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就是如此问话的么？”
上官烨站在门口，阴沉着脸，一双眸子好似匕首，几乎要将青绿常服的男子戳出三刀六个洞。
上官怀微微一怔，唇边的笑意渐渐凝成猩红的蛇信子：
“我这也是为了二皇兄你好呀。
若是我不怜香惜玉，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如此娇弱的女子，因为受不了二皇兄你这水牢里的酷刑，香消玉殒？”
话落，上官怀轻抬手指，十分温柔地扶着白衣女子。
冷着脸一步上前，上官烨一把将青绿常服的男子推到一边，拽过白衣女子：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鹰隼般的眸子紧紧地盯住白衣女子，似要看穿对方的全部心思。
这个女人之前面对他的时候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一个字也不肯跟他说。
一见到上官怀居然说到对方怀里去了。
这是当他死了么！
狠狠地加重手里的力道，上官烨咬牙切齿：“回答本王。”
调转视线看向牢房门口，杜锦陌的脸色无风亦无波，仿佛没有听到素衣男子的问话，心里却是千疮百孔。
在这个男人的心里，她就是如此不堪。
几不可察地扯动了一下唇角，百转千回之后，杜锦陌却是一言不发。
“你没有听到么，本王命令你回答本王！”
上官烨一声怒吼，狠狠地掐住白衣女子的下颌。
羽睫翕动如颤翅，杜锦陌眼帘半阖，内心里却是隐隐泛起一阵惊喜。
她是故意激怒上官烨的。
若是能借上官烨的手“杀”了她，那她是不是就离离开这座牢笼不远了？
上官怀大吃一惊。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过上官烨因为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发如此大的火。
这个男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凡被人冒犯，总是不动声色地将人处理掉，且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处置那些下噬心之毒的杀手是这样，处置贩卖飘飘欲仙丸的商贩是这样，甚至于处置那些刺探华禹情报的西列国暗探亦是如此。
锐利的视线缓缓落在白衣女子的身上，上官怀细细捻动着指节。
这个女人居然能激怒上官烨。
若是能善加利用，定然会有不小的收获。
“二皇兄莫要责怪杜姑娘，杜姑娘只是因为受了水刑，体力不支，暂且靠在我身上而已。
再加上又因为心力憔悴，难免有些伤心，我只不过是在安慰杜姑娘。
我与杜姑娘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是要陷她于不贞不洁，继续借她激怒上官烨了。
杜锦陌眼帘半阖，白皙的脸颊掩于素衣男子的阴影之下。
上官怀刚才口口声声说要让她指认上官烨阳奉阴违。
可看到上官烨因为她而发怒后便改变了主意。
如果她猜得不错，上官怀应该是想刺激上官烨，让上官烨怒不可遏，出手杀了她。
那样的话，上官烨不但会被皇帝再次痛斥“杀戮过重”，而且还会从此失去人心。
尽管她是杜青玄的女儿，可她从未害过一个人，不仅如此，飘飘欲仙丸是她出主意彻底销毁的，麻风病也是她找到办法救治的。
就连穆皇后的灭灵之毒也是她解除的。
无论是对华禹百姓，还是对皇室，她都是有恩的，可是上官烨却恩将仇报。
如此气量狭小，暴虐无道之人，遭人背弃也是迟早的事。
到那时，上官烨的“海晏河清，时和岁丰”只是南柯一梦。