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来到俊凯家,在距离俊凯的屋子较远的地方站住了。
“凯儿,小五来了。”
张母柔柔的声音将俊凯从半梦半醒中叫醒。俊凯连忙穿好衣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张母识趣地退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张父一早去了厂子里。
俊凯邀请小五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两个人的眼里都闪着火光,只是俊凯的眼里是炽烈的火光,而小五的眼里却是冰冷的痛苦的火光。
四目相交,小五立即躲开了从凯的直视。
俊凯其实已经感觉到了小五的态度,他的心就像被撕扯一样,任凭他怎么控制心神,那撕扯的痛也没有减轻分毫。
“我们本就不是同道中人,今天能走到这一步,也是很自然的结果。你该放下了,去奔属于你的大好前程。同时也放过我。”
“你的意思是我在纠缠吗?你就这么急着甩开我。”
小五一阵眩晕,她的面部表情变得复杂:绝望的,痛苦的,希望的,欢欣的,软弱的,强硬的······
小五使劲摇着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到底是谁甩开了谁?我说过,我们也许不是同类人,就走不到一起,勉强走到一起,只会头破血流。”
俊凯看着小五,这个眼神清媚如波的女子,曾让他以为自己可以永远地在她的身边醉下去。他的头也一阵眩晕。
他的面部表情变得复杂:绝望的,痛苦的,希望的,欢欣的,软弱的,强硬的······
俊凯使劲地咬了一口嘴唇,嘴唇里鲜血渗出,仿佛那血不是他自己的。他努力使自己的心肠变得坚硬。
“祝你幸福,同时也恭喜你。”
“恭喜我?”
俊凯恶狠狠地说:“对,恭喜你和涛天。”
小五用尽全力控制好自己想要跟他说明一切,消除所有误会的欲望。
俊凯合掌乞求,如癫似狂:“财神爷,您老人家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在人间,还是在地狱啊。”
小五努力让自己的心变得坚硬如石头,但她还是忍不住抽泣:“这一世我们的缘分尽了,但愿我们好好修行,来世再做情侣。”
小五的话再一次给了俊凯希望,俊凯一把拉住了小五:“我带你走,天涯海角总有你我容身的地方。我们不要来世,就今世。”
小五咬着牙硬着心肠,甩开了俊凯的胳膊:“你简直疯了,我们是人,不是神仙。我们不光只有爱情,我们还有亲人。我们怎么能自私地光想着自己。我们是走了,他们怎么办,让他们怎么活?”
俊凯呵呵笑着:“你在耻笑我,我很卑微是不是?”
小五泪水都快流了下来,她用力止住,任凭滚滚热泪流淌进了心里。
“对,我就是耻笑你,你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你以后能有什么出息。你别再纠缠我了。”
“难道咱们在财神庙中发过的誓,都是假的。”
“对,都是假的,是我冲动了,以前对你的感觉,百分之二十可能来自于我看见的你。而百分之八十来源于我对你的想象。我现在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小五说着转过身,任凭泪水流下来,流进了嘴里,她踉跄着,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隐约中她已感觉到,她与俊凯彻底结束了,她也永远的失去俊凯了。
乡道上,小五旁若无人地一边走一边大哭。她几步一回头地看着张家堡,这个曾经让她几度魂牵梦绕的地方。现在却成了她的伤心之地,她可能再也不会踏入这个地方。她在心里默默呼喊着:“苍天啊,大地啊,我小五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您老人家的事情啊,您要这么来惩罚我,我的心真的好痛啊,痛得快要死掉了。”
俊凯在家里大哭大叫着:“我就要小五,你们为什么让我跟美雅订婚,我就要小五。”
张母头都被叫疼了:“我真是哪辈子作的孽啊,遭报应了·······”
张父回来后,听到儿子还在大喊大叫,双腿又开始哆嗦,开始埋怨张母。
“都是你,你看都给惯成啥样了,丢人不嫌现眼。为了一个女人在家里大喊大叫的。”
“还不是随你,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当年是谁没有娶到心爱的女人,结婚当天晚上喝了点马尿,在那大喊大叫,叫了半夜人家那女子的名字。”
“行行行,你儿子的好都是遗传你,不好都是遗传我。”
“我没有说那话,这是你说的。”
“我不跟你说了,我去看看我儿子去,问他想吃啥,都两天滴水未进了,别再出个好歹来。”
“你给我站住,你干你的啥去,就知道胡球整。他饿两天,自己想通了自不然就下来找吃的,还惯那毛病。不要管了。”
张母大哭大闹起来,手伸过去都要抓张父的脸。
张母一把握住张母的手:“你这个疯女人,我脸被你抓的旧印子还在,你又跑来抓,你吃错药了吗你?这个疯女人,真正是疯了。好赖话根本就听不来。你这样的妈能养出啥好儿子来。人常说‘上行下效’,我看你那儿子那一套,都是跟你学的。”
张母红涨着脸,一边跳一边骂:“你才是疯子,为了钱不要脸,还不是因为你,攀什么亲,舔人家县长的勾子,把儿子的终身大事也搭进去咧,要不是你,儿子能成这样吗?”
张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一把扯住张母的头发。
“你赶紧给我滚回房里去,你别在这丢人现眼了,你声音那么大,你怕隔壁邻居都听不见似的,你一天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的。要不是我在外面舔勾溜渠,你哪来这日子过哩。你快把你那烂嘴给我闭上,再不闭上我进来拿针给你缝上。”
“有本事你进来缝呀,你缝上我也就不吃不喝了。我娘俩都饿死,省你一个人吃。吃死你去。”
张父无奈的看着张母,知道再继续吵下去,不但吵不赢,还会让张母更疯。他只好背上铺盖卷往厂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