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之,妈妈给你带了糖果,草莓味的,吃了糖糖,喝药就不苦了。”

温筱老远就听到她在那里打的算盘,这贪婪的嘴脸甚至都不愿意藏一藏?

就那么哄着一个三岁大渴望父母的爱的孩子,三言两语都说不清楚这一肚子的火气。

“太太,之之不喜欢吃这种糖果……”

朱丽自以为信心满满的抓住了所有的胜券,可她话都没说完,之之依旧伸开双臂朝着他妈妈的方向驶来,只吃妈妈手里的糖。

朱丽整张脸刷一下的变黑,温筱甚至都能听到她不满的小声嗤了声,“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竟然不知道姐姐都是那么教我们家之之的,”温筱重新把之之抱回自己的怀里道。

朱丽不气也不恼,手指慢慢的抚摸着这价值不菲的茶杯,倒了杯茶推到她的面前,“太太都变得那么伶牙俐齿了,看起来是不需要我这精神科医生了?”

温筱余光看到了在楼上的江淮,笑了笑,“先生能把一个小傻子圈养在这里那么久,就足够的证明了,小傻子的命可比你金贵多了,也不知道,如果先生知道了是你把我推进湖里,你是不是要陪你的好姑姑了?”

朱丽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沉默的看着她。

温筱接着说道,“你嫉妒小傻子,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够博得先生的目光,而你在先生身边四年,先生连你的名字都没有记住,然后你就把小傻子推进湖里面,本来想吓一下她,没想到她差点淹死,后来又怕事情暴露就跑回到了先生身边,又不停的让你姑姑四处打听,我还记不记得那天是谁推我下水的,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这些记忆还是在见到朱丽之后慢慢的想起来的,这个女人确实恶毒,连一个小傻子都下的去手。

可偏偏朱丽丝毫不畏惧的缓缓站起来,低声下气的,当然不是对着温筱,“先生您来了。”

温筱从沙发上一蹦一跳的,私心地直接踹得朱丽疼的后槽牙都咬碎了,她刚刚都没有注意有人靠近,傻笑地咯咯两声,“老公!之之他变得好烫啊,我也想变得那么烫,然后我和之之就是小火人了!”

连朱丽都已经发现了她装傻的事实。

那先生……温筱是一点都摸不着头脑。

他是知道了,装不知道。

还是真的被蒙在鼓里?

温筱抱起之之就往楼上奔去,然后被大手捏住了后颈,把她抓得跑不到哪去。

“再不穿鞋,把你的腿打断。”

第一次听要把她腿弄断,温筱还能怕两下,现在听多了,只觉得他是一个冷冰冰的变态,没见过美少女的腿吗?动不动就要打断?

江淮很自然的伸手接住她。这个动作似乎做了无数遍,先生突然间停下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懒惰而又狂肆地看着朱丽,“就算江之和小傻子一样蠢得要死,也不是让你能踩在头上的,别让我再看到你。”

明明这句话也不是对着自己说的。

可温筱偏偏平白无故的生出了恐惧。

这个恐惧一直延续到她在房间里面如坐针毡的带到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温筱下意识的就想往外跑。

还是迟了。

“怎么?想跑?”

“筱筱还没喝牛奶。”

温筱刚踏出一步,就被抓住了,背后传出来男人丝毫不带遮掩的笑声,“不是想当小火人吗?”

然后拎着她就把她扔进了滚烫的水里。

我靠!

他是想把姑奶奶扔进浴缸里面煮了吗?!

看着她那难言的表情,男人脸上露出了戏谑的挑眉,又给她重新开了些凉水,“烫的话就乖一些,自己洗还是我来帮你洗?”

这浑身湿漉漉的。

单薄的衣服被水浸湿的都勾勒出了腰线,身体娇软的,那小腰一搂就搂全了,这四年里,江淮不仅没虐待过她,甚至好吃好喝供着,养得这些年该珠圆玉润的地方可没少珠圆玉润。

一想到这,温筱只觉得男人不怀好意,又余光看到了旁边伸手就可以拿到的工艺品。

在她所剩不多的记忆里,之之是四年前男人中了仇家的计发生了些意外才怀上的,而后面他们就是盖着棉被纯聊天的好舍友,对方碰都没有碰过她。

温筱不觉得奇怪,毕竟像男人这种身份地位高的,不至于对一个小傻子下手,顶多就是小孩子献宝一样亲两下脸蛋,亲得满是口水,他还一点都不在乎。

但现在。

温筱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手不经意的搭上了浴缸,保证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可以抓住那个工艺品自保。

大不了鱼死网破!

反正在这里逃不出去,也一点用都没有。

一秒……

两秒……

三秒……

等来的就只有那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去给你准备牛奶。”

然后?

就把她一个人留在了浴室里。

温筱不敢耽搁,洗刷刷地就套上衣服起来,那好几个鸭子掉在地板上,拿起来的时候还有些亲切感,这是她在这个庄园除了之之外所剩不多的玩伴。

啊呸!

还好偷偷塞进鸭子里面的药粉没弄湿。

趴在浴室门口听声音。

外面都安静了下来。

温筱蹑手蹑脚的爬出去。

阴暗的爬行!

父子俩脑袋凑在一块睡得不知道有多香。

瞥了眼俩人相似恬静的睡容,温筱心里莫名地涌起了一丝不应该有的情绪,在过去,自己还渴望着亲情的时候,似乎无数次的想象过这样的片段。

渴望亲情,渴望友情,渴望爱情。

说白了就是个缺爱的孩子。

和之之一样。

之之的小脑袋埋在他爸爸的胸膛上,在这一刻,他肯定是眷恋的。

“牛奶,记得喝。”

对方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转过身来就与她阴暗的爬行面对面。

温筱慌张地从地板爬起来,到处摸摸,果然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装作很忙。

“之之怎么在这里?”

觉得自己还是把他放在自己的房间里安顿好了才只身过来踏这狼穴的。

江淮指着床头的那个小熊玩偶说,“他自己来的。”

还拖着那个小熊玩偶,之之的阿贝尔。

又自言自语的戳着之之那和温筱有八成相像的鼻子,嘴巴,温声开口,“江之十多个月的时候,发过一次烧,他在哭,你也在哭,哭到后面碱中毒,后面打完吊针之后,左手抱一个,右手抱一个,但凡动一下,一个哭,另外一个又继续哭了……”

温筱呼吸停滞片刻。

脑袋空白的片刻有些,有些遗忘掉的记忆就开始慢慢的出现,与他话中那谈不上可爱的事实重合,这些真真假假的事情都不像是一个凶恶之徒能做出来的事。

男人说到后面,整个房间就慢慢地开始安静到一点声都没有。

比起不清不楚的过往,温筱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渴望自由的味道,不到半刻钟,男人似乎陷入了沉睡。

温筱记得他睡前都有喝水的习惯。

方便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药。

这药还是朱丽在大厅的时候给她的。

要知道,温筱还不至于善良的到相信一个几乎陌生,还骗婚骗身子的男人。

自己是在帮朱丽?

谈不上,各取所需罢了。

“东西呢?”温筱爽快的把昏睡的之之背在身后,还拿着安全背带把他围起来,迎面就碰上了穿着性感的朱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