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镇,是个和八居镇不同的地方,这里的居民富庶,民风很淳朴,往来的客商贸易也有,外地人来到这里,会非常的舒适。

我们找了一家客栈,又委托店小二买了几身衣服,浇了几锅热火,这才把自已收拾妥当。

看着面前一桌子的酒菜,安安静静的享用着美食,这过往所有的不快在这一刻尽数抛去。

当然,这些酒菜并没有那母子二人享用的份儿,非是小气,而是这二人有自已的亲戚投靠,根本没有和我们在一起。

大庾一边吃,一边唠叨起来,“先生,那母子两人也太过份了吧,找到亲人,就把我们这些恩人赶出来,都没留我们喝一口热茶,实在是……”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只觉得自已的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实在是难受。

我笑了笑,夹了一片肉递给了她,“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咱们问心无愧就好。快吃吧,吃好了,咱们好好的修整一晚,明儿个还要赶路。”

“唉……”

野人也根着叹了一口气,这家伙把老太太背了一路,想必心里也不舒坦吧。

我也给其夹了一块肉,让他别往心里去。

都说人在做,天在看,如今天道崩坏,民生艰难,能活着就已经是比较幸运的事,如果在活着的时候,还能对他人略尽绵薄之力,那也算是给自已积德行善。

一晚上睡得很安稳,我所不知道的是,经过那太阴珠的随身浸润,现在的我还有颜思思,其灵魂越来越强大,早已经不是那个被吸一口,就能去掉半条命的状态。

可惜,害怕如影随形,让我一直和颜卿卿保持着距离,大好的时光都拿去休息,而自已则只能憋屈的把某种…火束之高阁。

第二日,鸡还没鸣叫的时候,我就被一个奇怪的梦境给弄醒了,有人在我的身上做着小动作,对方的动作很轻缓,甚至有种害怕惊扰到我的错觉。

冰凉的小手,不乖的搓磨着,带给人的感官非常的大不同,我下意识的想要抓住那不安份的手,嘶哑着声音叫停,“别……”

那小手是停了,却换一个地方又继续。

我承认自已年少火气旺,最终还是没有把持住,沉沦在那无边的欢愉里面。

那一声声的“别”,到最后也只剩“别停下”!化作低低呻吟付之清风一梦。

等了大概半柱香的功夫,有人来敲我的房门时,我才陡然清醒,“咻”地一下坐起来。

“颜卿卿,你过分了哦!”

我有些生气颜卿卿的擅作主张,都已经这般累了还不放过我,打算让我精…人亡不成?

“哼!是我看你难受,这才帮的你,你还怪我!不识好人心!”

“你……”

这个女人平时都羞羞答答的,这还是头一次这般**不羁,只是有人一直在敲门,一时间也没办法给她一点教训。

“你给我等着,等到了晚上,我再收拾你。”

我去开门的时候,发现自已的精神状态还不错,并不见有任何萎靡不振的感觉,相反,还有些神清气爽,实在是诡异。

不容我多思,就见到门口站着神色着急的野人,不停的指着客栈大堂口,似乎要拉我去见谁。

“别急,容我穿上衣服。”

我把衣服胡乱套上,跟随其赶到客栈门口时,就见到年轻人正在大堂里走来走去,神情十分的不安和烦燥。

“你来作甚?”

我有些不太待见这人,这语气就不免显得很淡。

年轻人见到我,眼泪唰的一下掉下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更是“扑通”一声跪下,哭嚎起来,“大哥,帮帮我!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求求你……”

“你这是作甚……折寿啊,快起来!好好说话!”

我强行把年轻人拽到板凳上坐下,没好气的坐到其一旁,“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分开的时候,这母子二人脸上还笑得那般灿烂了,怎么才几个小时不见,就变了天。

年轻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原来,他们二人来到亲戚家后,也的确是受到了厚待,那亲戚对他们母子是没得说的,坏就坏在他那个老娘经历了这些事大喜大悲的事后,一口气泄了下来,当时就晕了过去。

大晚上的又是找郎中,又是煎药,忙活了几个小时,都没能抢救回来。

老太太一死,这亲戚家突然就变了脸,不让他在家中发丧,因为最近家中会有一个表妹出嫁,这白事一出就会冲撞到红事,影响不好。

为了不影响到这个表妹的婚事,他们要求年轻人赶紧把老太太送回八居镇安葬。

他们好不容易才逃出八居镇,现在怎么可能再回去,就算要回去,年轻人一没钱,二还有伤在身,如何有能力顾人顾车。

因为这个,才厚颜无耻的来寻求我的帮忙。

说实话,这一家人的遭遇,原本是很令人同情的,这最后的结局却令人非常舒服,都说善恶有报,没有想到报应来得这般快。

“啧啧……对于这种事,我深表遗憾,还请小兄弟节哀顺变。”说完后,我掏出一块银元递了过去,“相识一场,这也算是尽了我们最大的心力,还请收下,至于别的,我们也受莫能助,只是过路客而已,你有这个时间浪费,还不如去求你那亲戚,让其赞助你些许。”

年轻人拿着一块银元自然是不愿意走,这个钱对于他来说,杯水车薪,还不够请人帮忙的。

“再给点,求求你了,我给你打借条也行,他日我若是有能力了,定然加倍回报你的恩情,大哥……”

年轻人说着说着,又要跪下去。

野人见状,上前一把拽起他,强行把他往客栈门口拖去。

我也没有阻止,我虽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是什么烂好人,对一个会以德报怨的人,那一块银元已经是我所能给的最后帮助。

年轻人站在门口又痛哭的求了很久,直到大街上慢慢地有人路过,对其指指点点时,其才灰溜溜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