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报道,简直是荒谬至极,看的人就没有几个相信的,但是又有的人禀着空穴不来风的念想,坚持认为麻天天选择了那雷少将军,说不定就是看中其有霸王之姿。

有的人羡慕,有的人忌妒,有的人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只当看一个热闹。

我不知道那个宋少帅打的什么主意,这般为麻天天铺路,究竟图的是什么。作为看着麻天天一步步走过来的人,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麻天天就是怡春园里的一个红牌姑娘,是我今生最想娶的女人。

仅此而已。

“嘀嘀……”

我的身后,突然响起喇叭鸣叫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惊醒。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发觉是一个陌生人的车,上面坐了一个老头,此人打开车窗,对我打起招呼,

“不知小哥可还记得在下否?”

我仔细看了看他,这人长得是挺面善的,在脑海里搜瓜肠肚半响,才找出来一点点零碎的记忆。

“啊!想起来,你是……你是那个老先生,很高兴再见到你!那个……我还有事忙,咱们改日再联络哈!”

说完这话后,我脚步飞快的招来一辆黄包车,就往郊外赶去。

开玩笑,这老家伙好似对野人有什么想法,不管是什么原因,和颜姓有关的,都要谨慎对待。

其实,关于这个事,我也在私底下里和野人交流过,问他有没有想寻找自己身世秘密的冲动,但凡他想,我就算砸锅卖铁,也要给其找到家人。

只是野人对此只是一个劲的摇头,眼里有惶恐之意,具体的又不和我分享,我也弄不清其到底在害怕什么。但是,这既然是他想要的结果,那么我就按照这个结果去找,摆脱掉这个老先生就成。

黄包车虽然跑不赢小轿车,胜在小巧,可以穿街走巷,那车子进不来,最终也只能对我的身影徒呼耐何。

黄包车一路带着我走到一个菜市场后,又被我从新换了一辆车,往郊外的一个岗亭走,不过,半路上就被我叫停了下来。

经过那个残疾车夫的事,我已经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行踪,接下来的路,我准备自己一个人走过去。

这里地处偏僻,周围住的大多是穷人,低矮的窝棚杂乱无章的搭建着,地上随处可见的脏水垃圾,可以说,比起乞丐住的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

路上,一个肚子特别大的女孩子,吃着脏兮兮的手,站在路中央眼巴巴的看着我。

那渴望的小眼神,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衣服口袋,里面有一块没来得及吃的馒头,想了想递了过去,“拿去吃吧!”

小孩子眼睛一亮,脏兮兮的小爪子猛然一抓,拿着馒头就往自家的窝棚里跑去。

这孩子跑得太急了些,不免甩了一跤,却顾不上疼,嘴里一个劲的嚷嚷着,“阿姆,阿姆……”

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中年女子,从窝棚里走出来,见状就去打那孩子,“你这倒霉孩子,走路不长眼啊,这么大的人了还能摔成这样,你咋不去死!”

这话实在是恶毒,那孩子摔疼了都没哭,被妇人一阵打骂后,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她这个样子,迎来的是妇人更加恶毒的咒骂,骂到狠处还伸出手掐了那小孩胳膊一下,

“你个吃白饭的,还不赶紧爬起来,捡柴烧火,挑水煮饭,等着老娘来伺候你是吧!”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想到,一个馒头会引起这么大的事故,颇有些好心办坏事的既视感。

那女孩忍着疼,从身下取出来被压得扁扁的馒头递了过去,“阿姆,给你……”

那妇人怔愣了一下,然后眼睛一亮,也不管这馒头是怎么来的,一把抢了过去,张嘴就咬了一口,

“嗯嗯……我来试试有没有毒,你个小娃娃不能乱吃东西,会死人的哈!!”

那孩子什么也没说,自己撑着地爬起来,继续咬着脏兮兮的手,就这么看着妇人狼吞虎咽的吃下去,从头到尾都没想过给她留一口。

这世间竟然有这样对自己骨肉的,我看的心里难受,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啊,真的好可惜。

这世间事,救急不救穷,孩子生在这样的人家,那就是她的命。我能救她脱离苦海,能救这一片区的人吗?

我也只是个在苦海里挣扎的可怜人,只能选择狠心的离开。

我们自己搭的窝棚,在一个比较靠近边缘的位置,住在这里的人稍微少些,倒也干净、宁静。

住在这个地方也就是图个安生之所,没想长住,最重要的是不要钱,我们人多倒也不害怕有人来欺负。

大庾看着我心事重重的样子,默默的递了一个烤苞米给我,我胃口不是很好,还是接过来狠狠咬了一口。

那原本该甘甜的味道,出乎意料的觉得寡淡。我心思一动,对表小姐道:“你镜子借我用一下。”

表小姐的随身包包里面有一面小巧的圆镜,正好有个手巴掌大,携带方便,闻言赶忙递给了我,挤眉弄眼的揶揄了我一句,

“你一个大男人,照啥镜子啊!这么臭美!”

我没搭理她,只是伸出舌头,观察了一下颜色,发觉从阳明寺回来后,竟然黑了许多,这让我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掐指一算,离着九月初一只有四天的时间,但愿这两天不要再生事端。

我把镜子还给表小姐,对他们道:“你们这几天自己照顾自己,我可能会很忙,有的时候不一定能赶回来。”

大庾有些紧张起来,“先生是不是有啥大事?”

我轻描淡写的道:“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未雨绸缪提个醒而已,你们心里有个底气就行。”

麻天天怎么可以嫁人呢,这一场婚宴我定然要去闹一闹。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身上的杀气透体而出,一旁正在吃包米的野人十分敏感的抬起头看向我,那眼里好似在问我,想做什么?

我若无其事的撇开头,不去看他。

这是私事,我并不想牵连任何人,更不想把野人曝光出来,万一被那个神秘的老先生看到,终归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