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正卖力的干着活时,一辆汽车由远而近的驶来,正好停在这个阴宅前,从上面走下来两个男人,正是脸沉如锅底的沙棘,以及万事不恭的卜辞。

二人双手环胸,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

看了看已经被搞烂的破房子,我那锄头无论如何也没有力气再锤下去,我怕这二人已经把我当作神经病看待。

“咳咳……二位咋才到这里?赶路这么慢!”

我自来熟的上前,作势和二人打了个招呼。

沙棘看我的眼神,一直都是不太好的,因为我的突然离去,害得他为了背了这么久的锅,这两天的车子,一直都是他开,说句实话,他是一个新手司机,被强逼着做司机,有好几次都差点连人带车的开翻进稻田里。

只是,在卜辞的面前,沙棘再会扑腾,也只能憋屈的做个小乖乖,屁也不敢吭一下。

二人眼神很是不善的盯着我,大有一幅听你解释的架势。

我指了指后面的那个宅子废墟,试图转移二人的视线,“昨夜出了一点事,差点死在这个屋里,刚才不过是气不过,这才……让你们见笑了!”

卜辞一听这个,眉毛就是一挑,对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起来,“小子,你不对劲!”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是不对劲,到现在还有些腿软,干一下活就得休息一下,身子骨真的太差劲,我自己都看不过眼去。

“卜癞子,人有旦夕祸福,我只是运气不好,遇上一间有阴气的宅子,然后……唉……算了,实在是一言难尽,说了你们也不懂。”

我烦燥的扒拉了一下头发,不打算在解释什么,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结果,和别人也说不着,再说了,早已经时过境迁,这种丢人的事,还是赶紧遗忘才对。

“有阴气的宅子,是你毁了的这个吧,劳资倒要看看有多邪门。”

卜辞也不是什么好奇的人,他纯属就是闲得发慌吧,毕竟一直坐车,有了放风的机会,就会想要四下走动。

这厮想看就看呗,就他那老眼昏花的样子,还以看出点鬼名堂来不成。

我不没有去管卜辞,而是拉着沙棘说着小话,“大哥唉,这一路上有很多人想杀我,好不容易才给摆脱,倒是你们,在路上的时候,可有遇上什么麻烦事?”

我一直害怕因为自己的缘故,给别人增添麻烦,好在沙棘很是果断的告诉我,“一路太平,并无任何不妥。”

“那你怎么解释,你怎么为何来得这般晚?还没有我这个靠着两条脚腿走路的快!”

沙棘叹息一声,

“兄弟,你当我是你,车子能开飞起来,我最大的速度也才只有80而已,一旦超过这个,我自己就会因为受不了这个,然后吧……咳咳……总而言之,这司机的活不是谁都能干的,你还是赶紧来接手吧,别再把锅甩给哥哥了,我谢你全家!”

看来,沙棘这些日子并不好过。

我很是为难的道:“有人要杀我,你们就不怕被牵连?”

这话一出,卜辞正好赶回来听了个正着。

“好哇,这么热闹的事,你小子竟然偷偷一个人躲起来享受,你这和牲口有什么区别?”

这大帽子一兜下来,简直要人命。

“卜癞子,说话讲良心,这种热闹你也要凑,就不怕死得很惨?”

“切!劳资行走江湖多年,还怕个锤子,行了,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从现在起,车子还是由你开,别的人不行,那沙小子就是一个废物点心,屁毛没用,关键时刻靠不住。”

总而言之,这二人无论如何是不想再放我自由,非要把我逼上车不可。

我指了指瘫在地上的旺财道:“我这驴子暂时还不能行走,我可不会抛下他。”

旺财现在也就只能支棱起上半身,离站起来还要多恢复一下才行。

沙棘蹲下来,摸了摸驴子毛,检查了一番后,若有所思的道,

“你这驴子……啧啧……只此一晚,已经玩坏了啊,小兄弟,这驴子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总可以说吧!”

沙棘是知道我对驴子的感情有多深,一路从西域走来,不管形势多恶劣,都没有想过要抛弃。

他只是好奇,一只驴子是怎么弄成这样的,脱阳啊,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看了看旺财,再看看半脱阳的我,最后扫了一遍那已经被我损毁了一半的石屋,沙棘的脑海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眉目,眼下,就只是等我多提供一点线索,好最终下结论。

对于这种事,如何能说出去,我自是支支吾吾的顾左右而言他,讲了一大堆昨天和那些个杀手发生的事,至于旺财怎么弄成这样的,自然是只字不提。

那沙棘好几次追问都无果,知道我不愿意多说,倒也识趣的不再追问。

倒是卜辞,此人最是狠辣无情,张口就来,“能把驴子耗成这样,只能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下药,用药迷惑其神志,让其不辨是非,沉迷在感官的刺激里。

第二种,中了邪术,分不清现时和虚幻,被迫输出太狠,就会这样。观你这驴子,属于后者的几率大些。”

我听得是目瞪口呆,对方不愧是个老人精,啥也瞒不住。

不过,我心里还是有些疑惑的,反正对方都已经看破了一些事,藏着掖着大可不必,赶紧问了出来,

“实不相瞒,昨晚这院子里有个叫小花的驴子,也不知道怎么操作的,把旺财迷得五迷三道的,无法自拔,

当时只当看热闹,没成想后果这般严重,可怜的旺财,难道以后只能做个太监驴?”

这话一出,沙棘很不厚道的大笑出声,“哈哈哈……太监驴子……这是我至今听到的最好笑的笔话。”

沙棘眼里的太监驴子发出了力不从心的哀鸣声,他都已经这么惨了,这个人还笑得这么欢,气得要死,却拿对方没办法,只能一个劲的悲鸣。

沙棘已经很久没有笑得这般大声了,好似自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后,就一直殚精竭虑,忧思不已,此时也算是让其通声的压力找到了一个释放的口子,笑起来就有些没完没了,特别的……讨人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