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父之名

当天晚上萧末得到了他的一百块钱,捏着那张有些皱巴巴的一百块钱,男人有一种真正地回到了元贞的生活的错觉……

“感觉怎么样?”坐在轮椅上的闲人张问他。

“还可以,”萧末想了想说,“能不能跟大鸡哥说一声,我先每晚打一场比赛,我很久没有打拳了,所以虽然要赢是不难,但是如果要像阿豪那样打很多场,可能还是要训练一段时间。”

男人说着话的时候很坦然——就好像他已经愉快地接受了他的这份新工作,充满了汗水和淡淡男人身上臭味儿的比赛台真正地重新回到他的脚下的时候,萧末就觉得仿佛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男人并不知道当他在台上面打拳的时候,台下从始至终有个人在安静地看着他,他的注意力完完全全放在了那些为他的胜利而喝彩的观众身上——有那么一秒,他甚至产生了某种自己是刚刚回到了舞台上的巨星的错觉。

萧末退下来以后,在休息室里收到了一大堆的明信片,很多明信片翻过来,还写了字,其中有一些用很暧昧的语气邀请他,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萧末莫名其妙,抓着那些明信片不知道怎么处理,反倒是闲人张一把抓了过去,毫不犹豫地替他撕烂了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坐着轮椅的中年男人转过头看了眼脖子上还挂了条毛巾,这会儿只穿着背心和裤衩坐在休息室的长椅上的黑发男人,突然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白?”

“天生的。”萧末笑了笑,“晒不黑。”

“和女人似的。”

“我要是女人,你们就是一群女孩。”男人擦了把下颚的汗,笑得微微眯起眼,“哪怕是你和阿豪两个人加起来,你们也打不过我。”

“你这么狂大鸡哥知道吗?”

“大鸡哥说,就喜欢我狂。”

“不要乱讲,”闲人张被这个话题雷得打了个冷战,“大鸡哥是直男。”

萧末抿起唇,微微眯起眼看着坐在他不远处的轮椅之中的闲人张,两人互相瞪了一会儿后,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萧末站起来转身到浴室里简单地冲了个凉,然后换了衣服走出来后,浑身清爽地推着闲人张往外走:“晚上请你和小童吃宵夜。”

“真的?”闲人张坐在轮椅里也是笑,“这么好?”

“你替我找到工作了,这个是要谢谢你的。”此时此刻的现场气氛很轻松,在耳边是隔着一堵墙之外的拳场上客人们热火朝天的嘶吼声,相比之下,这除了他们两人之外空无一人的走廊反倒显得异常安静,萧末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地说,“我有时候搞不懂你们,其实节省一点日子大概过得比一般人都好一些,阿豪一晚上几百块,一个月算下来都快上万,结果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的——”

萧末自顾自地说着,因为走廊的光线有些暗,他看不见此时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的表情,他只是觉得不知道为什么闲人张忽然变得有些安静——但是大概是之前的气氛过于放松的关系,这会儿短暂的沉默男人压根就没往心里去,他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今天换衣服的时候,我看见阿豪的鞋子前面都有两个补丁——开什么玩笑,那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穿越了,这年头为什么还会有人孜孜不倦地往鞋子上打补丁?——闲人张?”

“哦,”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微微抬起头,他垂下眼掩饰去了自己眼中的情绪,只是说话之中有一些并不自然的干涩,“那双鞋,是阿豪他妈做给他的,阿豪说那是他的战靴,穿着来拳馆,就不怕自己受伤回去。”

“这样么?”完全没有注意到闲人张话语中的情绪,男人只是因为听见了同伴这显得有些黏糊糊的幼稚故事而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阿豪还要自己补贴家用?”

“恩。”闲人张显得迟缓地应了一声,“这年头谁还没有个家要养。”

“……”丢下了两个儿子以及一屁股的事情自顾自地任性跑出来自己“享受生活”的萧家家主默默地停顿了下,“你有好好养家的话,我第一次见小童的时候,她也不至于饿成这样。”

“我也不想。”

“她很乖,你要好好对待她。”萧末显得有些随口地说,“小孩子小时候吃不好,以后长大会落下毛病——”

“阿贞,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婆妈?跟你又不是很熟,凭什么忽然冒出来教育我。”

“不是很熟你叫我‘阿贞’干蛋?”

“……”

萧末笑着推着闲人张从后门走出地下拳场,当他从后面的巷子绕出来的时候,与此同时,他听见了从不远处的街区传来了一阵巨大的枪声以及紧随其后的追逐声音,男人立刻停止了和室友的说笑,顺手讲闲人张的轮椅往巷子里稍稍安全的地方一塞,他三俩步走了出去,刚刚伸出个头,就看见个面目狰狞的人正狼狈地冲着他迎面跑过来——

在那个人的身后,还追着另外一个身影,那身影十分高大,并且光那一头酒红色的头发就足够让萧末心中猛地跳了下。

李堂跟着那个面目狰狞的人后面冲着萧末的方向一路追过来,于是在那个人经过萧末他们这边的时候,男人几乎是想也不想,直接一脚抬起来踹向了对方的腰际——那个人几乎是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就被黑发男人的这一脚给踹出了四五米,然后重重地摔进了路边的垃圾堆里,撞到了两个垃圾箱之后爬都爬不起来!

与此同时,李堂也赶到了萧末的面前。

漂亮的年轻人看了一眼躺在垃圾堆里动也动不了的人,直接弯腰在他的身上摸索了一遍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直到他翻遍了那个人身上的每一处角落包括裤脚卷起来的缝隙都没有任何收获,他这才抬起头看着萧末,很平静地叫了声大叔。

萧末强装镇定,冲好奇地往他们这边探头的闲人张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抬起头看了下李堂:“这么巧。”

李堂愣了愣。

深褐色的瞳眸之中一瞬间有疑惑的神情闪过。

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面前的男人在装傻充愣——他大概一定以为自己并不知道他离家出走的事情……事实上,李堂在萧末离家出走的当天就知道了,那天晚上在街头等着和西区的人抢地盘的时候,他刚刚下车萧衍就告诉了他男人在人群里的事情——并不是因为萧衍有多好心,只是那个聪明的家伙猜到了就算他不说,他也会早晚看见男人,到时候毫不知情的他肯定会直接走过来和男人说话。

萧衍是怕他打草惊蛇。

一想到现在这个情况反而是将萧衍和萧炎俩兄弟和萧末之前的羁绊完全牵制住,这个想法让李堂下意识地勾起了唇角,出于各种目的他很坏心眼地没有立刻揭穿萧末,反而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认真地陪面前的男人演着戏:“恩,散步,正好从这里路过。”

此时对自己已经暴露毫不知情的萧末还松了口气,他很庆幸自己刚才顺手讲拳套和背心挂在了闲人张的轮椅上——否则这个时候被李堂看见他的“装备”,那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见眼下最麻烦的问题已经被他“蒙混过关”,他用下巴点了点躺在垃圾堆上,被他踹了一脚踹得整个人都快瘫痪的人:“你干嘛?抓小偷啊?”

“不是。”

李堂认真地摇摇头,弯下腰顺手一把将那个人拎起来,仔细地看了几眼之后,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漂亮的年轻人忽然脸色一沉,重重的一巴掌再一次煽在了这个被他拎在手里的小混混脸上——那张本来就够丑的脸立刻肿了起来……

“胆子很大,走货来我的地盘。”李堂冷冷地说着,而后看也不看,像是扔垃圾似的,将这个小混混扔到他身后刚刚赶上来的保镖手里。

这才转过头跟萧末,因为现在已经有外人在,所以李堂一改之前一口一个“大叔”的亲昵模样,看着萧末用十分例行公事的语气说:“这个人是东区那边过来的人,我看见他的时候,他正把两包东西卖给前面那个拳场里的拳手。”

东区,奎爷的人。

两包东西。

卖给拳手。

这一系列的关键词几乎是立刻地就产生了一个不怎么好的联想——萧末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皱起了眉。

“末爷,”当着一群北区萧家保镖的面,李堂压低了声音,用那种低沉得几乎有些暧昧的声音叫着男人,“奎爷不死心,想往我们这边走货。”

在李堂说话的时候,那双漂亮的深褐色瞳眸始终盯着面前的黑发男人,他的目光在男人的脸上游走了一圈,最后从他的脸侧顺着颈脖处一路流连,最后几乎是不可抑制地,看进了男人微微敞开的衣领中——而此时此刻,因为得到了一个很糟糕的消息而陷入了沉思的男人完全没有发现此时的气氛似乎有些奇怪,当李堂忙着用肆无忌惮的目光视奸他暴露在衣服外面的每一寸皮肤的时候,他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李堂:“我知道你跟萧衍有些不合拍,但是这件事非同小可,你要跟他报道。”

“他已经知道了。”李堂言简意赅地说,“最近场子里几次被条子搜出不是我们自己的‘东西’,很麻烦,萧衍已经去警署喝了几次茶了。”否则也不会让你这么有空在这里打拳……后面这一句李堂当然没有说出来,他乖乖地把它吞进了肚子里。

而此时。

听着李堂的话,萧末眼皮子却是跳了跳。

李堂嘴里的“东西”,说的是毒.品。

萧家从来不碰这种东西,北区的各个场子也向来命令禁毒,这么多年来,萧末收下的人都很听话没有犯规——生财的办法有的是,没有必要为了钱去做这种丧尽天良损阴德的事情。

而如今,看来是有别的区的人按捺不住这块大肥肉,可劲儿在想办法要趁着萧家“更新换代”的时候扩张自己的业务了……男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才几天没管事儿,场子里居然出这种乱子。

“回去你跟萧衍说,现在这样的风头,平常场子里的管束就不要放松,该有的监视器一个不要少,进场子的客人身上携带的东西也要特别留意……不要让那些东西流进北区搞得乌烟瘴气,东区那边前几年严打几乎彻底几年没了消息,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又新发展出了什么路子,有点要靠着老本行东山再起的意思了。”萧末皱着眉,说话的时候很认真,末了他没忘记补充一句让李堂不要告诉萧衍这些话是他说的。

而令他十分放心的是,李堂很坦然就接受了他的话,甚至并没有问他“为什么不能说”。

萧末很满意。

李堂也很满意——认真地想问题时候的大叔的模样实在是很好看。

要不是现在人很多,他恨不得立刻就俯身在男人的唇上亲上一口——

忍了又忍,最后他还是没忍住,叫了声“末爷”,然后凑近了男人,压低声音问:“今晚要不要到我家去做客?……给你看样很有趣的东西。”

萧末斜睨一眼李堂。

他是想不出有什么年轻人觉得“有趣”的东西,他也会觉得“有趣”的,而且现在李堂说话的语气,让他想到了之前在休息室里被闲人张扔进了垃圾桶的那些明信片,和那些邀请他去吃宵夜的说法方式几乎是一样一样的。

于是萧末笑了笑:“免了。”

“看一下,”李堂说,“你肯定很喜欢。”

“你上次给我惊喜的时候,真的是让我感觉到十分‘惊喜’。”萧末勾勾唇角,意有所指地提到了李堂第一次和他认识的时候将炸弹绑满他全身的事情,然后男人不等身边的年轻人反驳,就转过头,指了下巷子里——这会儿的功夫,不知道什么时候阿豪也已经结束了比赛,正站在闲人张的轮椅边跟他说话……猜到俩人大概是恰巧碰到了,萧末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慢吞吞地继续道,“而且我今天还约了朋友,他在等我。”

李堂顺着男人的手指看去——在看清楚了站在巷子口的人时,那原本就显得有些不爽的目光,瞬间就皱了起来。

因为他认出,这会儿站在轮椅边的那个高大健壮、理着寸板头年轻人,就是刚才跟东区的人买海.洛.因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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