了一个充满嘈杂声音的容器当中。
“小莉西娅？”
莉西娅的意识力很快分辨出，这是某个黑骑士的呼唤。
“这是哪里？”她回应着。
很快莉西娅开始熟悉这里的情况，她的意识开始自动将这里转化为自己可以理解的东西，既视觉效果。
原本感知为黑骑士的意识现在已经幻化为黑骑士本人。
还有周围麻木的意识，来回走动，漫无目的。
“这是容器。”一位黑骑士说。
“每隔一段时间，会有勺子来捞走一部份的我们。”另外一位黑骑士说，“不过可能你看到的不是勺子。”
“如果我们仍旧清醒，可以避开勺子。”一位黑骑士说。
莉西娅摇摇头：“不，我要跟着勺子离开这里，去外面看看。”
黑骑士们陷入了沉默当中：“外面？你确定吗？”
莉西娅肯定地答到是。
容器外面是什么，或许她一出去就会失去意识，真正死去，也好过在这容器里面来回跳动，永远不知道真相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