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和建交不是一回事,两者说来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情,但在某些情况下却可以一拖再拖,耽搁几年,甚至十几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_&&)

而此时黄历决定承认新中国,并不意味着建交工作已经提上了日时议程,而是表示出一种姿态,以便与新中国建立起通邮、探亲、互访的渠道。

选择这个时候宣布此事,黄历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根据科研机构的最新进展,原子弹将提前一年的时间制造完成,也就是在一九五九年便可以使南洋联邦成为核国家。如果在原子弹试爆之后宣布外交上的重大事件,很可能令人产生不好的印象,好象是南洋联邦的腰杆硬了,可以自行其事了,可以露出真实的面目了。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南洋联邦此举也是在投石问路,试探一下有缓解迹象的东西方关系到底处于何种阶段。同时也在消除一些国家的判断,认为南洋联邦是没有独立主见的,是美国的跟班。

当然,黄历对此是不必担心的。因为按照西方现代国家关系的思维逻辑,维持现代国家关系的一个基本准则就是国家利益,在国家利益基本一致的情况下,就不可能发生分裂,除非国家利益发生重大冲突。

半个世纪以来,在冷战期间,西方盟国内部没有战争,没有发展到武力冲突的地步。美国与法国、日本、英国、韩国都有矛盾,有时候吵的不亦乐乎,但最后都能在谈判的平台上解决问题。而社会主义国家之间关系的特殊性却令人深思,一好起来就不分你我,一吵起来就甚至会动武,几乎没有谈判的余地?只能说社会主义同盟内部国家关系当中运行的政治准则,它和西方是不一样的。

果然,美国虽然表示了缓和的意愿,却对南洋联邦外交的这一大步感到不妥。在苏联为美国国家展览会揭幕完毕的副总统尼克松推迟了越南王国的访问,从莫斯科直飞坤甸,与总统黄历展开会谈。

“总统先生,虽然目前东西方都做出了缓和的姿态,但一切还都要看日后的实际行动。”尼克松没有露出不满的神情,而是用一种劝告的口气说道:“贵国的外交政策调整得过于迅速了,这未免有些过于轻率。根据我在莫斯科得到的印象,赫鲁晓夫是个好战分子,他正用国民的幸福为代价拼命发展火箭技术。作为苏联的最为有力的盟友,对于中国的具体政策,我们还是要观察一段时间为好。”

“包括贵国在内的许多西方国家对中国及其曲折的历史研究得很不够,很多人既不信任又害怕中国,认为它是神秘的、郁积着闷火的红色东方巨人。”黄历很平静地解释道:“而对于戴高乐的观点,我是表示赞同的,因为中国如此之大,如此古老,并受过如此多的欺侮,所以打压政策会得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但同样对中国有深入研究的赫伯特?胡佛却给了我相的的忠告。”尼克松说道:“他说,我们不应与中国人交往,因为他们嗜血成性。当他叙述他作为一名青年工程师于一九零零在中国的经历时,他明显地流露出了不寒而栗之感。义和团暴动,一小部分狂热地反对西方剥削的人掀起了可怕的暴动骚乱。胡佛夫妇清楚地记得,那时在流经他们居住区的河面上,漂浮着数以千计的尸体。”

“对于义和团暴*,我也是持反对态度的。”黄历沉吟了一下,说道:“但时间不同了,我相信那种可怕的情景不会再出现。”

“我们现在并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不会发生那种可怕的事情,所以才需要谨慎一些。”尼克松说道:“中国目前作出积极的反应,这仅仅是因为他们需要贵国的援助和投资。我想,这是毫无疑问的。”

“在和外部世界交往过程中,理解对方和让对方理解都是比较困难的,特别是当国家制度、国家发展阶段、追求的目标不一样的时候,很容易出现错位和屏蔽。”黄历不想再与尼克松就这件事情进行讨论,作出了缓和的姿态,“我们认为,在我们主动做了一件事情之后想让人家看到什么样的结果,人家就能看到什么样的结果。显然,这有些一厢情愿了。比如说贵国看到的以不是这个结果,反而从另一个方向去想。”

“不是另一个方向,而是结果难以预料,所以才要谨慎小心。”尼克松纠正道。

黄历淡淡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好,就如副总统先生所说,结果难以预料。我们会谨慎小心地制定对中国的政策,建交嘛,暂时搁置。商贸来往,也会相当谨慎。在越南王国的问题彻底解决之前,我们也不想加强有可能是敌人的对象的力量。”

“总统先生能从谏如流,我感到非常高兴。”尼克松见目的达到,表情也轻松下来,顺着话头开始就黄历访问越南王国的事情进行交流。

黄历简单地述说了越南王国目前的情况,也说到了对越共向越南王国渗透的担心,“老挝是个很难处理的问题,口称中立,却无法保持中立的立场。如果我们依照国际中立规定,把老挝也卷进来,印度支那的局势就将极为混乱,连柬埔寨也脱不了身。战争规模一直是我想限制的,可一旦限制不住,后果将很严重。”

“这确实很难办。”尼克松点头道:“不过,总统先生可以放心,我国政府对于印度支那的政策不会更改,将全力以赴地帮助越南王国,即便是付出美国士兵的代价也绝不动摇。”

“对这点,我毫不怀疑。”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