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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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徐嘉诺都早早地出了门,到醉月楼找伶仃,两人相谈甚欢,常常可以聊上整天的时间。为此没少惹那**生气,这伶仃好不容易当上了花魁,正是身价上涨的时候,这个时候不赶紧挣钱,整天躲在屋里陪这个穷小子。可后来一打听这位可是刚中了举人,说不定还会中状元的徐大公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两人相交相知,慢慢竟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

徐嘉诺也渐渐对伶仃的身世有了一点点了解,但也只是知道她自幼就被放在醉月楼的门口,左肩有个月形的刺青,就再也没有其他的线索。徐嘉诺也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伶仃,除了家族里藏宝图的部分,其他基本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包括对佑雯的爱,伶仃轻轻叹息了一声:“虽然,我未曾爱过,也不懂爱一个人是怎样的感受,但从你的话语里感受到了浓浓的悲伤和无奈,心也会跟着一起疼,难道这就是爱原本的感觉?”

“不,这不是爱的真正感觉,爱是幸福快乐的,只是爱有时候身不由己。就好像人在世间一般,不能随心所欲。”徐嘉诺叹道。

“原来是这样,那爱来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起初是不知道的,也没有感觉,它来的时候悄无声息,直到你发觉自己的脑中忘不掉一个人的身影,见不到她会思念,看到她不开心也会不开心,想给她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想让她幸福,这个时候,你已经离不开她,就说明你已经爱上了她!”

听到这,两人都突然陷入了沉默,各自思绪着什么,良久伶仃才道:“你什么时候去京城?”

“明天吧,殿试就在十天后,是该回京准备了。”

“哦!”伶仃一时不知道该说啥,气氛于是变得沉闷起来。

“别担心,我会安全回来的。”徐嘉诺看出了伶仃眼中的担心,背后还隐藏着有一些不舍。

“那,祝你金榜题名!”伶仃举起酒杯道。

“谢谢!”徐嘉诺也同样举起了酒杯。

于是两人开始喝酒,也借此将沉闷的气氛变得轻松。直到喝道差不多的时候,徐嘉诺方才停下,起身准备离开。

“一路顺风!”伶仃双眼含泪地说道。

“恩,你也珍重。”徐嘉诺不敢回头,于是径直走了出去。

出门正下着小雨,徐嘉诺抬头望了望天,满脸忧伤的闭上了眼,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不舍,有害怕,更多的是迷茫和懊恼。他发觉自己还是放不下佑雯,他不相信就这样失去了挚爱的她。更可怕的是,他发觉与伶仃相处的这段时间,自己竟全然将这些抛至脑后,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他还记得,曾答应过张沫,若是高中,会与他一起联手对付王振。虽然现在情况有变,他也很不想见到张沫,可事关国家兴亡和百姓福祉,自己又怎可将私人的情绪带入其中。若真的高中,与王振作对九死一生,又何去撩拨他人,最后双双不得善终呢?这些复杂的情绪困扰着他,让他紧锁着眉,紧握着拳头。

终究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苦笑一番,正准备离去,身后却传来了小蝶的声音:“徐公子且慢!”

徐嘉诺回头望去,只见小蝶手拿着伞,正快步走了过来。

“公子,小姐见外面下雨,特让我给您送了伞来!”

徐嘉诺接过伞,顺势撑开。只见伞上画着岁寒三友的图案,端详了片刻说道:“多谢你家小姐好意,在下告辞了。”

“公子慢走!”小蝶甜蜜的笑着回道。

于是徐嘉诺撑着伞先朝董志铭家的方向走去,与他确认了明日回京的行程再回了家。

而佑雯自从那天对徐嘉诺说出那样的话后,就整天魂不守舍的,闷闷不乐的待在房里。这天好不容易被珠儿拖出了房间,坐在湖边的凉亭中看着湖中的金鱼发呆。突然又想到徐嘉诺那绝望的眼神,苍白的脸。就顿觉心如刀绞,泪水也止不住的往下掉,珠儿见佑雯竟毫无征兆的哭了起来,一时手忙脚乱起来,问道:“小姐,你是不是哪不舒服?”

佑雯摇摇头,却不说话,正巧张沫忙完公事回家,见佑雯不在房里,便问了府中的丫鬟,得知她在这凉亭里散心。这些天他担心坏了,看着她不开心,心里自然也好受不到哪去,可又公务缠身不能好好陪她,见了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刚回来时碰巧遇到了董志铭,得知他和徐嘉诺明日回京的消息,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佑雯,这下到了跟前,还是决定说,“佑雯,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早在张沫走过来的时候,珠儿就推了推佑雯,告诉她姑爷来了,所以佑雯并未感到意外,淡然答道:“什么事?”

“徐兄和董兄明日回京”

“哦!”佑雯闻之心头一震,但又很快云淡风轻的回了一个字。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恩,注意安全!“

“恩!”听到佑雯的关心,张沫开心的笑了。

待张沫离开后,佑雯的情绪又跌倒了谷底。满脑子都是徐嘉诺的身影,满是心疼和忏悔。就这样熬了整个下午也没再说半句话。

到了吃饭的时候,张沫赶了回来,佑雯还是闷闷不乐的。张沫看着她这幅模样,刚拿起的碗筷又放了下去。

“佑雯,我带你去个地方。”

“啊?”

也不等佑雯回应,张沫便拉着她出了房门,出了张府,上了早已等在门前的轿子。佑雯满脸疑惑不知道张沫要做什么,但也由着他,看着他傻乎乎地望着自己笑,心里有了一丝的温暖。佑雯掀开轿帘看着外面由街市变成荒郊野外,知道是到了郊区了,又转了片刻轿子方才停下,张沫先下了轿,又扶着佑雯下了轿。四周漆黑一片,借着月色和丫鬟手中的灯笼隐约可见是在一处林子中。张沫拉着佑雯小心的朝林中深处走去,渐渐的能听到潺潺的水声。佑雯朝前望去,隐约见到有水反射光过来,看样子是到了某个湖或者某条河边。佑雯还是不明白张沫大半夜拉自己来这的原因,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正要问他。只见张沫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神秘的笑了笑,拉着她站在快出林子的路口停下,然后点头示意下人做些什么。

佑雯望着他,一副倒要看看他搞什么把戏的表情。过了一会,那下人递过来一个火把。徐嘉诺接过火把,再次神秘的对着佑雯笑了笑,转过身走到一棵树旁点燃了什么东西。只见火光迅速地窜动,从右至左,从上至下,从近至远,最后一切重归黑暗。正在佑雯不明所以的时候,一点点光开始亮了起来,佑雯看清了那是一盏盏红色的宫灯,一盏接着一盏,直通向林外的河边或者湖边。

此刻脚下的路也依稀可见了,张沫继续拉着她往前走去。佑雯感觉脚下的路变得有些软绵绵的,低头望去竟是无数的花瓣,不由惊讶的张了张嘴。难怪有闻到扑鼻的香味,却看不到一朵小花,出了林子,佑雯才看清原来是条小溪,河边搭建了供人休息的台子,上面有个凉亭,亭内桌椅都是木制的,凉亭正中悬挂着宫灯一盏。佑雯看看张沫,似乎是要自己坐过去,于是叹了口气,摇摇头无奈的走了过去。只见木椅上垫了棉垫,佑雯便坐下继续等他下一步动作。

看着佑雯那有些哀怨的眼神,张沫干咳了两声,心想着看来还不够惊喜,刚差点就成功了,于是拍了拍手,又快速的跑过来,把那盏灯也吹灭了。

“你干嘛?”佑雯吓了一跳,正要去掐他。可手伸出去还未有动作,却忽然看到一点小小的光从眼前飘过,佑雯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接着这些两点越来越多,慢慢将自己和张沫围了起来,原来是无数的萤火虫。佑雯惊奇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这时候张沫再次连击两次掌,接着天空开始绽放烟花,河面也飘来众多的荷叶灯。这一刻,犹如身处仙境,五光十色,周遭如繁星万千。这一刻佑雯终于笑了,像个孩子般雀跃着欢呼着,张沫看着她这幅模样,也安慰的笑了,自己的一番心思没有白费,哪怕这个笑只有一秒也够了。

佑雯本来开心的笑着,可突然发现张沫呆呆的看着自己,慢慢的恢复了平静。张沫见佑雯受了自己的影响,又失去了好不容易得来的笑容懊恼不已。一时着急不知道说什么好,佑雯却先开了口:“我值得你如此耗尽心神么?”

“值得,你值得我为你做任何事!包括付出我的生命!”张沫也一脸正色的说道。

佑雯相信他可以为自己做任何事,哪怕是付出生命,可就是这样才感到愧疚和不安,自己都已经嫁给他心里却还想着另一个男人,这样的自己连自己都接受不了,何况他人。一阵心痛袭来,不由得靠在了桌上,张沫连忙去扶她。借着烟火的光看见她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皱着眉,紧咬着唇,看样子十分的难受。

“佑雯,你怎么了?”

“我,我心好疼!”话音刚落,便昏了过去。

张沫心急如焚,赶忙抱起她朝轿子的方向跑去,一边把佑雯抱进轿内,一边吩咐下人去请大夫。于是心急火燎的朝家赶,他紧紧地搂着佑雯,感觉像抱着一个冰块,感受到她正一点一点地失去温度,全身抖个不停。张沫脱下外衫把她抱了起来,一边催促轿夫加快脚步。到了家门口,张沫抱着佑雯径直朝府内跑去,大门已开,大夫也早已在房内等候着。

张沫轻轻的将佑雯放在**,那动作轻柔的似乎在安置一件一碰就碎的宝贝。又用被子将她盖好,催促道:“大夫,快看看我夫人是不是着了凉,怎么突然一下这么难受?”

“老夫,老夫这就诊断!”张沫这模样让大夫都紧张了起来。那大夫把着脉,沉思者,面有难色。

“怎么样?”张沫焦急的问道。

“如果老夫没有看错,尊夫人是先天心律不齐之症!又受了刺激所以才一时气急攻心。”

“那应该怎么办?我夫人她没大碍吧!”张沫焦急的问道。

“暂时是没有大碍了,回头我开些药让尊夫人吃了,但若要根治,只怕困难。”

“如何根治?”

“要根治尊夫人的顽症,只怕需长白山千年雪参做药引才有可能治愈。“

“长白山的千年雪参?”

“对,此物极为稀有,就算是皇宫大内也未必会有!恐怕得亲自去长白山寻找,但希望渺茫啊。”

“再渺茫我也要去,我一定要找到千年雪参,治好佑雯!敦儒马上帮我安排,即刻便启程。”

“少爷,此去千山万水,路途遥远,而且找寻这雪参困难重重,若没有万全的准备怎么能只身犯险,请您三思啊!”

“不用再说了,我心意已决,快去准备!”张沫口气突然变得严厉还有些许不快和责备。

敦儒知道劝不了他只得下去准备,其他人也跟着退了出去,张沫在床边坐下,看着佑雯那苍白的脸,心疼不已,拉起佑雯冰凉的手温柔的摩挲着。

片刻后,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少爷,都准备好了!”

“恩,我知道了!”于是将佑雯的手放入被子里对着佑雯轻声说道:“佑雯,此去凶险难测,若是,若是我回不来了照顾好自己,我,我爱你!”张沫深情的注视着佑雯,想要把她看进心底一般。终于下定决心起身朝门口走去,在开门的那一刻,仍不舍回头看了一眼,出了门,对敦儒吩咐道:”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少夫人,衙门的事也要多注意。还有我爹那边不能透漏半句!”

“属下记住了!少爷您自己保重!”敦儒哽咽地说道。

“恩”于是翻身上马,策马绝尘而去隐没在黑暗中!众下人目送张沫离去,都一脸担忧之色,良久才各自回房,一切又在黑暗中归于平静。

第二天吃过早饭,徐嘉诺便辞别了母亲前往渡口,此时董志铭早已在此等候,天气颇为晴朗,渡口的岸边长满了柳树,微风拂过,漫天的柳絮飞舞。徐嘉诺抬头望去,同样的景色,可惜却物是人非。

“嘉诺上船了!”董志铭站在船头向他喊道。

“恩,来了!”徐嘉诺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这熟悉又陌生的场景,那曾在梦中出现过千万次的场景,顿时感慨万千,然后淡然一笑便朝董志铭跑了过来。上了船,船家撑着竿离了岸,终究还是舍不得回头望了几眼,看着熟悉的景象慢慢一点点远离,心痛感再度袭来,于是便挑帘进了棚内。未看到一个孤单落寞的身影,撑着遮阳纸伞,皱着秀眉,抿着小嘴,双眼含泪,依依不舍的望着船离去的方向。一身粉色的罗裙,飘着的长发在明媚的阳光里更显黑亮,还有那被风牵起的裙带在漫天飘舞的柳絮里美伦若仙,她正是伶仃姑娘。直到船完全消失在视野,她抬头望去晴空万里无云,可心和眼睛为何灰蒙蒙的像被什么遮挡住了。

一路相当顺利的到了京城,接下来的几天徐嘉诺和董志铭都留在客栈的房内安心看书,偶尔也会到临近的街道上散散心,但都平淡无事。佑雯得知张沫为了根治自己的心病而冒险远赴长白山,满是担忧和纠结,因为到这这个时候,自己心中竟然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影子在。而他明明知道却还如此不顾一切对自己好,不顾性命也要顾着自己的周全,而此刻心底的痛算是对自己很好的惩罚吧!佑雯自嘲的想着。

就这样平静的过着日子,一日凌晨,徐嘉诺和董志铭如期进京参加殿试,两人和其他贡士一样在殿外各自的座位等待着,片刻后文武百官进入到了殿内,徐嘉诺低着头不敢东张西望,接着听到内侍太监总管一声皇上驾到的时候,众人皆跪下磕头,接着管弦丝竹乐起,皇帝带着一队人浩浩****的到了大殿门口,徐嘉诺仍旧低着头,但感觉到皇上在入殿前停驻了片刻,似乎环顾了众人一圈,方才走了进去。而其他随行的侍卫和宫女太监则纷纷退下。大学士捧了试题出来,放在殿外的黄案上,众人礼赞参拜后跪着接了试题便开始答题!直到日落方才结束,待收了试卷,皇帝和百官离去,徐嘉诺和董志铭满头大汗出了紫禁城,回到了客栈。(小说《忆江南烟雨》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