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猛地一紧,聂君河不敢相信地看向主位上的玄衣男子:
“王爷居然早就知道?
既是如此,王爷为何不在知道后就让王府暗卫将微臣抓起来?”
上官烨不答反问:
“那么,你又是为什么宁可一次一次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给本王递纸条,而不是直接来找本王说明情况呢?”
“看来王爷与微臣的想法一样,都是不确定,所以试探。”聂君河自言自语道。
杜锦陌恍然大悟。
阿烨应该是通过某些细节发现了聂君河曾经在骊阳城待过很长一段时间。
但由于不能确定聂君河出现在上京城的原因,所以便怀疑聂君河可能是西列国或者姚怀仁安插在上京城的习作,因此才不动声色地观察对方。
而聂君河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选择按兵不动。
十二年前,皇帝对外宣称“骊阳城是因为守军中了神农谷的灭灵之毒,才被西列的雪狼军攻破”。
紧接着,便发生了姚怀仁假借赤虹军之名,带着一队士兵将神农谷剿灭的事情。
皇帝为此痛斥阿烨“杀戮过重”,并从此不再宠信阿烨。
而阿烨也对皇帝的斥责没有半点分辨。
所有人都认为神农谷给骊阳城守军下毒是铁一般的事实,而阿烨与神农谷更是势如水火。
再加上后来她又被拆穿是神农谷谷主杜青玄的女儿,并因此被阿烨抓进水牢。
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会质疑当年骊阳城被攻破的真相,更不会怀疑阿烨对神农谷的忌惮。
而聂君河作为知情人肯定也有这样的顾虑。
不过好在后来她和将离找到了能证明神农谷清白的间接证据,并将米家村村民带进上京城,而阿烨也捣毁了姚怀仁的老巢。
于是,聂君河终于意识到“神农谷给骊阳城守军下毒致使骊阳城被攻破”并不是铁一般的事实,而阿烨也并非与神农谷势如水火。
如此一来,便想再一次给阿烨留纸条。
只是,他没有想到阿烨早就请庆国公留意,这才被庆国公抓个正着。
清冷的眸色微微一沉,杜锦陌缓缓松了一口气,不再像之前那般紧张。
聂君河既然如此谨慎,他手里一定有能证明姚怀仁下毒的直接证据。
只要问出那证据,再将那证据与米家村村民一道带进皇宫,在宴会之上呈给皇上,姚怀仁,以及姚氏一族就一定会为他(她)们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上官烨却并不着急,只抬手捋了捋略显凌乱的衣袖:
“只要是发生过的事情,无论掩盖得多么仔细,都会露出蛛丝马迹。”
说到这里,上官烨微微一顿,凝向地上跪着的男子,
“之前你被王妃救治后,本王便发现你双颊的颜色与上京城其他男子双颊的颜色并不一样。
寻常上京城男子的双颊并没有那么红,而你双颊的颜色却像女子涂了胭脂一般。
当时本王以为你是因为感染了严重的麻风病才这样,便没有说什么,只让王府侍卫留意着你。
后来过了很长时间,你双颊的颜色依然是绯红一片。
而这,正是常年居住在骊阳城的人才有的特点。
于是,本王便意识到你在来上京城之前,曾经待在骊阳城很长时间。”
紧绷的后背猛地一松,聂君河彻底放下戒备。
秦王目光如炬,什么细枝末节的破绽都逃不过不过秦王的眼睛。
不仅如此,秦王刚才那一番话与其说是在针对他,不如说是在告诉他,姚怀仁做的那些事情,一样会露出蛛丝马迹。
星芒眸里突然腾起一抹大义凛然,聂君河朗朗言道:
“微臣正是当年骊阳城守将廖将军手下的左先锋官聂君河。
微臣亲眼看到当年骊阳城守军是如何被自己人下毒,痛失骊阳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