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是我的贴身婢女,可主人和主母亲热,你理应回避,怎能趴墙根儿偷听呢,这次我既往不咎,若是再有下次,看我不打你的屁股。”
陆沉肃然道。
花月间羞怒道:“谁稀罕偷听了!”
陆沉奇道:“你没偷听,怎么知道我折腾了一夜?”
他说起这种事来,脸不红,心不跳,饶是花月间这等经过严格训练的忍者,也不由深深不耻,咬牙道:“你那屋子里的叫声就没停过,吵的人睡不着觉,何止我知道,这院子里,又有谁不知!”
陆沉恍然,原来如此,没想到新房的隔音竟如此之差,下次可得弄轻些,免得吵到人休息……
“好了。”冤枉了这倭国小妞,陆沉咳嗽一声,说道:“没有趴墙根最好……”
说着直想逗逗这小妞,笑道:“你主人我可是荤素不忌,你也还算有点姿色,若是趴墙根儿让我逮到,到时我兽性大发,控制不了,连你也一并宠幸了,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
花月间哪里能够忍受如此挑逗,拔出倭刀,便向陆沉头顶砍去,喝道:“你欺人太甚!”
陆沉侧身躲过,将刀背抓住,讶然道:“还会说成语了,你齐国话说的是越来越溜道了,看来背地里没少下苦功,不过你功夫上看来有所懈怠,这么久没看出来一点长进。”
他内力一震,倭刀顿时断成两截。
花月间怒送满面,将半截刀柄恨恨掷在地上,转身而去。
陆沉心情甚好,哈哈大笑,却陡然闻得暗处似乎有何不对劲的动静响起。
他警觉性起,凭借超人的六识感官,敏锐地感知到在围墙外,好像隐隐有着微弱的呼吸声。
谁?
他皱起眉头。
“是谁鬼鬼祟祟,羞于见人?”
他随即冲着围墙外大喝。
“咦?不愧是得到了赵玄黄的指点,竟能察觉到我的存在。”
随着诧异声起,一个黑影窜上墙头,笑着看向陆沉。
只见这人身着锦衣,看上去约莫四十左右年纪,面容堆笑,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此人颇为憨厚,但他眸中暗藏阴厉,却又让人能够清晰地感知到,此人绝非善类!
陆沉打量了来人一眼,戒备道:“你是谁?”
那人一撑墙头,飘落在地,说道:“牧风谷!”
陆沉没听过这个名字,淡然道:“阁下深更半夜,蹲在我府中的墙下,却为何事。”
“看来赵玄黄没有将我的存在告诉你。”牧风谷喃喃道。
陆沉皱眉道:“你认得赵玄黄?”
“何止认识,简直熟得很。”牧风谷一笑,说道:“闻名天下的陆侯爷,果然是一表人才,气宇轩昂。”
只觉这人绝非善类,陆沉冷然道:“陆某不屑恭维,阁下还是最好道明来意。”
牧风谷呵呵笑道:“月黑风高杀人夜,某自然是为杀人而来。”
陆沉一凛,戒备更深,说道:“阁下这么说,是为杀陆某而来了?”
“陆侯爷猜的甚是。”牧风谷坦然承认。
陆沉唯恐这牧风谷就是所猜测的那个人,不敢轻举妄动,问道:“你我素不相识,你来杀我,必是受人指使,陆某能问一句,指使你来杀陆某的,到底是何人么?”
“当然。”牧风谷抱怀道:“我杀人向来有个习惯,那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既然陆侯爷问了,不妨便告诉你,是西楚的军马探司花了大价钱,雇我来取你的命。”
原来是西楚想要玩儿阴的,陆沉虚张声势道:“西楚的李青衣都没能取得了我的命,你自比李青衣如何?也敢口出狂言!”
牧风谷蔑然笑道:“李青衣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徒负虚名罢了。再者,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虽然看上去有两把刷子,但决计不是李青衣的对手,如果我所料不错,让李青衣铩羽而归、颜面尽失的,该是我那位嗜武成痴的赵师弟才对,而绝非是你!”
陆沉一惊。
果然是赵玄黄的师兄!
那个伙同突厥蛮人巴屠牙下毒、谋害其师的狼心狗肺!
赵玄黄做梦都想要寻到杀死给师傅报仇雪恨的同门师兄!
铁剑门,在江湖上名声不显,可却以追求“极武”之道为目标,唯一的两名弟子,赵玄黄武功高深莫测,哪怕是号称天下第一的李青衣,在其手下亦如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而这牧风谷,既然身为赵玄黄的师兄,即便不如赵玄黄,想必也绝非等闲角色。
陆沉猜测成真,震惊不已,只觉棘手。
若这个牧风谷也如赵大个子那般厉害,铁了心想要取自己的命,自己恐怕绝无幸理!
陆沉当即起了退却之念。
牧风谷目光老辣,竟是看穿陆沉心中所想,阴侧侧说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否则就算你逃了,可你这一家老小,又能逃到哪儿去?我杀不了你,就屠你满门泄愤!”
陆沉投鼠忌器,哀声叹气道:“没有商量?”
牧风谷哈哈大笑道:“你莫非还抱有侥幸之心?”
“既然如此……那也只能是你死我活了!”陆沉蓦地大喝,一掌向牧风谷当头盖去。
牧风谷悍然无惧,迎掌而上。
啪!
两掌相对。
陆沉猛然被击退数步,一口鲜血涌上喉咙。
他不由骇然。
自他修炼《楞严经》登堂入室以来,无论面对何等强敌,对掌都从未吃过亏,可眼下与这牧风谷对上,只觉对方内力强横无比,掌劲摧枯拉朽,饶是他的楞严真气,也无法尽数抵消。
而且他看得出来,牧风谷根本没有使出全力!
他不禁心一沉,这次恐怕是要栽了。
牧风谷一动不动,面色亦无丝毫变化,不过却忍不住讶然说道:“你练的果然是《楞严经》,居然能将这佛门第一神功练到如此地步,怪不得赵师弟会对你另眼相看。”
他说罢,顿了一顿,发出得意的笑声,说道:“可惜啊,若你能够将《楞严经》修炼至大成,或许能与我一争轩轾,眼下这般,却还差得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