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威龙哪里还有什么选择,他其实慌不留丢的跑路,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的人,去找郎中也只能赌郎中的良心,根本没钱付账。

有个人愿意出手救助自己,不管技术如何,总比耗着来得强。

宋威龙认命的躺在一堆干草上,此时的他,已经褪下上衣,露出一身泛白消瘦的身板。

他的伤口,正好在肩胛骨里,这是个比较难挖的地方,都是骨头,还有各种重要的经脉,但凡挖断一根,这家伙就等着血流成河吧。

这一辈子,也挖了好几颗子弹,对于这个,我还是有些经验,对于人体构造也算是有了经验,就差在手里的工具不太趁手。

若有所思了一番后,我没有急着做手术,而是把二人留在这里,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宋威龙都已经准备好了,被我这突然离去的样子吓到了。

“曹大哥,那麻大哥……他跑了呀,这这这……”

曹勇躺在一旁,面上倒还算淡定,

“慌啥,要相信小兄弟,他不是那种无情绝义的人。”

“可是……他丢下我们,一句交代也没有,我该怎么办?”

宋威龙不想死在这里,他要去找郎中。

挣扎这站起来,却头晕目眩,眼前直发黑,一步都没走出去,人就软倒在地。

“啧啧啧……这是何苦呢,等着便是,反正都是死,小兄弟还能辜负你我信任不成。”

曹勇自己都还高热着,却不得不撑着发软的身子,把宋威龙拖回干草上,把身体摆正,对其脸蛋又掐又拍的。

如此折腾得出了一身汗后,总算把这厮给叫醒。

而他也累够呛,随即陷入沉睡里面。

宋威龙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悲苦的叹息一声后,只能选择干巴巴的在这里等死。

正回想着自己这一生的命运时,车子的轰鸣声把他从沉思中精醒过来。

那是我的车,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药箱子,正大踏步而来。

宋威龙惊得目瞪口呆,没有想到,我真的这般给力,真的又回来了。

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麻大哥,你回来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我斜撇了他一眼,“说的什么胡话,给你搞手术工具去了,我可不想把你弄死了。”

我把药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特别齐全的外科手术工具,各种刀子,夹子,针管,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连我都有些被惊艳到了,这居然还是一套全新的手术工具。

刚才我去到一家医院,然后跟着一波正等着急救的人来到一个手术室外。

在那里探头探脑观望的时候,就见到一个带着一点年纪的老医生,急匆匆的行来。

对方的手里正好提着这个药箱子,看着还挺沉,对于这个老医生而言,还是个不小的负担。

只是现在的医院里十分忙碌,根本抽不出人手帮忙。

我急忙上前,对老医生毛遂自荐起来。

老医生正吃力的不行,见到有个免费的劳力,倒也求之不得。

我帮着他一路朝着其办公室行去,结果,在半路上见到一个年轻的医生,似乎是这个老医生的学生,有一个棘手的病症,需要请教老医生。

二人在走廊里忘情的讨论起来,竟是把我这个大活人给晾晒到一边。

我自然是暗自欣喜,悄无声息的退到一个楼梯口,然后把那个药箱子打开看了一眼。

发觉里面都是小刀,罗列排放得很整齐,正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么难得的东西,如何能放过,我想也不想的提着就开跑。

一路紧赶慢赶,只花了一个小时就把事情搞定。

这药箱里面就有做手术的一切东西,其中有一个类似缝衣针和鱼线的东西,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我并不知道这个玩意儿怎么弄,咱也没见过。

倒是宋威龙见多识广,一语道破玄机,

“这是伤口太大的时候,为了加快愈合从而进行缝合用的。”

“啧啧啧……西医这么会玩,把人当玩具呢,还能缝缝补补。”

随即不怀好意的看着宋威龙,

“二少爷,等下拿你练练?”

“咳咳……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并不会怪谁。”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再犹豫,找出来昨日捆绑曹勇的绳子,把其捆扎得像个待宰的猪。

这厮嘴里咬着一块破布,看着我手里拿着的一把小刀时,眼睛争得大大的,随即当场吓晕了过去。

“啧啧……就这胆儿,还敢和你大哥抢地盘,当初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嘴里念叨着,简单消毒过的小刀,已经把其肩胛骨上的皮肉划开。

这一刀我划得很深,按照这个子弹的速度,还有可能卡住的位置,尽量一刀解决问题,这样就不要反复划刀,把伤害减到最低。

那血液淌出来,怎么也按不住,血糊糊的把伤口遮住,根本看不清伤口里面的情况。

沙棘的点穴功夫我并没有得到真传,要不然的话,此时随手一点,就能把这个血止住,能让受伤的人少损失一点点元气。

这剧烈的疼痛,把宋威龙从昏迷中给震醒。

他痛的额头青筋暴跳,文气优雅的脸上,露出狰狞的恐怖恶相。

只是嘴巴被堵的死死地,竟是连痛呼出声都办不到,硬生生的又被憋昏了过去。

对方的肌肉紧绷绷的,还有些不好操作,昏了还好,松弛下来,就能利用夹子,把子弹夹出来。

划开皮肉的时间挺短,寻找子弹却是耗费了五分钟之久。

从始至终,我让曹勇的一只手,一直帮着按压着宋威龙的一根出血管,不然的话,五分钟也足够对方流血而亡。

等把子弹取出来后,剩下的就只是处理伤口。

因为这个伤口有些深,还被划得很大一条,想要自然愈合,会相当费事,我如之前宋威龙建议的那样,给其用针线缝合了起来。

缝衣服嘛,从小就看着阿娘和阿姐她们做过,自己走的时候出门在外,为了图方便,也是有学过的。

就当自己在缝一件兽皮衣。

还别说,缝合起来后,看不见那翻出来的血肉,就是流血也好似小了许多。

最方便的是敷衍粉简单,粗如蜈蚣的一个疤痕上,只需要再用沙布帖一下就好,看得曹勇眼热不已,都想给自己重新缝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