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我这个胡子拉茬的陌生人,郎中夫妻一时并没有认出来,自然是十分谨慎,厉声喝斥起来,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个院子里?”
说完,这小女孩儿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冲进这个院子里,倒处寻找老人家的身影。
而那个郎中夫妻则虎视眈眈的一直瞪着我,大有防贼的架势。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把自己的来历,以及发生的一些事情都作了一个简单的解释。
“郎中大哥唉,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有一句虚的,就让我不得好死。”
看着我郑重其事的样子,不似说谎,再说了,我先前还救了他们的女儿,算是恩人,我若是有那个心想要害人,也不太可能会帮着收尸。
年轻的女孩儿听到这个事情,当场就崩溃大哭,不住的哭丧起来,看来和这个老人感情是挺深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大晚上摸到这里来看望。
只是,他们终究是错过了老人家的最后一面。
郎中夫妻心情有些沉重的道,
“你把爷爷埋在什么地方了?领我们去看看吧!”
我淡淡的道:“现在天太晚了,你们若是不害怕的话,我自然可以领你们过去。”
郎中妻子明显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心里面想着老人家,愣是咬牙的道,
“不管如何,我要看到爷爷的坟,送他老人家一程,不然的话……”
看他们三人如此执着,我点燃了三根火把,把人再一次带到小树林里面。
那军老大人几个字,这三人还是认得出来的,这可不是临时能作假的,而是真真实实的新坟土包。
三人扑在坟前,嚎哭了很久。
哭得我心里也是酸酸的。
我摸着马脖子,对三人道,
“你们的爷爷,还有这一树林里面的亲人冤魂都已经进入轮回,重新投胎,你们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才是。”
三人抽抽噎噎的问我是什么意思,我把这个地方风水古怪,把人亡魂囚禁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把这三人听得愣愣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个地方如此的邪性,怪不得他们从前来祭拜的时候,都只赶在树林里面逗留片刻,时间才了会觉得不舒服。
眼下来祭拜老人家,还是在深夜里面来,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三人对着我自是磕头感谢了一番。
我见此间事了,翻身上了马,对二人道,
“哭也哭完了,我送你们回去吧!这里虽然没有邪气伤人,不过野物不少,并不安全。”
三人倒也不拖拉,抹着眼泪随我一起离去。
我把三人送到小院里,然后当夜就离开了这个地方,向着大颜村而去。
此去也就是两三天的路程,骑马的话,只需要一天半的时间。
晚上赶路速度并不快,好在对这个地方的地形还算熟悉,知道这一截路非常合适马儿走,倒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一直走到正午时分,终于来到那个戏台子所在的地方。
这里明明已经把其中一女,也就是花旦颜卿卿的骸骨给处理了,而她本人则一直都待在我身上,不过是受到契约的影响而已。
现在,是来了结前程旧事的时候,我把其叫了出来,
“卿卿,再为我唱一首曲子吧。”
花旦颜卿卿就像一个天真的小姑娘,一点离愁也不知的问我,
“老爷,你想听什么呢?”
“你唱什么,我就听什么,只要是卿卿唱的,我都喜欢听!”
花旦颜卿卿轻轻的笑了起来,
“可我会的很多唉,一唱起来就不想停,我想唱一天怎么办?”
我斩钉截铁的道,
“那就唱一天,直到卿卿全部唱完为止。”
花旦颜卿卿开心的唱了起来,就待在那个戏台子上,从烈阳高照之下,一直唱到太阳落山,迷迷糊糊间,还能听到各种乐器也跟着配奏起来。
这是阴气反噬后的后遗症,两个颜卿卿寄生在我身上,对我的负担真的很大。
咬咬牙,我咬破了一滴精血,抹在眼皮子上面,然后给自己开了天眼。
果然,那戏台子早已经不再是白日里所见到的那个光秃秃的样子,被装点得特别的喜庆。
上面坐了好几个拉曲子的艺人,而抬下则摆放了好些个条凳,就等着观众来看戏。
上一次,还有几个村老被这个戏台子的声音给迷惑,前来观看,这一次,却只有我一个观众,就这般静静地坐在下首,看着她一个人在上面表演着。
现在的她,再也不是那个脸皮子黑黑的颜卿卿,而是一个白白净净,生得十分美丽动人的女子。
一频一笑,一举一动,都透着无尽的**,很快就被其唱腔给迷得七晕八素,早已经忘了自己是谁。
我不知道,这样的行为是很可怕的,很有可能会被迷住而忘了知返,从此以后就回不了阳。
上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有人在暗中弹了一下手背,这才把我从这鬼境里面拉出来。
而这一次也同样如此,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有一个暗影投射出一颗小石子,正正的打在我的脸上。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若有所感的一巴掌打在脸上,正好截住了那一颗石头。
看到这天外来物,我所有的迷思都不在,而是十分恐惧的四处张望。
“谁?谁在帮我?还请出来一见?”
四野里寂静无声,那亮丽的舞台,也因为我的突然动静,一下子黑了下来。
花旦颜卿卿的声音还在那里唱着,不过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迷惑之能。
我没有等来结果,不死心的冲到周围附近找,同时让颜卿卿也帮着我找。
结果颜卿卿自然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她就连我被打了都不知道,这丫的一直都在听花旦颜卿卿唱戏,比我还要入迷的样子。
此时再来找人,自然是一场徒劳无功的结果。
找了整整一个小时,我不得不停下来,我知道对方不想见我,就算我叫破了喉咙,也是不会出现的。
“老爷,这人居然救了你,可惜了,没找到是什么人。说不定只是一个过路的人。”
“不,对方不是什么过路人,他一直都跟在我的身后。”
“怎么可能,你又是开车,又是骑马的,这谁有本事能跟着你东跑西跑的。”
“别人也许不行,不过,有一个人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