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杜锦陌的声音短促而焦急,隐隐带着哭腔。

“我现在就为父皇做心肺复苏。”

上官烨一脸镇定,只那声线里隐约透着一丝紧张。

葱白似的的手轻轻地覆在那宽大而温暖的手背上,杜锦陌哽咽着说道:

“父皇他还有呼吸和心跳,做心肺复苏没有用的。”

“那父皇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而且还一直在流血?”

深邃的眸子里腾起愈见浓烈的紧张。

清冷的眸子微微一沉。

阿烨的问题也正是她想不通的。

刚才她为父皇把脉,发现父皇的脉象一息五至,从容和缓,节律均匀,是正常的脉象,只不过由于父皇大病初愈,脉搏跳动较为无力。

但这并不能成为眼下父皇吐血不止的原因。

眉头紧锁,杜锦陌飞快地想着法子,下一秒,便以意念从随身空间里,取来一台便携式全数字超声诊断仪。

这台仪器可以检查腹部、心脏、浅表组织、小器官以及外周血管是否正常。

熟练地将医用耦合剂涂在上官玦的身上,杜锦陌拿起探头。

腹部并无出血点,一切正常。

心脏血流流速正常,并无损伤。

……

原来是这样!

杜锦陌恍然大悟,迅速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一支麻药,并着一支针管。

“你这是做什么?”上官烨一脸不解。

恰在此时,上官玦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嘴:“朕,咬破,舌头了。”

啊?这!

上官烨满眼不敢相信,不由得细细地打量起面前酒红色交领袍的男子,接着又问询般地看向面前一袭华丽衣裙的女子:

“父皇的问题真的只是这么简单?”

“对,有我在,什么问题都是小事一桩。”

杜锦陌将生理盐水打入装麻药的玻璃瓶里,接着拿起玻璃瓶晃了晃,然后又将溶解后的麻药吸入针管。

做好这些之后,才又补充了一句,

“父皇的情形,与之前我在琳琅苑时为了保护阿蛮,挨那一棍子的情形,一模一样。”

深邃的眸色微微一沉,上官烨想起来了,当即恍然大悟,不再说话,只看着面前女子的一举一动。

脸色很是安然。

杜锦陌迅速给上官玦打好麻药,接着便拿起粗线大针,以水平褥式加间断缝合,打三叠结,娴熟地完成缝合。

直到这时,上官玦才抬手指了指花厅门口。

杜锦陌暗叫一声“不妙”。

刚才她和阿烨都只顾着担心父皇的身体,忘了看姚怀仁怎么样了?

顺着上官玦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杜锦陌先是一愣,紧接着,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姚怀仁正捂住胸口,口吐鲜血,斜倚着一只玫瑰椅腿坐在地上,脸色一片苍白,暮色而阴森的眸子里破天荒地流露出一丝恐惧与惊讶。

这都多亏了父皇。

水波潋滟的眸色微微一沉。

一定是父皇在姚怀仁放出那个大如车轮,明亮刺眼的光球时,用全部的内力击中了那个光球。

不仅如此,父皇还将姚怀仁打成了重伤。

如此一来,姚怀仁就再也跑不掉了。

待到姚怀仁被绳之以法后,神农谷的仇就可以报了,那些枉死的人们终于可以安息了。

父皇和阿烨想要的“海晏河清,时和岁丰”也会一步一步地变成现实的。

清冷的眸子里闪锁着明亮的光芒,杜锦陌调转视线望向身旁的赭衣男子,却发现对方正三步并做两步,向着不远处地上碧色圆领常服的男人走去。

那是?

杜锦陌微微一愣。

姚怀仁吃力地从怀里拿出什么东西,黑乎乎的。

不仅如此,姚怀仁还把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展开,做了一个穿衣服的动作,然后——

然后,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