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光小孩子能挣到钱,就是那些姑娘也有谋生的能力,可以卖卖花,糖果,头上的绢花等等。
就是男人,也可以靠拉黄包车,修补轮胎鞋子,亦或者给人擦鞋,也能养家糊口。
这里的就业机会实在是多,但凡不是个懒汉,都能找到一个职业养活自己。
大庾在闲坐了三天后,就再也坐不住了,对我道:“先生,我们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若是那少帅一直不出门,还要等一辈子不成?咱们会坐吃山空的。所以……我决定了。”
我探头又看了一眼空****的宋帅府,三天了,一个人都不见出来,掩下眼里的失落之色,淡淡的道:“你决定做什么?”
“我打算去卖绢花,然后让野人大哥去擦鞋,我们两个一起,也好有个照应,你看怎么样?”
我犹豫了一下,知道这也是一件好事,大庾是个闲不下来的姑娘,有点事做也不至于荒废光阴,所以并不阻止。
“你们要做事可以,顺道可以学学人情事故,对你们将来有好处。只有一样,你们要记住了,别把赚钱看得太重,大不了我们就离开这里,明白吗?”
我们的钱足够我们三个在这个地方待上一年半载的,我这么说,是希望他们在赚钱的时候,腰板也能挺直一些,不要为了赚钱就折了腰骨,我不希望谁受到委屈。
大庾没有想到,我并不排斥这个,显得非常的高兴,把自己这些日子闲着没事做的绢花都拿了出来。
我挨个拿起看了看,都挺漂亮的,不比那些大街上卖的差,这大概也是因为大庾这些日子开阔了眼界,所以这款式和设计都很不错,不由得对其夸赞起来,
“大庾手真巧啊!好看!”
再一次感叹起来,造物主真的很神奇,虽然给了大庾一张普通的脸,却也给了她一双常人所不能及的巧手。
她的手是真的漂亮,寻常时候都掩藏在宽大的长袖里面,不为人看到,待做事的时候,每每见到就会有一种很惊艳的感觉,纤细而又白晰,柔软如无骨,如果放在太阳底下看,会有一种手在发光的玉质感,每每看见,都会让我愣神很久。
想了想,我对其道:“那那些绢花材料做一个薄手套,把手盖好。”
大庾不明所以,“可是,先生,这样会很热唉!做事也不方便。”
“寻常在我身边不用带,出摊的时候必须带,你答应了,我就给你做个木箱,好方便你售卖。”
大庾一听我要帮她,哪里还有不答应的,我十分怀疑,现在就算是让她穿绵被出摊,怕是都能点头同意。
当然,我也没有厚此薄彼,不光给大庾做,也给野人做了一个擦鞋箱,一个可以随身携带的小马扎。
这些材料,都是在马路一个废弃的材料堆里翻出来的木板材,又买了一斤小铁钉,租借了一把锤子,一把锯子,一个刨子,花费了三个银元,三天的时间,给大庾做了一个简易的箱子,模仿的卖香烟的,可以挂在脖子上,小巧的一个,打开以后,可以把里面的商品尽情展示出来。
为了增加闪亮吸引人的效果,还在那木箱子的盖子里,镶嵌了一块渡上银膜的玻璃。
而野人兄弟的鞋盒子就要小巧难做许多,里面被我划分了几个区域,分别放上刷子,鞋油,擦鞋的绒布,装水的水囊等等。
再给其做了一个类似招牌的东西,上面写了十个铜板擦一次。
三天后,二人正式在宋帅府的大街上开始营业。刚开始,野人并没有什么生意,这厮不会吆喝,只是像个闷葫芦一样的坐在那里,半天也等不来一个客人。
倒是旁边的大庾,天生就外向话多,口齿又伶俐,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只是站在那里,脆生生的吆喝几句,就吸引了很多爱美的女人上前观望。
那些东西都定价也不高,又好看,这丫的出货率相当高,甚至看到有女客的鞋面有脏的,还会嘴甜的哄道一旁,让其照顾自己不会说话的哥哥。
那些个女人有的拒绝了,有的也接受了,倒也让野人终于开了张。
这二人彼此搭挡后,也有人眼红他们的生意,跑来找碴,架不住野人功夫好,只是一个白翅亮鹤,就把那些人吓得屁滚尿流。
我守候了二人两天后,发觉他们已经能够游刃有余的安排自己的生活,没有了后顾之忧的我,开始想办法怎么混进去宋帅府。
这一天,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少帅。此人长得一表人才,气宇轩昂,放在人堆里,也是鹤立鸡群的优秀。
此人的架子并不大,后面只跟了一个类似副官的男人,也可以说是其保镖。
二人出来后,直接就坐上了小轿车,油门一踩,就已经窜出去老远,又岂是我这样的泥腿子追得上的。
不过,我有看今日份的报纸,那上面有写到在潘家园有个戏台子,那里有个出了名的角儿今日会上演新剧《醉打金枝》。那少帅据说是个非常痴迷唱戏的人,想来应该是去听戏了才对。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雇了一辆黄包车,往那潘家园赶去。
还好,去的时候,好戏才刚开锣,花了1个银元买了入场劵,在人群里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这才稍微松一口气,暗道自己没白看报纸。
花了500个铜板点了一小壶白开水,我寻了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找了一个条凳坐了下来。
这破地方的消费是真的高,越是视野好,越往前靠的人,身份也是越不俗的人。像少帅这样的金贵之人,理所当然的坐在最前面,身旁的桌子上摆了无数点心茶果,都是买的一级货,目测没有几十个银元拿不下来。
若大的地方就他一个人独占,旁的人也不敢上前瞎凑,那副官可不是吃素的,身上的杀气,那是从尸山血海里趟过来的,老远就带着生人勿近的煞气。
在其两旁,也有类似的桌子,也有坐了人,这几人明里看着很和谐,暗地里却别着一股劲,大概是和那唱戏的角儿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