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尾随跟踪,我就像个见不得光的臭老鼠,自已都有些鄙视自已。如果我有钱,我多想用钱把那怡春园给砸得稀巴烂。

我若有权,手底下的人也能肆无忌惮的搞破坏,甚至堂而皇之的把人直接带走,那怡春园的老姆妈连个屁也不敢放。

然而可悲的是,我什么都不是,我就只能憋屈的在这暗夜里,行不轨之事。

那客商的排场是真的大,至少比那德间商行的王德成还要厉害一筹,这么大一点小城池,路都懒得走,直接用的是二人抬竹轿。

一前一后两顶轿子,在这夜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噪音。

很快就有巡逻兵士闻声赶过来,在见到此人后,立马点头哈腰的放行,就连行贿的钱都不敢收。

我憋着一口气,一直跟着走了很久,这才来到一个特别气派的宅院——凝香居。

谁能想到,这充满了脂粉气息的名字,竟然是出自那镇长的手笔。

镇长是个什么人,城里的老少爷们公认的有德之士,那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别说治理小小的城池,就是给其一国宰相那也是不在话下。

如此德高望重之人,方能获得百姓的爱戴。

在此之前,我对此人一直抱着十分敬畏的态度。

然而,当我看到,这个陌生的客商,把红姑娘带进一个后院,而那院子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已经头发花白的镇长时,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面崩塌怠尽。

客商的贿赂讨好之意非常的浅显,连遮掩一下的表面功夫都直接省略。

“镇长大人,这是小的为您准备的礼物,还请您笑纳。”

镇长是个戴着厚重眼镜的老者,摸着眼镜架子,小眼微眯的扫视了几眼红姑娘,不着痕迹的递了一个信封过去,“这礼物也就凑合吧,你要的批文我已经准备好,明日即可起程。”

“多谢您老成全,”客商喜不自胜的接过信封,然后对镇长挤眉弄眼的道:“那个……长夜漫漫,美人需**,您老可得悠着点,小的就不打扰你的雅兴,这就告退!”

离去前,还特别仔细的提点了一下红姑娘,“若是伺候得好了,明儿个本大爷定然赏你一根金条。”

红姑娘面无表情的低下头,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客商前脚才离去,后脚就有小厮把那房门挂上了重锁。这让我有一丝不祥的预感,正常情况下,还怕人跑了不成?

我躲在门柱后面,心急如焚不已。那小厮锁了门后也不离去,竟然胆大包天的坐在墙根下偷听,这就活生生的碍事儿。

听到房间里面传来的窸窣声音,我知道自已不能再等待,不然的话,黄花菜都凉了。

捏了捏拳头,我快若疾风的摸了上去,眼神一凝,一个手刀子砍下去,那小厮瞬间晕了过去,被我拖死狗一般的拖到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摊着。

在这厮的身上摸了很久,这才把那钥匙找出来。

纵使我已经很小心,锁头“咔嚓”的一声,在这夜里还是显得特别的清脆刺耳。

那原本拉着红姑娘,拿着一根竹编,正欲行事的镇长老头很是警觉,猛然抬起头,“谁?谁在外面?”

“啧啧……镇长大人怕什么,这里可是你的地盘!”

红姑娘说话的时候,慵懒的摸了摸那一头青丝,那上面有个红宝石特制的簪子,衬得她那白晰的皮肤,越发的有光起来。

这是我三个月前,送她的生辰礼物,没有想到被其佩戴在上面。

镇长虽然已经是个五十出头的老者,这做事一点不像个读书人,动作敏捷的窜到门口,“小毛子,快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这小毛子大概就是那守夜的小厮吧。

那镇长久等没有回应,忍不住伸手去拉门扉。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门里面突然传来镇长的痛呼声,“啊!!!贱人,你竟然敢对我动手!你……”

随着镇长的怒骂声,随之而来的是各种东西被砸在地上的声音。

我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无法善了的地步,猛然推开房门闯了进去。

屋里灯火通明,很清晰的见到一个站立不稳的老者,正十分狰狞的伸出手在掐红姑娘的脖子。

而红姑娘在挣扎的时候,为了自救,逮着屋子里的各种摆件,不要钱的砸在这个镇长的头上。

我没有想到,红姑娘为了保护清白,竟然能做出这般刚烈的事,心理即骄傲又心疼,更多的是自责。

骄傲自已没有爱错人,却也心疼她一个弱女子要面临这些, 更加自责的是,自已没有本事保护好她。

“红红……我来救你!”

我没有停顿的冲了上去,手拐子快准狠的勒住了镇长的脖子,强行拽着其离开红姑娘。

“咳咳……二郞小心……”

红姑娘得了喘息之机,不住的咳嗽着,那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还在打斗的两人身上。

我拽着镇长远离红姑娘后,一不作二不休,掏出腰间的长匕首,对着其后背就连捅了几下。

热乎乎的血溅湿身上的衣衫,说不出的黏腻难受,却又无处可避。

那镇长翻白了眼睛,挣扎了几下后,两腿一蹬就死在当场。至死都不知道是谁把他害死的,我嫌弃的把尸身丢弃在**。

劫后余生的二人面面相觑,除了短暂的惊喜之外,剩下的更多是害怕。

红姑娘哆嗦着身子,只觉得身子掉到冰窟窿里面,寒凉似水。

“二郞,怎么办,死人了啊,咱们闯了大祸。”

这死的若是一个普通人,最多就是来人随意调查一下,他们若是表现得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以撇清关系。可是这是镇长,整个东流镇最尊贵的男人,跺一跺脚整个城池都要震三颤的大人物,他死得这般凄惨,谁都扛不住。

我咽了咽口水,安慰红姑娘道:“莫慌!天无绝人之路,现在主动权在咱们两个的身上,只要谋划得好,也许就能有一条生路。

就算最后东窗事发,相信我,我一定有办法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在我的连番安抚之下,红姑娘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甚至还给了我一个新思路,“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很合适的开脱之法,二郞,你且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