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皇贵妃的肩头微微一颤,有气无力地望向面前碧色圆领常服的男子:

“事情不是这样的。

秦王妃这个时候拿出这支发簪,就是想证明我允诺过璐儿皇后之位。

我怎么可能忤逆兄长的意思。”

话落,姚皇贵妃紧紧地拽住那碧色衣袖,

“他们这是在挑拨离间。

兄长千万不要上她们的当。”

说到这里,姚皇贵妃一脸忐忑地望向面前男子。

事到如今,她才发现她错得有多离谱。

她以为凭借她在宫中的势力,以及手底下的四、五百人就能在给上官玦下了双合毒之后,让怀儿登上皇位。

没想到,姚怀仁的心机与势力都比她想象得要厉害的多。

对方先是引诱她给上官怀下灭灵之毒,手不占血地除掉上官玦。

然后又让她误以为姚氏一族私蓄在米家村的兵力都被秦王悉数剿灭了。

直到刚才,她和怀儿又落入小贱人和上官烨的圈套。

那支发簪明明是她之前送给司沐芸的,以此作为承诺司沐芸当皇后的见证。

却不知为何竟然落到了小贱人的手里。

而且小贱人还反咬她和怀儿,说发簪是她和怀儿答应让姚宝璐当皇后的见证。

若是她和怀儿有证据证明小贱人撒谎,她倒也不怕。

偏现在她和怀儿都被困在这里,根本找不到反驳小贱人的证据。

这就十分麻烦了。

姚皇贵妃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如今,她和姚怀仁实力悬殊,再加上发簪的事情,以她对姚怀仁的了解,姚怀仁素来多疑,又最恨被人利用,应该是多多少少信了一些小贱人的话。

如此一来,怀儿将十分危险。

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除了上官烨,就是怀儿。

姚怀仁要想登上那九五之位,定然不会放过上官烨和怀儿。

妖媚的眸子里突然溢出一抹惊慌,姚皇贵妃惊慌失措地望着面前碧色圆领常服的男子:

“兄长,求你饶了怀儿。

你想当皇帝,尽管去当,怀儿他不会跟你争的。

求你看在我帮你给上官玦下双合毒,除掉上官玦的份上,饶怀儿一命吧。”

纤长的手指紧紧地攥住手里的衣袖,姚皇贵妃满眼恳切,仿佛抓住的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呵!”

姚怀仁冷冷一哼,就要甩开那骨节煞白的手指。

姚皇贵妃哭着跪下:

“兄长若是不放心,可以把怀儿流放到苦寒之地。

只要兄长肯饶了怀儿,我来世就算当牛做马也会报答兄长的大恩大德。”

“晚了!”

姚怀仁凑近华贵宫装的妇人,咬牙切齿道,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当初,你和上官怀既然敢背着老夫算计那个位置,现如今,就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

话落,狠狠地甩开衣袖上的那双手,冲着花厅外的冒牌御林军一声令下,

“皇贵妃与赵王阴谋给皇上下毒,证据确凿,尔等立刻随老夫捉拿赵王!”

上官玦中双合毒已经很久了,姚氏眼看快不行了,上官玦估计也快死了,他在这个时候抛出姚氏与上官怀,就是要一箭双雕。

不但可以趁此机会除掉上官怀,而且还能借此树立自己忠君为国的好名声。

等到上官玦一咽气,他就可以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遗诏,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

“母妃!”

花厅里响起上官怀焦急的惊呼。

被这凄厉的声音唤醒,姚氏吃力地睁开眼睛,不甘心地望向花厅外无比高远的天幕:

“机关,算尽,误,终身。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若,若是,有来生,我,定然,不选,这,心,机,似,海,的府第。

找,一户,平平常常,的人家,过,平平常常,的一生,该有多好……”

妖媚的眸子缓缓阖上,一颗泪珠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杜锦陌一番唏嘘。

自以为掌控阴谋诡计的人,最终一定会被阴谋诡计反噬。

姚氏到最后才想明白这个道理,真的是有些晚了。

清冷的眸子不由得望向身旁的赭衣男子。

眼下姚怀仁要针对上官怀,正是她和阿烨送父皇和母后离开宫廷的机会。

杜锦陌正要同赭衣男子商量接下来的行动,却听身后传来上官玦的声音:

“烨儿,快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